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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
    毒怪该不会把夫人打扮成姑娘了吧!
    他们立刻分出几个人追,而桃苑的人和傀儡这时恰好向小路对面走,打算做好准备随时拦人,前者眼尖地扫见一道影子,急忙叫出声,带着傀儡围了过去。
    暗处留守的风雨楼的人见状交换一下眼神,大部分主动跳出来去帮自家兄弟,剩余两个则偷偷摸摸绕路,反正小燕镇里也有他们的人,只要能及时把消息传出去便行。
    凤随心过来的时候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他认出风雨楼的人,见他们人数少,渐渐露出颓势,于是插手帮了一把,扬声问:“刚刚有没有一个穿粉裙的人过去?”
    “有,”风雨楼的人道,“被一个人抓着,和印桃他们一起走了。”
    凤随心之前考虑过祁真躲入树林的可能性,如今则彻底确定他是又落到了毒怪的手里,见剑光从斜刺里袭来,便侧身躲开并一掌将人拍飞,边应付傀儡边向前追去,示意风雨楼的人先撤。
    风雨楼的人只为拖一拖他们,当然不会硬拼,很快闪入树林。傀儡忠心耿耿执行毒怪的命令,没有追击,而是齐齐拦住要路过的凤随心。凤随心并不恋战,找到空隙便走。傀儡一语不发,追着他就跑没了影。
    “喂……”桃苑的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呆呆地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干脆也跑了。
    毒怪先前离开是乘车走的,后来又在河边耽搁不少工夫,时间便拖得有些久,如今他们一门心思往回赶,傍晚就到了小燕镇。小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天际甚至出现了一抹极淡的霞光。他迈下马,只觉喉咙一甜,当即咳了口血。
    印桃急忙上前:“伤得很重?”
    “没事。”毒怪脸色难看,拉着祁真大步迈进石室,把人往地上一扔,想问一句是如何解开的蛊,但转念想到这小子哪怕说了他也不清楚真假,便将目光投向无冤,对手下吩咐道:“给我把他扒了。”
    无冤正扶起祁真,二人同时一惊:“你想干什么!”
    毒怪是不会和他们解释的,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人便哗啦涌上前,一把按住无冤。
    无冤想要反抗,奈何对方人太多,他根本不是对手,只得暂且忍下,直到见他们连裤子都扒才微微变色,急忙制止,但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某袋东西由于方才的挣扎脱离了原先的束缚,落了下来。
    毒怪立刻问:“那是什么?”
    无冤和祁真刹那间闭住呼吸,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尚未想好对策,傀儡便迅速捡起它交给了毒怪。
    毒怪看着那二人:“你们就靠这个抵挡了我的蛊虫?”
    先前钟离志与祁真易容换衣服时,身上多余的物件基本都拿了下来。毒怪一一看过,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祁真脖子上倒是挂着一颗精致小金球,但也仅是纯金的物件而已,没什么古怪之处。这三人中唯一没搜的便是无冤,所以他一进门才会命人把无冤扒了。
    祁真张了张口:“……不是。”
    毒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打开袋子查看。
    他本是打算夺走他们解蛊的东西重新下蛊,等问出轻邪和雾哭草的去向便杀了他们,可当他捏起一点粉末放在鼻下闻过之后,顿时僵住,紧接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是……”
    他再次闻闻,哈哈狂笑起来,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抖。原以为今天遇上一个练了天穹无境的疯子,会是一败涂地,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雾哭草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得来全不费工夫!
    “苍天待我不薄!”他笑得不可抑制,甚至激动地狠狠亲了袋子一口。
    祁真:“……”
    无冤:“……”
    虽然现在不适合想别的,但二人想起袋子先前放的地方,眼睁睁看着毒怪亲完一口不过瘾地又亲了一口,表情还是微妙了一下下,可这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毒怪很快看向了他们。
    二人忍不住后退,警惕地盯着他。
    毒怪脚尖一动,眨眼闪到祁真面前,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无冤神色一变,想要出手阻止却被毒怪的话定在了原地。
    “敢动一下我就捏死他,”毒怪目不斜视,盯着祁真,“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祁真感觉双脚在渐渐离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解开的蛊?”
    毒怪慢慢笑起来,满是恶意的味道:“我现在不想听了。”
    祁真呼吸困难,一字一顿艰难道:“南水温温,黄泉暖暖。彼岸无泣,倾覆……忘川。”
    毒怪猛地一震,那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力道直接掐死他,好在及时回过了神,见他开始翻白眼,急忙放下他。祁真顿时瘫坐在地,大口呼吸着。毒怪揪住他的衣领拎起来,声音紧绷:“你再说一遍!”
    “……咳咳,我说的什么你听见了,”祁真虽然还有些呼吸不畅,但语气却稳了下来,连眼底的惊惧都消失了,“你可以翻翻看,我们身上没有压制蛊虫的东西,你下的蛊对我们不起作用是因为我们之前吃过一种药。”
    毒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死死盯住他。
    那样子简直像绷到极限的弦,又像浑身紧绷而蓄势待发的毒蛇,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固,无冤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把少主撕碎,但祁真却一脸平静,动动身体试图将他的手弄开,发现无果后便默默与他对视。
    毒怪嘶哑道:“继续往下说。”
    祁真再次动了动,沉默地望着他。
    毒怪一根根松开手指,见他在整理衣服,便居高临下看着。
    祁真揉揉刚才被捏疼的脖子,道:“解药。”
    毒怪扔过去一个瓶子,给得相当痛快。祁真知道这是因为他能随时重新下,并不怀疑真假,倒出一粒吃掉,整个过程特别淡定,旁边的印桃都不禁诧异地看了一眼。
    祁真目不斜视,走到石凳上坐下:“那装药的瓶子蓝底金纹,上面刻着我刚刚说的几句话,给我的人穿着件镶着金纹的白衣,眉间有一颗朱砂痣。”
    毒怪大概是太不敢相信,以至于脸上一片麻木:“……轻邪告诉你的?”
    废话,不然我怎么知道医圣长什么样!
    祁真面色不变:“我都说过了轻邪身上的蛊我解不开,药是我们之前吃的,我身上若有解蛊的药,在第一次被轻邪抓的时候就强行喂给他了,还用等到现在?我遇见医圣时你们还不知在哪了。”
    “医圣”两个字狠狠敲击着神经,毒怪的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你在哪遇见的他?”
    祁真道:“你把无冤和白道的人都放了,我带你去找他。”
    无冤刚才起就觉得不妙,这时闻言立刻叫道:“少主!”
    “闭嘴!”祁真扫向他,眸子里一片锐利,他毕竟是王爷,如今气势全开,顿时透出一丝威严。
    无冤张了张口,知道少主是想孤身拖着毒怪让他回去报信,他若插嘴抢下这事,多疑的毒怪兴许会将他们两人一起扣下,真不如保一个人,可这事的风险太大了,无论他们赶不赶得及,少主都会惹怒毒怪,他这是……他这是在找死!
    “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和医圣相遇时你还没进天齐宫,别瞎插嘴,”祁真缓缓道,算是为无冤贸然的叫声找了一个借口,他看向毒怪,“如何?”
    毒怪盯着他:“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为何一早不说?”
    祁真沉默。
    毒怪用力扳起他的下巴,杀气四溢:“嗯?”
    祁真闭了闭眼,终于道:“……因为他不想见你,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把他供出来,”他恍然有一种回到上辈子的某个时刻的感觉,破釜沉舟地下定决心后便什么也不怕了,缓缓道,“他说你一直很讨厌他,若让你知道他的下落,你肯定又要去想办法折磨他,说不定还会杀了他。”
    毒怪像是被电劈中一般后退了两步:“我……我怎么会讨厌他……”他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喃喃,“难怪我当年闹成那样他都没出来,竟这么不愿意见我……”
    祁真心底一跳,当年的事他听莫惑说起过,医圣消失后毒怪毒杀了不少江湖中人,惹了众怒,这才会被几大高手合力围攻,当时无人知晓原因,原来是为了医圣,那么现在……他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猜测,惊得差点忘记呼吸。
    他还在奇怪,毒怪二十年前便已经威震江湖了,为何非要坐上天下第一的位置,可若是因为敌不过白道高手,所以要提升自己便说得通了,这人大概是觉得等把江湖搅得翻天覆地,医圣便会主动出来吧?
    难怪师父总说毒怪性格扭曲又太蠢!
    他压下心底的惊骇,问道:“你到底想不想见他?”
    毒怪经过方才的刺激,眼底满是寒霜:“没有你,我一样能让他出来。”
    果然是打着那个主意!祁真表情平静,慢条斯理道:“随你便,我上次见到他时他伤到了腿,坐在轮椅上,也不知现在好没好,他身边没人照顾,兴许等你想到办法引他出来,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毒怪终于控制不住了,一把拎起他:“他在哪——?!”
    祁真挑眉,看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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