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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火药味出来,许老气得脸铁青,和稀泥的便拦着,一副‘为顾阁老好’的神色,痛惜不已说:“那坊间话说的可难听了,几位大人皆是为了阁老好。”
    “你说说,我听听。”
    见顾大人盐油不进,真有气恼上火的先挑明了,说:“不是下官要说,今日是顾大人非要我说明白,诸位做个见证,别到时候我因此得罪了阁老,落个凄惨下场。”
    意思要是顾兆报复了那就是小人,毕竟顾兆让说的。
    这是激将法,激顾兆保证不动此人。
    顾兆看了过去,说:“你要是下场凄惨,绝不会是因为说这几句话得罪了我,而是你干差事不利索,愧对圣上愧对百姓,才有凄惨下场。”
    “别跟我打机锋了,说吧。”
    今日非要说个明白不可。
    那人咬咬牙,他本是和稀泥的,不知怎么的现在成了他顶前面了,可此时箭在弦上,看样子顾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面色变了变,最后话音软和了,没刚才那么炮火重。
    “坊间流言,阁老您入赘上门黎家,有什么腌臜把柄被黎家掌控着,所以才不敢纳妾不敢有子嗣。”
    “黎家独大,您心中不忿,奈何赘婿地位,所以才纵容唯一独哥儿,这是想养废哥儿,此乃捧杀,说您歹、歹毒。”
    顾兆没吭声,抬了抬下巴让继续。
    “还有传言,您夫人凶悍善妒,您迟早要休夫的。”
    只是‘结党营私’‘拉拢党羽’这条不管用了——之前有过这个参法,只是可惜,历无病非但没责怪顾兆,此次亲征还把权势全交给顾兆了。
    官面上的动不了,那就私人的参顾兆了。
    即便是动不了顾兆皮毛,也能挑拨了顾兆对黎家的感情——毕竟外头骂顾兆赘婿难听,说顾阁老骨头软吃软发,这正常男人早都没面子挂不住了,更别提此时手握大权的顾兆了。
    夫夫关系挑拨,二来还挑拨了父子亲情。
    顾兆要是碍于面子回去约束了黎照曦,不许以后打马上街抛头露面,那之前纵容娇惯的黎照曦能受得了?要是依旧宠溺惯着黎照曦,那顾兆就是捧杀,非真的爱子。
    此计虽小却歹毒,毕竟舆论能杀人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外头给你凿,家宅也给你掏,双管齐下,顾阁老能坚持坐多久?
    话说完了,整个内阁静悄悄的,有人看戏,有人气得面红耳赤想分辨什么,也有人老神在在的等着顾阁老动怒。
    谁知顾阁老轻描淡写说:“也不算传闻。”
    “诸位不知,我这人醋性大,既是上门入赘黎家,那我就是我家相公的人了,做相公另一半的,哪能眼睁睁看着相公纳妾,我自是不愿,这妒夫属实,是我了。”
    “所以顾某得势休夫,这可是说笑了,真要休也是我家相公休我。”
    “至于我家黎照曦如何行事,诸位府里的嫡子如何行事,我家黎照曦就能如何,惯子如杀子吗?你们也杀了自家孩子了?知道的这么明白。”
    那许老先是动怒而起,指着顾兆骂竖子岂敢。
    然后就打起来了。
    内阁乱成一片,拉架的、喊人的、骂人的,直到一句——
    “不好了不好了,阁老被打的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顽固不讲理听不进去话的几位倚老卖老的臭大臣,顾阁老选择打完倒地先碰瓷
    顾兆:……毕竟我娇弱
    第238章 盛世一统23
    顾阁老是被抬回府上的。
    当时打起来一团乱,肯定也没想过会动手,一个个内阁官员拉架的、错愕的、震惊的,还有叫喊骂人的,推搡间,原先衣冠楚楚手握重权的大臣们,这下子是头冠也掉了,有的更甚裹着头发的布巾也松散开了,衣服扯得皱巴巴,披头散发。
    “竖子岂敢!”
    “诶哟!”哀痛的。
    “没规矩了,你竟敢动手!”
    喊得喊,乱的乱,只听说阁老晕了,一下子闹事场面是瞬间安静了,官员来不及整理衣衫,纷纷散开来,只看顾阁老倒在椅子上,帽子掉地上,额前几缕头发垂下,已经晕了过去。
    这、这可怎么办?
    “快去传太医。”
    等太医到了,一把脉象蹙着眉,其他人见状吓到了。
    “阁老可是有事?”
    “可是不好了?”这话语气听着像是高兴。
    太医沉吟不知如何作答,观阁老脉象分明是气稳健硕之相,再看其他几位大人做派,怎么有两位脸上嘴角隐约有伤的,这个可不得了,今日看不出,明日起来定是要吃不下饭了。
    “略微……”
    晕过去的顾阁老幽幽醒了,左右秘书一见,当即是心急如焚上前。顾兆扶着椅子把手,歪歪撑着身体,气若游丝的说:“我胸口好痛,还气闷,刚被伤到了。”
    太医见此立即改口:“略微有些重,这是内伤,阁老之前操劳忧虑太多,现如今内外两伤激起来了,定要卧床休息,好好养养心神。”
    秘书可急了,这卧床休息养心神,还能当差吗?
    几位老臣子一听,有的捂着嘴角还想借机把顾阁老权势卸下来,只是刚起了个音,就听顾兆说:“……这般严重啊?那我听医嘱的,好好休息两日。”
    竟是自己卸了活?
    顾阁老气丝说完,是捂着胸口喊闷,出不来气,左右秘书立即说送大人回府,顾兆便点头,虚弱的不成,一副走两步就要没了,太监眼亮,找了软轿要抬顾兆出去。
    “不合规矩,我顾子清哪敢呀。”
    太监这是想卖好结果没卖成,正垂头耷脑的,就听顾大人说:“我实在是走不了,劳烦几位公公,有什么门板没,卸了抬我,诸位大人见证,顾某坐的不是轿子,不算越了规矩。”
    最后哪能真用门板抬,管事总管拍小太监脑门,说蠢钝如猪的一个个,让把轿子拆了拆,成了四不像的——反正不像是轿子,没宝顶,没左右厢侧,就剩一个底部了。
    顾大人是坐在这处,头发散的,衣服乱的,左右秘书亲自送出宫门。
    这下子,内阁几位大人倚老卖老欺顾阁老资历小,对顾阁老拳打脚踢大大出手,打的顾阁老快不成的消息传遍了大历的官员衙门中。
    左右秘书亲自送顾阁老回府。
    下人来报说大人回来了,还受了重伤,黎周周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大人是被抬着回来的。”
    黎周周是眼前一黑,脑中各种相公受埋伏遭贼人重伤,脚下匆匆往前院去,旁边小厮赶紧跟上,两条腿都快成跑的了。
    “你仔细说清。”
    “小的也不知,内阁的两位大人送大人回来的,抬轿的是宫里公公……”
    黎周周一路疾走,到了前院看到那破木头上的相公,心先是略略定了下,好像不是他想的那般。
    左右秘书立即作揖请安问好。
    黎周周让不多礼,顾兆是在轿上弱弱的喊了周周二字,黎周周一看,顿时那略松快的心全放下去了——
    相公定是在耍谁呢。
    “黄明、清癯,你们先回去当差吧。”顾兆同二位说道。
    左右秘书还是挂心,在两人心中,顾阁老就是他们的老师。黄明忧心忡忡说:“大人您保重身体,不要操心我和清癯。”
    “是的,大人。”
    顾兆:……你俩在这儿我还得装。
    “他们想借机拿了大人的权势,真是欺人太甚了。”
    顾兆看二位年轻锋芒的脸,说:“你们是干嘛的?回去吧,有什么奏折直接带到我府里,我来批奏——”
    “可是大人,太医让您养伤的,您休息也不忘操劳,这哪里是养伤。”
    顾兆:“……”徐徐叹了口气,“没办法,命苦。”
    不等俩继续问,顾兆接着说:“今日你们也看到了,朝中沉疴宿疾已深,只看门阀士族皆是相护,未来大历大业,若要像你俩卷子描绘那般,必须要除旧疾,势必动了那些盘根深厚大树利益,此一时算什么?我这点病苦同天下百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二人今日回去,我不在内阁中,势必有人会给你们二人下马威,刁难你们,且知璞玉是需打磨的,你们二人可怕吃苦?可怕颜面扫地?可怕言语讥讽?”
    黄明、清癯二人看着轿子上虚弱的阁老,油然升起一股使命感来,心中正气凛然,当即是单膝下跪,一人口中言:“定不负大人期盼。”另一人答:“自是不怕。”
    二人一副慷慨赴义神色,轿上顾兆:……他简直像洗脑的。
    “去吧。”
    不过小年轻多磨炼,到了职场办事是要打磨的。
    二人一走,顾兆伸手虚虚弱弱说:“周周,要扶~”
    黎周周小心给扶起来,他虽是看明白相公没大碍,但还是怕有个万一,就小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混乱中挨了打?”
    “没。”顾兆正经了,不让周周挂心,解释说:“他先指的我,我冲过去的,说起真动手打人那当然是我了,这些讨人厌的老家伙早看不惯了,要是含混过去,那就是他先动手指我的,毕竟我虚弱。”
    “你别担忧,我半点没受伤,有人是想趁乱揍我,不过刚抬手我就装晕过去,他不敢的,反倒是我揍哐哐先揍了那几个。”
    黎周周还是不放心,让小厮去请大夫来府上。
    黎大都惊动了,黎照曦本是出去逛街玩,如今急巴巴的一路狂奔到正院,一看爹坐在床上,顿时吓得——
    “我骗人的。”顾兆看孩子吓着了赶紧先说,末了补充:“你可别透露出去。”
    黎照曦把眼泪憋了回去,“……爹,我听外头说你被人打的快死了。”
    “快呸呸呸,小孩子话。”黎大忙说。
    黎照曦赶紧呸呸呸了三声,见他爹真全须全尾的没受伤,当即是松了口气。顾兆本想糊弄小孩过去,可想了下,京里不像昭州,百姓们的‘歧视目光’总是藏不住的,黎照曦又聪明。
    当即是把缘由简单说了下。
    黎大气得破口大骂:“这些老的咋回事,还管起咱家屋里的事了,闲的!”
    “纳不纳妾关他们屁事。”
    “福宝咋了,我这当爷爷的还没说话,他们放什么屁。”
    黎周周倒茶给爹,让爹顺顺气,黎照曦也气得握着拳头,顾兆看小孩被激起血性来,当即是心里叹气,面上不显,拉着福宝的手,温声说:“爹跟你说白说开了,是想让你知道,时下环境糟糕,外人恶意的多了,他们不看你学识,只拿你是哥儿就否定了你,难不成这是你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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