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听到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裴子俊没理会。
知道外头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才睁开眼睛。
“子俊,开门,是我。”
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是没什麽力气。
裴子俊愣愣地看著看空缭绕的烟雾,不出声。
“子俊,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还有什麽好说的!
裴子俊很想朝他大吼,但他所有的激情都已经冻成了冰,他已经什麽都不想听了。
静了一会儿,等他以为那人已经走了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站在门口,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编我们的新闻吧?”
秦玉涛的话让裴子俊感到愤怒,都到了现在了,他还有脸威胁他吗?
忍不住,他冲过去开了门:“你……”
他所有的话,都在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时消失了。
像是看到了什麽渴望已久的东西,秦玉涛一直雾气弥漫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喊他:“子俊。”
裴子俊在那一瞬间又节节败退,他痛苦地倒退了一步:“秦玉涛,你还想我怎麽样?”
他的话让男人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他进门,低下头:“你放心,我不会再来吵你。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把攥在手心的东西伸给裴子俊,秦玉涛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我一直藏地好好的,他们……都没有发现。”
看到秦玉涛脸上那讨好的笑容,裴子俊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再次看见这个东西,他只觉得讽刺。
“你还留著它做什麽,扔掉好了。”
见秦玉涛一直伸著手等自己去拿,裴子俊面无表情地捏起那枚戒指,然後──狠狠地朝窗外一抛!
“不!”扑到窗口的男人绝望地看著那道光消失在楼下汹涌的人潮中,他踉跄地转身──“为什麽你要这样?”
“我不想留著它,看到它只是提醒我自己曾经有多傻!一切都到此为止了,秦玉涛,我们完了!”
狠狠地吐出那句迟到了许久的话,裴子俊忽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你应该很开心了,我以後再也不会阻挠你攀龙附凤。你大可以和那些什麽太子爷去风流快活,看在我们好过一场,我什麽都不会说的。你放心。”
他的讽刺让秦玉涛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惨白,他看了裴子俊一会儿,忽然垂头喃喃低语:“是啊,到此为止了……还留著它做什麽呢?”
尽管是自己说过的话,可是从对方嘴里听到,裴子俊还是觉得刺耳。他不耐烦地开口:“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以後都是!”
他抓过还在发呆的男人,把他推到门口:“走吧,走吧!我可不想让记者再乱写我们的绯闻,太恶心了!”
把房门在男人的面前狠狠关上,裴子俊故意忽略对方那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都到了现在了,还有什麽好装的!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著。
被秦玉涛的来到搅乱了心情地裴子俊在化妆间里抽了好一会儿烟,等到助理来叫自己,他才掐灭了烟头起身。
看著一地的烟灰,他忽然想起想起一句无比贴合他心境的话──当爱已成灰烬。
怎麽不是呢?
他们曾经爱的那麽汹涌热烈,仿佛最绚丽的火焰,但最後呢?也只是剩下一堆爱的残渣而已……
裴子俊最终笑了笑,走了出去。
他没有预料到,紧紧是半个小时候,他的这些自嘲都变成了他此生最刻骨的懊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
剧组在台上等了半天都不见秦玉涛出来,导演只能领著剩下的人在台上撑著。裴子俊气冲冲地去找秦玉涛,却得知男人把自己所在休息室里不出来。
等敲不开休息室的门,裴子俊才开始有些担心。等到他领著人撞开那扇紧缩的房门後,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就这样彻底地暴露在他眼前。
猩红的鲜血就像是红色的蛛丝,流满了那小小的空间。那个男人就那样神态安详的坐在化妆椅上,双手垂落。看到他手腕上那道血肉翻卷的伤痕,裴子俊嘶吼著扑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都喊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等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市中心医院里。
旁边的助理用一种很可怜他的眼神看著他,裴子俊听见自己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问:
“他死了吗?”
“裴总你放心,医生把他救回来了!”似乎是很怕自己再失控,助理忙不迭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众人好不容易把秦玉涛从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手里抢出来後,剧组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医院。
算是秦玉涛运气好,因为他最近身体虚弱,所以那一刀割地并不彻底,急救了一天一夜终於把人给就回来了。
“不过……”助理欲言又止的话让裴子俊急切地追问。
“什麽?你快说啊!”他怒吼。
看著裴子俊一脸紧张绝望的看著自己,助理舔了舔嘴唇,露出悲悯的表情:“秦先生好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