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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觉得她可太憋屈了。
就算是在阳光高中那短暂的不太愉快的一段时间里她也没被于圣德找过太多麻烦,那人惯来欺软怕硬,大部分时候更喜欢把矛头对准好欺负的阿光。
谁知道自从转学来到芭乐高中后破事那是一桩接着一桩,没一天安生的。这回倒好,谣言本就不知怎的传的离谱,还直接被她最怕的人给听到了。
田欣,她的好姐姐,既没有金刚神力也没有通天修为,浑身上下最可怕的就是她那张嘴,啰嗦起来没完没了且完全听不进旁的解释。不管事实到底如何,你都得先乖乖站在她面前挨上一顿训才能说得上话。
深知贸然打断她的施法只会让痛苦的时间变得更长,许然果断选择闭嘴,乖乖站在原地听田欣从她和王亚瑟开房说到她昨晚没回家,再说到难怪她昨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除了一身的薄汗,再说到她早上洗完澡因为不知道穿什么挑了好久的衣服刚才差点没迟到。
她看田欣不间断的说了有近二十分钟总算是感觉到了口干,立刻一推边上同样生无可恋的王亚瑟让他去倒了杯水,自己再借花献佛的递给田欣。
“姐……”许然搓了搓手心,摆出她认为最乖巧的笑脸,然而刚小心翼翼的喊出个姐字就又被田欣给堵了回来。
“在学校叫我老师!”田欣气呼呼地哼了声,重重地把才喝了两口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真是的,你不要说话然然!我现在看到你就生气,亚瑟,你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亚瑟被她念得头晕。
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委屈。用一句老土但确实是事实的话来说,他爸都没这么训过他。上一个敢对他说教的某机车教官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养伤呢。
他现在知道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好老师了,但也不代表他会愿意站着像个鹌鹑似的被她训。事实上,如果不是许然拦着他早就出声打断田欣的碎碎念了。
此时被点到名,反应也是慢了半拍。
就这半拍,田欣又是一挥手:“算了算了!你也不要说了!”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两手抱胸,面上是又气又忧,机关枪继续开火:“我知道你们之前有一些过节,但那都是误会!然然,亚瑟,我知道你们都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坏孩子,但你们怎么就、怎么就非要用这种方法来处理呢?你们才多少岁,啊?高中都还没有毕业怎么能一下跨到那一步去呢?我虽然说也不是那种毕业前禁止早恋的古板家长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是不是?”
说到激动之处,她抓起一次性纸杯将温水一饮而尽。末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杯子一放大家长气场十足的对看起来似乎在认真听训实际上早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许然招了招手。
许然附耳过去,听到她声音压的极低。
“你们做措施了吗?”
咳咳咳咳!
二人身后隔了有两米远,听力极好的异能行者王亚瑟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和许然开房。王亚瑟今天已经不知道听了几遍这句话,心情也诡异且神奇的从最开始的五雷轰顶到现在的心如止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又是被田欣给一击破功。
别说咳得满脸通红的王亚瑟了,这问题一出,就是稳如老狗的许然,嘴角的假笑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什么措施?对谣言发起者的处理措施是吧,接下来马上就打算做。不管是雷克斯还是别的谁,她必要让这个罪魁祸首知道知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她强压下额角冒出的青筋,也同样地凑到田欣的耳旁,声音小小的:“报告老师,我们没有开房。”
“那你怎么不早说!?”田欣的声音忽的拔高。
许然欲言又止。她倒是想,但那个情况下不先给她一个宣泄口让她啰嗦一通,她就会和汪大东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田欣对自己的毛病也多少有些自觉,咳了两声平复下适才激动的心情:“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然你昨晚是没回家吧?”
许然见她终于恢复常态,长长的的吐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将昨晚从被困校图书室到住土龙帮的过程给讲了一遍。当然,她聪明地省略了中间她突然昏倒的内容,将其替换为王亚瑟送她到家门口后发现她忘带钥匙,当时时间已经很晚,田欣也已经睡下,王亚瑟不放心她一个女生住在外面,这才将她带去了土龙帮。
虽然从许然的视角看来土龙帮可比外头的旅馆要恐怖多了。但这个理由不出意外的说服了单纯把土龙帮当做是她的学生王亚瑟的家的好骗田欣。
“原来是这个样子。”她听完忍不住捂住脸哀叹了声,“oh?my?god,真是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们了。”
“没事啦姐,要说错也是传谣言的那个人不好。”许然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朝一旁的王亚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表个态。
王亚瑟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倒也不是不乐意谣言被澄清。
谣言当然是要澄清的,他只是多少有些惊讶她这一番过于熟练且程式化的操作,弄得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因为这荒诞的谣言而动摇似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王亚瑟猛地甩了甩头,沉默片刻抬手拉开教师办公室的大门。
Duang!
挤在外头小山似的迭起的人山失去支撑点,顿时刷刷倒地。王亚瑟后退半步,看到被压在最底下的是他的好兄弟汪大东。
号称史上最强高中生的汪大东,被十几个人压在地上一点压力都没有但在好兄弟王亚瑟沉默的打量下却尴尬得想立刻跑路:“额……其实我们、路过……?”
许然敏锐的感觉到王亚瑟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还以为是被人污蔑心情不好的缘故,上前半步挤到二人中间,适时地接过话题:“那还挺巧啊,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好像是国文课的时间吧?”
无人注意的角落,她背在身后的手拍了拍王亚瑟的手背。
王亚瑟没有动。更准确的说他是故意让自己没有任何动作,既不主动去搭她的手也不躲避她的触碰。
他半敛下眼,想起适才他试图打断田欣的絮叨时她也是这样悄悄地捏住他的掌心。
王亚瑟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态度如此稀松平常他却动摇得这般厉害,连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所要给予的反应,都要这么刻意地去思考才能做决定。
只能说祝早日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