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落放下喝汤的勺子，看着他，一点都不心虚，“我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也许是错觉，俞子落觉得童幽的肩膀微微沉下，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吃完饭，童幽把碗筷和厨房收拾干净。他带来的菜还剩很多，他一一码进冰箱，又给俞子落大致交待了哪些不能放要尽快吃，然后拿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俞子落终于拿出招待客人的样子，开口挽留他，“喝杯水，歇一会再走吧。”
童幽没有拒绝，坐在沙发上，克制地打量着屋内。
屋内装修和5年前一样，只有些软装换了，东西多了不少。房间很干净，一般整洁，他曾见俞子落带过的东西四散在角落，确实没有一丁点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你还记得我家？”俞子落把给童幽倒的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嗯。”
“记性这么好。”俞子落在童幽旁边坐下，隔得并不远。
“还好。”
童幽喝了一口水，盯着眼前的水杯坐得板正，似乎他今天做的所有事，就是为了这一杯水。
“童幽。”
“嗯？”
“项目上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吧。”
话是这么说，但俞子落没有打开电脑，也没有拿资料。
童幽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才说：“改天吧，你今天好好休息，这两天也没着急的事，改天我再给你讲。”
俞子落没再坚持，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侧身靠近童幽。
皮质沙发很软，俞子落挪动发出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她一手搭在童幽肩上，慢慢贴近他，温热的鼻息洒在他耳畔，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童幽像个入定高僧，坐得笔直，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俞子落看着眼前的耳朵越来越红，白皙的脖颈上凸起明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把唇贴上他耳廓，轻声问：“童幽，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童幽声音有点哑，带着很不明显的颤抖。
隔了2秒，俞子落又问：“真的？”
俞子落声音很虚，或许还带了一点点勾引，但童幽听到了警告，警告他如果继续回避，很可能会错过什么。
童幽转头看俞子落，两人嘴唇轻轻相触，谁都没有避开。
只停了1秒，他偏头摘掉眼镜，迅速回头含住俞子落的嘴唇。俞子落没有拒绝，童幽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托着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童幽吻得很深，但很温柔，两人唇舌紧紧相贴，吮吸纠缠，鼻息和轻吟混在一起，唇齿间的水声和衣料摩擦声融在一起，勾勾转转，缠绵悱恻，仿佛他们都等了这个吻很多年。
童幽搂在俞子落腰间的手慢慢从她后腰划到肚子上，隔着睡衣轻轻压着她的小腹，很慢很慢地揉。
也许是童幽的手很热，也许是他的吻很温柔，俞子落浑身的不舒服被他揉散了不少，她放松身体，软软地嵌进他怀里，眷恋地把一只手盖在童幽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上，靠着他肩膀仰着头同他接吻，安心而享受。
童幽吻了很久才停下，他没有放开俞子落，低下头，亲昵地低声问：“每次都很不舒服么？”
“嗯。”俞子落被他吻得脑袋昏昏沉沉，几乎快要睡着了。
“没有缓解的方法？”
“据说，生了孩子之后，会好些。”俞子落声音轻而含混，但他们离得很近，童幽还是听清了，却没法接话。
俞子落把头埋进他怀里，咕哝着说：“你陪我睡会儿好么？”
童幽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抱起她走向卧室。
把俞子落放到床上，他脱了腕表，拿出裤兜里的手机，和衣抱紧她，轻轻给她揉着肚子，没一会儿就听到俞子落呼吸变得规律而绵长。
再醒来，屋里窗外都一片漆黑，俞子落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以及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走出卧室，客厅也没开灯，只有厨房亮着一盏小壁灯，高压锅里好像煮着东西。
她走进厨房，看到高压锅边上贴着一张字条：我有事先走了，锅里炖了汤，你睡醒多少喝一点，童幽。
从很小的学生时代开始，俞子落就开始收字条情书，深情告白、警告威胁，五花八门、形形色色，只有眼前这张简略又没有重点的小字条让她觉得小腹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