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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这样的殴打显然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是同行,但花哥跟陈喜不是一个路数的,一年总要进几趟局子的人,路子野,下手也黑。陈喜虽然是这个片区儿的小头目,天天领一帮小弟,为我国的乡村非主流事业做贡献,但跟花哥比起来却像是过家家,单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花哥身上挂了彩,但陈喜伤势明显更重,嘴里已经在吐血,脸上糊成一片,眼睛被砸得睁不开,手胡乱而无力地挥舞几下,毫无还击之力。
    向毅那一脚没用全力,但还是将花哥蹬得摔了一跤,后脑勺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又清晰的一声响。
    “……艹!”他骂了一声,眼前几乎一花,仰着脸躺在地上,几秒种后才缓过来,转过头,目光搜寻到踹他的人,露出阴狠的光。
    他捂着几乎被踹断的肩头,站起来,另一只完好的手挥拳砸向向毅。他动作极快地侧身避开,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拧,与此同时闪身到他背后,一脚踩着屁股把人压在地上。
    花哥手臂几乎被拧断,趴在地上,疼得五官几乎扭曲,含糊地骂了几句脏话。
    向毅冷着脸甩开手,他在地上蠕动几下,踉跄地爬起来。
    花哥是认得向毅的,上次带人教训陈喜,就是被向毅半路出现来了场英雄救“美”,从他弟兄几个手下带走了人。他自然知道向毅很能打,对他一直有几分忌惮,现在自己负伤在身,更不敢再轻易上前了,只拿阴测测的目光盯着他。
    向毅没理他,低头查看陈喜的伤势,虽然被打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着很惨,但骨头都没断,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向哥……”他像找到了靠山,直不起身,弓着腰站在向毅身边,看向花哥时,表情几乎称得上狰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似的。
    未来老婆还在车里坐着,向毅急着去结婚,一点都不想多耽搁,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陈喜恨恨地咬牙,声音却压得很低,像是极度难以启齿:“他欺负小菲!”
    “呵!”花哥冷笑了一声,疼劲儿过去,他活动了一下胳膊,流里流气地站着,“我欺负她哪儿了,你倒是说说,是摸她□□还是草她……”
    说话的同时,眼神扫向宋菲,从上往下,轻佻又下流。
    “我艹你妈……!”陈喜气急败坏地骂着就要冲上去,却被自己一口气呛到,猛地咳嗽起来,震动时牵动胸膛一阵剧痛,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菲因为这话羞愤地哭着捂住脸,围观群众也义愤填膺地开始指责,但到底不敢招惹这种蹲过监狱的亡命之徒,被花哥瞪了一眼,立刻便噤了声。
    不清不楚的一番解释,向毅明白了一些。这花哥好色成性,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爱污言秽语地挑戏,又与陈喜结过怨,这次八成是对宋菲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陈喜才会大动肝火找他干架。
    不过看宋菲的样子,虽然哭得凶,但显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向毅不耐道:“这事儿到此为止。还有什么仇怨你们单找个没人的地儿解决,别祸害其他人。”
    这话既说给花哥也说给陈喜。他说完,一秒都多留,穿过人群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没闲工夫,也懒得去管。
    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周姈有些担心,实在坐不住,便从车上下来,正要过去看看情况,下了车,刚好瞧见向毅从里面出来。
    “什么事啊?那个是宋菲吗?她怎么了?”周姈的视线从那一群人中扫过,忽然一顿。
    ——那是一个她以前并没见过的人,另类的发型和着装,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流氓气质,此刻正堪称狠毒地盯着向毅的背影。紧接着注意到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令人如骨附蛆的恶心笑容,眼睛中露出下流的色.欲和一种诡异的光。
    周姈皱了皱眉:“那谁啊?”
    向毅甚至没有回头看,转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刻用身体堵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后面不轨的注视。
    “别看。”向毅脸色难得有些发沉,用身体护着将她塞到车里,大步绕回来,打开车门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人群已经开始分散,宋菲正被几个大婶护送着回家,一身伤的陈喜跟在后头,不时警惕加威胁地回头盯一眼。
    花哥还在原地站着,此刻低着头,甩了甩胳膊,手背胡乱在脸上擦着。
    向毅收回目光,坐上车,安全带都没寄,踩着油门离开。
    周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向毅脸色不太好,识趣地没问。
    到了民政局,周姈抿着笑把户口本从包里掏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领证了嘿,笑一个,这幅表情别人会怀疑是我强迫你的。”
    向毅才恢复轻松的脸色,把自己的户口本也掏出来:“我就愿意被你强迫。”
    “走吧,被强迫的土汉子。”周姈笑着把手递给他,“结婚这么特别的时刻,你来请客吧。”
    “好。”向毅笑了一声,大手握住她,抬眼看了看民政局的大门,牵着她一起迈上台阶。
    领证的过程一切顺利,虽然填各种表格颇为繁琐,但周姈甘之如饴,签下自己名字时,比签任何文件都更郑重而虔诚。
    结婚照拍得也很漂亮,大红色的背景,两个人的脑袋不自觉地向彼此靠近,笑得都很收敛,眼中的甜蜜却是骗不了人的。
    办好手续,一起拿着小红本本出来时,他们拿的都是对方的,比高考时看试卷都更认真地看了许久。
    “我们交换着保存吧。”周姈把向毅那本装进了自己包包里。
    向毅哪里会有意见,把自己的合法妻子揽到怀里,侧脸在她柔软的发上蹭了蹭。
    “晚上想怎么庆祝?”
    “回家吧。”周姈抱着他的腰,左右晃啊晃,“我想吃片儿川,纪念一下。”
    向毅抱着她,螃蟹一样地慢慢往停车位挪:“吃片儿川会不会太简陋了点?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可以点个大菜。”
    “吃火锅吧。”周姈笑嘻嘻地抬起头,“够不够大?”
    这个建议倒是稍微不那么简陋了,但依然被向毅否决:“你肠胃炎还没好,不能吃火锅。”
    管家公进入角色还挺快啊,周姈啧了一声,乖乖换了一个:“那吃佛跳墙好了,这个总算大菜了吧,向先生还满意吗?”
    “好的,向太太。”
    佛跳墙还真的是道大菜,向毅从来没做过,做之前需要先研究一下食谱。回家路上顺便绕到市场,买了鲍鱼、干贝、鱼翅、猪肚、鸡翅、猴头菇等许多食材。他们就像平平常常的一对小夫妻,下了班一起买菜回家做饭。
    路过蛋糕店,向毅还给周姈买了一个6寸的小蛋糕,庆祝这个从今往后将对他们具有特别意义的日子。
    他们慢悠悠地倒是很惬意,此刻家里几人翘首等着,都快等疯了。
    数老太太最激动了,还专门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衣服,梳了梳假发,脊背挺得直直的,端坐在沙发上。
    她一辈子的积蓄因为一场病花光了,靠着每个月的统筹,和孙子给的一点零花钱,慢慢填充着自己的小金库。但前阵子给她孙媳妇打了一个分量特别足的生肖蛇金镯子,小金库再次亏空了。
    第一天上门的时候没给红包,今天正式成为他们老向家的人了,怎么也得包个大红包啊。
    刚好过年女儿回来给了她一点体己钱,老太太一分没留,全包在了红包里,揣在棉袄里头,就等着她孙媳妇回来叫她一声奶奶呢。
    钱嘉苏微弱地抗议:“你不给我留点啊?说不定我明年也给你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呢。”
    老太太摆手:“哎呀你早着呢。姥姥再给你攒。”
    姑姑也另外备了一份。她哥去世得早,只留下向毅这么一棵独苗,她是当亲儿子一样疼的,从小钱嘉苏有的向毅必定也有。好不容易盼到他成家,总算是能给老哥一个交代了。
    大款宝宝钱嘉苏准备好了一个特别吉利的数字,唯一的表哥和最亲爱的姈姐结婚,虽然还不到办喜事随份子的时候,他还是想提前表示一下。
    现在年轻人已经不流行用现金那么麻烦了,钱嘉苏在手里调好了红包界面,像他姥姥和妈妈揣红包一样揣着手机,正襟危坐。
    周姈和向毅并不知道家里正在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提着大包食材回来,跟平时并没什么分别,一前一后进了门,低头换拖鞋。
    钱嘉苏先绷不住,跳起来往这边跑了两步:“新婚快乐哈哈哈哈!”
    “新婚快乐,表哥!”不是他结婚,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儿,喜气洋洋地冲向毅喊了一声,又探着脑袋往他身后瞧,“新婚快乐啊,表嫂子!”
    周姈乐了:“同乐同乐,表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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