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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果和冬柚两人在旁边听了,捂嘴直笑。
    却说这一路北行真不累,的确是因为不赶路,所以陆行都是让长孙愉愉睡到自然醒,然后再上路,若是华宁县主今儿心情不好,不想走,那就不走,若是心情好就多走几个时辰。
    有时候遇到路上风景好,或是一条小溪蜿蜒得了趣,或是一个老者吹的乡曲儿悦了耳,陆行就陪着长孙愉愉在那儿待上几个时辰,哪怕是误了落脚的镇子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本就很少去镇上的客栈。
    越是边境地方,那些个客栈越是藏污纳垢,陆行不欲多生事端,带着长孙愉愉这样的人,无疑跟揣着明珠行走一般,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
    因此他们自己带了帐篷和一应行囊用具,长孙愉愉说在哪儿歇着,就在哪儿扎营便是。
    这番出行倒跟秋日游乐差不多了。
    然则虽然如今还是秋日,可是往北走却已经是南边儿严冬的气候了。长孙愉愉坐在火堆边,看着陆行领着泉石、青老等人忙碌地搭着帐篷,而王厨娘则带着路上买来的小丫头在火上烤肉。
    至于长孙愉愉,自然是只能闻着烤肉的香气,吃点儿囊。
    一时陆行手上的事儿忙完了,给长孙愉愉端来一盘香瓜,“要不要试试?”
    长孙愉愉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吃生冷。”
    陆行道:“这一路往北不容易再找到新鲜菜蔬了,你试试这香瓜吧,即便脾胃不和,咱们在这儿多住几日就行了。”
    长孙愉愉已经吃了好几日囊了,的确有些乏味,便拣了一块香瓜吃了,清清甜甜的很是爽口,她待要多吃几块,陆行却不给了。“咱们慢慢来,先看看你的反应 。”
    第191章
    看反应!
    真仙女?华宁县主脸黑了, 什么反应?她为什么要跟陆行聊这种事情?
    偏那陆九还不知趣,时不时地就往她跟前走一遭,也不说话, 就是用眼神询问。长孙愉愉本来肚子不疼的,被陆行这样“问候”,气得胃都疼了。
    到夜里大伙儿开始准备入睡时, 陆行问长孙愉愉道:“跟我出去一趟如何?”
    陆行这样说话, 背后的意味着什么, 长孙愉愉可是太熟悉了,“我不去。”
    “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干什么?”陆行问。
    长孙愉愉得意地扬扬眉, “反正我不去。”她还朝陆行做了个鬼脸,然后冲着莲果道,“莲果, 热水烧好了吗?”
    莲果为难地道:“县主, 今儿捡的柴火不够,刚才烤肉用了许多,只够烧洗脸水的了。”
    长孙愉愉看看莲果,又看看陆行,怀疑这两人联手起来捉弄自己。“我不信。”长孙愉愉气冲冲地四周看了看, 还真是没有柴火了。
    这时陆行朝长孙愉愉看来,她气呼呼地道:“那就只洗脸, 哼。”别以为一天不洗澡就能憋死人。
    可是三天呢?
    因着是大冷天的, 三日不洗澡似乎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长孙愉愉是绝不能朝陆行低头的。
    “你头上是不是有味儿了?”陆行在经过长孙愉愉时问。
    长孙愉愉皱着鼻子嫌弃道:“你还不是一样有味儿, 哼。”
    陆行笑得有些无奈地道:“愉愉, 你跟我斗什么气啊?”
    长孙愉愉撇过头, “要你管。”
    “我看我不管你, 你就一个劲儿地折腾。”陆行打了个呼哨,他的马便奔了过来。陆行搂住长孙愉愉飞身上马,这力道却是长孙愉愉挣脱不开的。
    “陆九!”长孙愉愉愤怒地张嘴喝了一肚子的风。
    陆行替长孙愉愉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的脸面前自己的胸口,“别说话,很快就到了,仔细喝了风肚子疼。”
    待马停下来时,果然是一处氤氲着热气的温泉。长孙愉愉瞪着陆行道:“陆九,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是你做主,根本就不管我想什么。”
    陆行道:“姑奶奶,小祖宗,我怎么不管你想什么了?前几日你说不来,我怎么着你了么?可是你脸皮薄,拉不下脸来,路上条件艰苦,没法子洗澡,这都三日了你还强撑着,我今儿看你又开始挠脖子了,是不是又起疹子了?”
    长孙愉愉捂住自己的脖子,死鸭子嘴硬地道:“要你管,我不洗澡,你快点儿送我回去。”
    长孙愉愉越是这样,陆行就越是怀疑她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自然是由不得她,很多事儿不是说顺其自然就好,以长孙愉愉的别扭性子,陆行生怕她折腾坏她自己。
    陆行道:“你赶紧的,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替你脱?”
    长孙愉愉不敢置信地看着陆行,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她还甚少看到,一般都是她坚决反对了,他就不会再难为她的。好比以前圆房的事儿就是如此。
    “陆九!”长孙愉愉尖叫道。
    陆行上前道:“哦,是选我给你脱是吧?”他伸手开始替长孙愉愉解腰带。
    长孙愉愉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拼命地挣扎,还去挠陆行。
    陆行一边替她脱衣裳,一边躲着长孙愉愉的攻击,还一边道:“我怎么就跟在伺候一个死活不肯洗澡的脏孩子一样呢?”
    “你伺候个屁,有你这样伺候人的吗?”长孙愉愉叫道。
    陆行道:“算了。”
    长孙愉愉不知道他说“算了”是个什么意思,是不再逼她脱衣裳了?然则下一刻她就知道陆行的“算了”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再顾忌她的衣裳,两手顺着她的领口往旁边一撕,“嗤嗤”地两声后,长孙愉愉那厚厚的衣袍就裂成了两半,露出了只着抹胸的上半身来。
    长孙愉愉赶紧地抱住胸口,整个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陆行看着她肩上,胸口全是密密麻麻的印子,那是她起疹子抠破之后落下的。若只是一次恐怕早就消失了,显然是疹子好了又起,起了再抠破才会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经久不退的痕迹。
    爱美爱到骨子里,又傲气得不肯示人以弱的长孙愉愉自然容不得身上有这样的瑕疵,而且还被陆行看到。
    陆行将长孙愉愉搂到胸口,轻轻地抚慰,“我还以为你在躲什么呢,你病着那些日子,都是我照顾你,这些印子我早看到了。”
    长孙愉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所以她这么藏着掖着的其实完全没有意义?
    “药膏在给你配,不过还缺少一味西域沙漠里开的芷烟花,到时候弄好了,你用上三个月,这些印子肯定能消掉。”
    长孙愉愉哭着道:“不要你管。”但这一次的语气,却不像先才那般歇斯底里了。
    “我不管谁管?”陆行将长孙愉愉身上最后的衣衫除了,抱着她放入了温泉池子里。
    长孙愉愉冲着正脱他自己衣裳的陆行道:“你自己不许脱,就在上面,等我洗好了你再下来。”
    陆行哪儿能听长孙愉愉的呀,他飞速地脱了衣裳,下了水朝长孙愉愉追着游了过去。
    之所以说是追着,乃是因为长孙愉愉自个儿游远了。但其实也没多远,温泉池子也没多大,就两丈来宽。
    长孙愉愉被陆行托着浮出水面时,不由恼怒地用双臂拍打水花,“陆九,你总是不管我的意愿是吧?”
    陆行搂着长孙愉愉,轻声在她耳边道:“愉愉,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许久没……”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只需要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明白了。
    长孙愉愉不搭理陆行。
    “先前你病着,我忍得实在辛苦,愉愉,小祖宗,你行行好。”陆行就跟沙漠里渴极了的人似的。
    偏华宁县主就吃这一套,好似她这会儿正站在高处,拿捏着陆行的生死,看他这样低三下四地乞求,长孙愉愉心里的气儿就消了。
    “不要在这里。”长孙愉愉红了脸低声道。虽说四下无人,但却是幕天席地,长孙愉愉跟陆行虽然做了几个月的真夫妻,却从没这般胡闹过。
    可是上了头的男人哪里管这些啊,陆行根本不可能任由长孙愉愉退缩,这些日子长孙愉愉一直不许他近身,连同床而眠都不行。
    一时水花扑腾得四溅,长孙愉愉得咬着嘴唇压抑,才能不叫出来,好似一叫出来就有人听到似的。
    或许是太久没亲近了,又或许是在野外太过紧张而平添刺激,两人似乎都有些意犹未尽。
    陆行索性将长孙愉愉抱了起来,走到岸上,放到了铺展开的裘袍上。
    长孙愉愉迷迷糊糊地感到凉意,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感觉陆行覆了上来,她连抗议都不能,就又被卷入了一场让人头皮发麻的暴风骤雨里。
    那是真的冷,而且不舒服,凡是锦裘之外的地方,都冻得人皮肤直起鸡皮疙瘩,唯有这锦裘的一方小天地里,却是盛夏天,热得人鼻尖冒汗。
    长孙愉愉觉得陆行好生狡猾,如此一来她就只能藏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糊里糊涂时,长孙愉愉心想,陆行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她跟过嘉泰帝?他没跟莲果她们打听,脸上也没任何表示,她一时有些弄不懂陆行的心思。但是哪个男人又能不介意这等事呢?
    只是陆行若是介意,长孙愉愉也无所谓,她如今就是随便活活的态度。
    日子缓缓地淌过,到得实在太冷了时,他们北上之旅在名叫八兴的小镇上租了个小院落脚,打算住几个月,把冬天过了再启程。
    八兴在一处山下,如今大雪盖住了整片山坡,正好用来滑雪。
    镇子上的小孩儿玩得不亦乐乎,长孙愉愉却是从没玩过的。陆行是南边儿人也没玩过,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半日功夫就全部学会了。
    做雪橇,做鹿皮滑雪板。
    长孙愉愉被陆行带着用滑雪板从山脊上滑下来时,兴奋得不停尖叫,她本就喜欢这种冒险刺激的游戏,否则当然春祭时她也不会编排那样高难度的动作了。
    长孙愉愉原本以为是吃苦受累的行程,没想到却在这八兴小镇上,玩了个不亦乐乎。
    长孙愉愉这才发现,陆行是真会玩儿,而且愿意带着她,教她玩儿。有时候玩雪累了,就去附近的温泉池子泡一泡。陆行甚至神通广大地不知从哪儿弄回一匹狼来给她拉雪橇。
    小镇的孩子见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直追着长孙愉愉的雪橇车跑。
    说不得长孙愉愉也是可怜,她从小就没了爹,晋阳公主虽然爱她,但是能给予她的总是母性的爱,从没带着她去闹腾。她也没个兄弟什么的,如今跟着陆行倒是把天性里淘气的那一面给补上了。
    最冷的时候,河里飘来了浮冰,陆行还带着长孙愉愉穿着特制的大鱼的鱼皮做的裤子、鞋子,去浮冰里踩冰块玩儿。
    或者是用铁钎在冰面上弄个小窟窿出来,陆行在旁边搭个小帐篷,领了长孙愉愉在冰窟窿里钓鱼玩儿。
    这日长孙愉愉竟然钓起一条两斤来重的大鱼,却是意外之喜,乐得她手舞足蹈。
    陆行当即就在旁边将那鲜鱼剖了,用冰水洗净,再拿随身带的匕首片出了纸一样薄透的鱼片来,他放入嘴中嚼了嚼,“入口即化,很是鲜甜。”
    鱼脍长孙愉愉听过,也见过,但却从不敢吃。因不知道味道,所以她也没流口水。
    陆行又片下薄薄的一片粉白色的鱼片,指甲盖大小,放到长孙愉愉嘴边,“尝尝?”
    “这没油也没腥味儿,冰窟窿里的鱼也没有病,你真不试试?”陆行循循善诱地道。
    长孙愉愉还是没动。
    第192章
    “愉愉, 你需知道,你若是病了,着急心疼的都是我, 你却是躺在那儿什么都不知道。”陆行道。
    长孙愉愉知道陆行这是讽刺自己呢,但也事实,她看着那片小小的鱼肉, 的确鲜嫩可爱, 最终还是张了张嘴。
    甜嫩的鱼肉入口, 长孙愉愉哪里尝过这种鲜味儿,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只是陆行却不肯再给她吃第二片, 长孙愉愉骗不来肉,只能愤愤,“你总是这样, 每次吊起了我的胃口, 又不给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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