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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成为别人的替身也好,他也想无所畏惧地活下去!
    决定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抬头时简暮言已然收敛了所有情绪,对着女人温和地笑了笑,“恩,谢谢妈。”既然代替了别人活下去的同时,他也会承担相应的义务。
    许母惊讶地捂住嘴,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裴之!”抓着他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简暮言不知道只是一句称呼,为何她忽然这么激动,不过看样子他性格的转变对对方来说是一件好事,便只是轻拍着许母的手,有些生硬地安慰,“我没事了,您放心……”
    “小之!”
    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呼唤传入耳里,简暮言侧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与简暮言对视时男人严峻的脸色缓和下来,冲着他点点头,欣慰道,“小之,你醒了。”
    声音里不加掩饰的关心以及与自己五分相似的容貌让简暮言猜测与他的关系,而女人略带责备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裴章!你弟弟出事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小之,”许裴章走进病房站在简暮言床前,歉意地摸摸简暮言的头发,“我接到妈打来的电话立刻推掉了商谈赶回来,毕竟是从美国回来,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还好你没事。”
    看来这俩兄弟的感情还不错,不过简暮言没忘记现在的自己正处于“失忆”的状态,抬眼疑惑地看向女人。
    女人含泪对许裴章述说了整个事情的原委。让简暮言出乎意料的是听到他失忆,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震惊错愕,在听母亲哭诉的过程中一直很冷静,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看一眼简暮言,等到将她安慰好后,许裴章轻轻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简暮言明显感觉到那声叹气中包含着一丝如释重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对方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笑了笑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前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妈说刚才医生给你做的各项检查除了你失忆外其他都很正常。能够摆脱抑郁症的困扰,失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简暮言直觉并不是那么简单,想要出声询问,然而对方却是不愿多说的神情,安慰着疲惫的母亲送她去休息。
    临出门的时候,他脚步微顿,背对着病床上的简慕言,宛若自言自语般低低说了句“裴之,不要恨大哥……我也是为你好。”
    闻言,简慕言心中微凛,诧异望了过去,对方却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好好休息。”
    两人离开后,病房内重回安静。简慕言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想许裴章留下的低语,暗中攥紧了手指。
    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第四章 人生如戏4
    他努力想要回忆起原主的记忆,可是一用脑,头救针扎般刺痛。他只能暂时放弃去挖掘真相,暗中对一家人都警惕起来。
    在医院修养几天后,简暮言跟着许夫人一起回了许宅。几天时间已经让简暮言弄清了自己新的身份。在医院时的吃穿用度以及医护人员的恭敬态度让他猜想这个许家必定非富即贵,却没想到,母亲袁敏是将军之后,其兄许裴章继承了代代传承的世家大族许氏,旗下产业涉及各个领域,遍布全国。
    让简暮言惊讶的是,出生在这样一个个强强合璧的家庭里的小儿子许裴之,从小倍受父母兄长宠爱居然没有长成一个纨绔子弟。许裴之从小性格内向,因此虽是富家少爷却从未张扬跋扈仗势欺人,初中时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患上抑郁症,在他强烈要求下才出国读书和修养。就这样在美国呆了几年,每年只有过节时才会回家。
    这一次放假从美国回来,原主所患的抑郁症越发严重了,当晚喝酒飙车出了车祸。幸的发现及时才救回了他一条命。
    简暮言站在房间里,仔细观察房间的摆设和布置。许裴之的房间虽然简约却十分舒适,墙上挂着几幅精致的风景画,窗帘也是淡色系的,看得出主人淡泊宁静的性格。大概是这个身体残留下来的记忆的缘故,简暮言对房间的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什么东西摆放在哪个位置,该是什么样的,都很清楚。
    唯一例外的是……
    他想不起过去的记忆。
    他可以凭借身体的本能和习惯,使得许母和他大哥毫不怀疑,但始终无法想起原主的过去。
    简直就像是对方残存的意志死死封存了那段记忆,再不愿让任何人窥见。
    手抚着镜子,简慕言看着镜中俊秀文弱的青年,轻声道,“如果那段记忆对你来说是痛苦,那么我便不会再挖掘下去,你放心。”
    郑重承诺的话语悄然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内,与此同时简慕言感到一直压抑沉重的心情忽然一松。
    仿佛整个世界焕然一新。
    他捂住胸口,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心跳诉述着活着的喜悦。
    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苍白的脸色越发映衬出镜中人璀璨明亮的眼睛从今天起,世上再无简暮言,有的只是许裴之。
    “二少爷,杜家公子来访,现下正在客厅等您。”
    敲门声唤醒了许裴之,他应了声合上书,伸手拿了新买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他想着既然连名字都没储存,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便没有在意。
    下楼走过楼梯转角,一眼便看到一个一身迷彩服的英俊青年双手向后架在沙发靠背上,一双长腿交叠伸着,累极了的模样仰躺着休息。
    两人视线相对,他一下收敛了懒散的神情,立刻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跨到许裴之身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语气抱怨,“我家老爷子听说你的事情才肯把我暂时从魔鬼式训练里放出来,裴之,你没事吧?”
    关心的话语和亲近的动作显出两人十分熟悉,许裴之想到他哥许裴章曾经对他提过他玩得最好的人就是这个同是*兼富家少爷的杜家二少爷,便迟疑道,“你是……杜宇祈?”
    杜宇祁翻了个白眼,嘲笑道,“哥,你是我亲哥!你是手伤了,又不是脑袋伤了!居然玩失忆这一出。”
    “不是玩笑,”许裴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微笑着带他落座,“可能失血过多,以前的事情真的不太记得了。不过这样也好,听说我以前有严重的抑郁症?现在倒没这个毛病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闻言,杜宇祁拧起眉头,眉心都竖成了个“川”字,上下打量着许裴之,“这么一说,你好像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还想说什么,目光不经意瞟到许裴之纱布缠绕的脑袋上,顿了顿,缓了脸色,摆了摆手,“既然你都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我就给你说说。”
    神色间明显不信裴之真的失忆,以为裴之只是借此逃避现实。可依旧顺着他转了话题,这份体贴不由让裴之心下一暖。
    杜宇祁给裴之解释了下他的关系网。其实非常简单,裴之本身有抑郁症不喜欢与人交往,朋友很少,杜宇祁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这都还是因为杜宇祁他父亲那边和裴之母亲有一点远方亲戚的关系,两人算是表兄弟才玩的起来。
    “以前和你比较熟的,就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大毛、峰子他们,你出国那些年关系跟他们淡了不少。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去认识他们。”
    “好。”裴之可有可无地应了声。杜宇祁想扩大他的交际圈,这份心意他心领了;只不过这圈子就这么小,听说他出事都没有来医院看上一眼的所谓的朋友,想必关系也十分淡漠。
    想到这里,裴之不禁望向杜宇祁,对方一身汗湿的迷彩服,更是显出连回家换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忙赶来看望他了。有没有真心,可见一斑。
    “说起来你大哥下个月初就要结婚了吧,婚礼举行完之后你还会回美国吗?”杜宇祁问道。
    许裴之想了想,“我隐约记得那边的学分已经修完,过段时间就能拿毕业证了。之后肯定留在国内。”这段时间他在逐渐恢复原主的记忆,提到关键词的时候有些事情也能隐约记起来了。
    杜宇祁看向许裴之,对方正在泡茶。用初沸之水,注入瓷壶及杯中,为壶、杯升温。裴之低眉垂目,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茶匙,将茶叶轻轻拨入壶中,再倒入沸水冲茶,动作不疾不徐,从容优雅。
    之后,双手执壶将茶水注入洁白如玉的瓷杯中,茶水透亮清绿,香味清雅芬芳,热气氤氲。
    整个泡茶的过程中,许裴之眉宇安然,神情宁静,与杜宇祁记忆中他阴郁的模样完全不同。
    “给。”直到一杯热茶递到面前,杜宇祁都没回过神来,木木地接过下意识地就往嘴里灌,“小心”许裴之脸色微变,急忙伸手阻止可已经来不及,只见杜宇祁“噗”地将整口热茶全喷了出来,伸着被烫红的舌头气喘如狗,眼睛都红了,“哈、哈、烫烫烫!好烫!”
    “你发什么呆。”许裴之赶忙拉起他往卫生间去冲冷水,嗔怪道。
    杜宇祁狼狈地趴在洗手池边,一边掬水往嘴里灌,一边往外吐,“呸呸、我这不是看、看你泡茶姿势好看,一时愣神了嘛。”
    裴之一怔,看来是刚才泡茶的时候,他颇为专业的动作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以前因为要出演会茶艺的主角,他还特意拜师好好学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在家没事时也会时不时地泡茶喝,久而久之,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挺熟练的。
    ……除了茶艺,其实琴棋书画他也多少会一些,但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去学,而都是演戏带来的。
    仔细想一想,他会的东西似乎没有什么是自己感兴趣的,整个人生乏味可善。
    “话说,”感觉冲的差不多了,舌头都没感觉了的杜宇祁抹了把嘴,有些疑惑地问许裴之,“你什么时候学的茶艺?看上去动作挺熟练的。”
    许裴之回神,解释道,“在美国的时候,我住的附近有家中国人开的茶馆,我有时会过去喝茶,也跟着学了点微末技艺。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够让人心静下来。”
    杜宇祁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得了,你都已经静的得抑郁症,还要怎么安静!”
    许裴之:“……”
    杜宇祁:“啊抱歉!”
    话一出口,杜宇祁也察觉自己的冒失,神情间带着些许小心询问许裴之,“裴之,你现在是真的好了?”
    “抑郁症的话应该是好了,”许裴之指指自己的脑袋,“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有点,话说你不是来看望我的吗?”许裴之抬起眼,微微一笑,“可是看望病人连慰问品都不用带吗?”
    他不想看到杜宇祁露出愧疚的歉意,便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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