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帆一路都很沉默,脸色阴沉,井非也不去惹他,坐在一边看着窗外。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家。宫母已经做好了饭菜。宫帆进了屋里换了居家服才过来吃饭。宫父宫母看他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不是担心他们两个吵架,而是担心井非今天遇到的事情估计很严重,看这脸色黑的,她都不想看见宫帆。
宫母问了几句,井非也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实话实说。他刚刚对宫母交代了几句,就被宫帆截去了了话。宫帆回答得滴水不漏。到了最后,宫母也只以为是井非的奶茶店遇到了难缠的地痞。
宫母把菜全部端上桌。井非也在一边帮忙。宫小汪从宫父怀里挣脱下来,屁颠屁颠的朝宫帆跑去,一点也没看到他老爸黑黑的脸。
宫小汪抱着宫帆的大腿,哽咽的说着他早上摔了一跤。宫帆把他的裤腿拉起来一看,有一苦逼淤青。宫帆其实没怎么难过,在他眼里,小孩子摔个跤是正常事儿。但是儿子软绵绵的挂在他脖子撒娇,他心也软了。
宫帆把他抱起来让他骑在脖子上,宫小汪立刻就忘记了要跟宫帆说早上的事情了。宫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宫帆把宫小汪抱得那么高,不放心的叮嘱宫帆,让他小心一点,把宫小汪抓牢。
井非看到他们父子两个玩的那么高兴,也凑到这里,颇为羡慕的说道,“我都没有骑过……”
宫帆的脸色有些微妙,他眯着眼睛看向井非的弧度优美的腰臀,“你不是三天两头就骑吗?还挺主动的。”
井非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宫帆说的是什么,正准备激烈的反对,在看到宫帆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臀部,一瞬间就明白了。但是他还来不及脸红,宫母就好奇的问着,“聊什么呢?”
宫帆和井非当然不会回答了,但是……
“爸爸,说,非非兔子,骑马马……”
宫帆,井非,“……”
有时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还有永远不要忽视弱小的存在,在关键时刻,他们的破坏力是无与伦比的。
井非尴尬的看着宫母宫父,宫母好像没明白,宫父的脸色有几分微妙。他走到宫帆面前接过宫小汪,斥道,“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一点!”
井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的看了宫帆一眼,看到宫帆的耳垂也有些红。
吃饭的时候,井非如坐针毡,他抬头看了看宫帆,发现宫帆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宫帆也注意到了井非的视线,然后十分淡定从容的给井非夹了一块兔子肉,红烧的那种。
井非看着碗里的红烧兔肉,油然而生了一种矫情的悲伤,那种悲伤叫做相煎何太急。
井非抬头幽怨的看着宫帆,发现宫帆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他,宫帆等到井非幽怨瞪着自己的时候,他才从井非碗里把兔子肉夹到自己碗里。并且井非还从他的唇型里读到了,“兔崽子”三个字。
井非,“……”
井非看了看在宫父怀里吃着稀饭的宫小汪,那兔崽子还在吵着要吃肉。
井非转过头,对着宫帆,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道,“兔崽子。”然后两个人默契的闷头吃饭。而兔崽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两个爸爸。
第二天,井非下楼去附近的超市给宫小汪买奶粉和生活用品的时候,遇到了等候多时的井晶。
井晶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从超市里走出来的时候,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她猛的加速,但是又有一瞬间的犹豫,在距离井非十米的时候,猛的踩下刹车。
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当然也没有引起井非的关注。井晶看着窗外,笑了笑,觉得阳光可真够刺眼的。
井非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井晶开车追了过去,在一颗棕榈树下截住了井非。
井非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朝自己开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路线,正准备换了方向,就看到黑色轿车减速停车,并看到井晶的侧脸。
要问井非有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井非不能说一点也没有,但是更多被缠住的无奈。钱,他不可能给,即使有,他也不会给。但是井晶显然也是不见钱就会死死的缠着。
不怕不要命的,这种人会干出违法的事情,你可以报警。但是面对不要脸的,你要赢过他,除非你不要命。井非生活得幸福,肯定是惜命的。
“好久不见。”井晶从车里出来。她腰细腿长,面容姣好,靠在车子上像个车模。
井非转身就走。相见不如不见!
井非听着后面高跟鞋的声音,知道井晶一直跟着自己。
“今天是你生日不是吗?”井晶走上来抓住井非的胳膊。井晶真的很瘦,瘦到给人的感觉就是皮包骨头,下巴尖的像锥子,锁骨更是突兀。面色也有些憔悴枯萎。
井非想,毒品真恐怖,把好好的一个人折腾着这副样子。“我的生日在九月份。”
“可是今天才是你真正出生的时间不是吗?”井晶的红唇像烈火一般,但是又隐隐透露着黑色的魅惑。
井非的生日的确不是九月,他是在七月底出生的,只不过他出生的时候,特殊的身体惊恐到了那对父母,那对父母犹豫着要不要这个孩子,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没把井非丢了,承认了这个孩子。由于井父井母都不想记起那一天的事情,就干脆把孩子的出生定在了九月份。
井非也是偶然从乡里人那里听到这件事情的,他那是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山里人不注重生日,什么时候出生一点也重要。只是来到了宫家之后,宫家人帮他庆生,他才用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的。
“你注重?”井非甩开她的手。
井晶听了讽刺的笑起来,“生日是个什么东西,二十六年我可从没在乎过。”
井非一点也不想跟她闲聊。但是井晶却总有本事一般如影随形。她挡住井非的路线,抬起前脚板,井非见鬼一样的盯着她的脚,实在是不相信女人是怎样在一根小小的锥子上保持平衡的。
井晶返回车里,提出了一个蛋糕,不大,只有几寸。
井非默默地看着她。井晶恶劣的笑着,“你说我们两个都死了,他们会不会伤心?”
井非默默地离那个蛋糕远了一些。“不会,他们只有一个孩子。”
井晶癫狂的笑了起来,一点也不见平日里的傲慢。
她刚刚准备说话,一个交警就从两个人后面走过来。
“你们两个谁是车主?”交警很黑,又背着光,井非看了好一会儿,才区分开黑色的瞳孔和黑色的脸。
井非指了指井晶。井晶也指着井非。
井非,“……”
交警,“……”
交警怪异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我不管你们谁是车主。违法停车知道不?”说完之后,霸气的写下一张罚款单,低着头说道,“把驾照拿出来。扣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配合,交警抬起头看着两个人,黑着脸,挺像春节贴在门上的门神尉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