赴这一场看不到未来和结局的约会。
慕晋北虽然上了楼,却并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拐角处,偷偷看她。
看到她脸上的笑后,男人嘴角向不可见的上扬。
大约是看到了她笑的原因,胃也没那么疼了,甚至有种被熨烫过后的舒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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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灯火通明。
时念在背肖瞳给她的笔记,慕晋北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烁烁在楼下的泡沫板上搭积木,玩的不亦乐乎。
期间,孩子有好几次搭到高处的时候积木倒了,是慕晋北过来帮他重新搭的。
之后,他就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一边陪烁烁。
时念时不时抬起头,看向陪着儿子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有他、有她、还有烁烁,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这样的幸福还是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坐在烁烁身旁的慕晋北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是苏青禾打过来的。
白天的时候,她买完粥重新回到医院,不见慕晋北人影,就急着四处找。
因为太过着急,下楼梯的时候崴了一下,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胫骨骨折。
好在是在医院,事发后人立刻被送到手术室。
手术结束,麻药醒过来后,便迫不急待给慕晋北打电话。
“晋北,我好难过!”
“我好疼!”
慕晋北眉毛拧起来:“怎么回事?”
苏青禾母亲一把夺过电话,噼里啪啦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晋北啊,我们家青禾可是为了找你才摔这一跤的,你怎么能跟没事儿人似的?”
“还有啊,我们家青禾可是跳舞的,现在她腿骨折了,你让她怎么跳舞?”
“医生说,很有可能会造成伤残。”
说着说着,她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苏青禾强挤出一抹笑意,伸手问她要电话:“妈!你不要吓晋北,哪有那么严重?”
“快把电话给我,让我和他说。”
苏母坚持不给,冲着电话大叫:“慕晋北,你要是还有那么点在意我们青禾,现在就给我滚到医院来!”
慕晋北听完电话,只说了一个字:“好!”
时念的注意力虽然放在笔记上,却还是清晰的听出了慕晋北语气里的紧张和不一样。
放下笔记,看向已经起身的男人:“要出去?”
慕晋北捏着手机,看到她殷切的眼神,心下一沉。
连带着喉头都是一紧。
“嗯。”
时念望着他,没有继续追问。
她在等。
等他主动告诉自己。
然而……
她失望了。
那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没一句解释,匆匆上楼换了衣服,匆匆下来。
烁烁突然跑过去,抱住他的腿。
仰起小脸儿,恳切的望着他:“爸爸,不走。”
“不走。”
时念起身,放下手中的笔记,朝他走过来:“非去不可吗?”
男人没有说话,抱起烁烁,把他放回泡沫板上。
看向时念:“非去不可。”
时念听到这几个字,万箭穿心。
因为她知道对方是苏青禾,只有苏青禾的事让他这么失去分寸。
“是苏青禾,对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全程不敢看她的眼睛。
“爸爸……”
慕晋北一走,烁烁就哭了起来。
时念顾不上伤春悲秋,急忙把孩子抱起来哄。
“爸爸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等会儿还会回来的。”
烁烁眨巴着泪眼问她:“会回来吗?”
时念重重点头。
事实上,他会不会回来,她也不知道。
只要遇上“苏青禾”三个字,慕晋北就会失控。
夜已深,烁烁已经睡下,时念替孩子盖好被子,回到卧室。
滴滴……
手机里短讯的声音让她麻木的脑子有那么一丝清醒。
点开进去,是一条彩信。
网速有些慢,着实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消息内容。
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
慕晋北躺在现如今时念躺着的地方,苏青禾趴在他肩膀上。
两人都赤着肩部。
一个睡的很沉,另外一个笑的又甜蜜又羞涩。
“呕……”
排山倒海的呕吐感扑面而来,时念冲进洗手间,吐了又吐。
“怪不得不愿意离婚呢,原来是过错方!”
“慕晋北,你可真行!”
直到再吐不出来东西,时念才鬼一样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没有再躺回到那张床上,而是麻利的进了儿童房,抱起睡着的烁烁,连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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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时念起了个大早,送完烁烁去幼儿园后,顺便去了一趟半山别墅。
放下离婚协议。
而后,她又去了一趟慕家老宅。
管家福伯见到她,笑的脸上褶子堆成一朵花。
“小太太来啦!”
随即又去叫正在伺弄花的慕远山:“老爷,小太太来了!”
慕远山放下手里的剪刀,洗手。
“哟!是念念来了呀!”
“快来快来,看看我这棵十八学士养的怎么样?”
时念拍拍腮帮子,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爷爷养的花,当然是最好看的啦!”
把包递给佣人,继续和他聊天。
“爷爷吃早餐了没有?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福伯一一作答。
“还是小太太关心老爷子!”
慕远山又笑着寒喧几句,切入正题:“这么早过来,晋北那个臭小子怎么没陪你?”
时念笑:“他啊,大忙人一个!我哪能喊得动他呀。”
砰……
慕远山重重拍了下身旁的桌子:“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