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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昕,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他不公平?一个喜欢了自己十几年的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喜欢了他这么久,他措手不及,该如何面对你这份沉重的感情?你该告诉他,至少与他坦白,这才是还他公平,放他自由。”
    徐莫拨了拨手指的尾戒,继续说道:
    “再退一步,冷昕,你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就算他不会与你在一起,你还要让这份感情困住自己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打算一辈子心里念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的人?你魔怔了吗?你是为他而活的吗?老天既然让你们再次重逢,我想总应该是原因的,你该与自己的这份感情和解了,冷昕。”
    徐莫走后,冷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望着窗外橘红色的黄昏。
    这些话,他不止一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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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琰川将锅里的牛排翻了个面,趁着这点时间将客厅里的两个大纸箱挪到一楼的空房间里,随后又去厨房倒腾。
    大学毕业后季琰川去美国留学了两年,和同租的室友学了不少菜,回国之后总爱拿到朋友和家人面前显摆,其实说实话,季琰川能做好的也就那么几道简单的美式菜式。
    冷昕过来的时候,季琰川正准备往锅里倒红酒。
    “你先坐一下,一会儿就好。吧台上有玻璃杯和热水,冰箱里有威士忌,你随意啊。”
    冷昕嗯了声,那人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厨房捯饬。
    季琰川的公寓是大跃层式,一楼整个空间是开放的,几乎没什么隔断,整个公寓以灰白黑为主色调,大面积的落地窗使得整个房间看上去更宽敞随性。冷昕走到吧台前,拿了水杯倒水,又看向吧台后面在两个锅之间忙活的季琰川。
    “需要帮忙吗?”冷昕问。
    “没事,我自己来就成。”季琰川回头朝冷昕笑了一下,“我刚搬过来,东西都没整理好,有点乱。”
    冷昕环顾了一圈,随口说道:“这个户型挺好的,没想到同一栋里差距这么大。”
    “我当时也是看中了这个跃层,空间大,不会觉得拥挤。”季琰川说。
    冷昕嗯了声,心里想着自己找房子的时候也可以考虑复式结构的,跃层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复式或者loft就刚好。
    “对了,我这几天老看见一只黄猫在楼底溜达,是流浪猫吗?”
    “嗯,那只猫一直都住在这边,附近的居民经常给它喂东西吃。”
    过了一会儿,季琰川关了火美滋滋地说道:“好啦,做好了。我厉害吧。”说完,又拿出两个盘子准备装盘。
    冷昕朝他笑了笑,季琰川心里更得意了。
    就在此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季琰川正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端着餐盘,冷昕便对他说道:“我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冷昕面前出现了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那女人看到冷昕,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又端出淑女的姿态来,“季琰川在吗?”
    “在里面。”冷昕退开一些,让她进来。
    来者不善。
    冷昕潜意识里这样觉得。
    果不其然,季琰川看到女人后,明显地皱了眉头。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看你啊。”
    “出去!”
    季琰川脸色很不好,一改往日开朗随和,那眼神就像看见了一条毒蛇,警惕又厌恶。那女人见季琰川有点生气,口气很快软了下来,蹭上去想要抱季琰川的手臂。
    “琰川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来之前一定给你打声招呼。”
    季琰川不悦地挣开手臂,对那女人很严肃地说道。
    “姜善,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琰川哥!”姜善的声音尖利起来,拧着眉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会这样对你,我真的不知道。”见季琰川仍然不想理她,姜善委屈道:“再说,我们之间还有婚约啊,你总不能一直不理我吧。”
    婚约?
    一旁看戏的冷昕轻蔑地笑,看吧看吧,不是什么善茬吧。
    季琰川冷笑:“姜小姐,你是否太过健忘,婚约一事很久之前就已经作废了。况且,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所谓的婚约顶多只是父母在我们未出生时定下的娃娃亲,我也从未有过娶你的想法。”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琰川哥!”
    姜善委屈极了,眼睛里已经泫了些泪水。
    她真的不理解,她从小就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小公主,长大后追她的人排队能排出她家小区,怎么到了季琰川这儿,她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呢?为了季琰川,她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在他面前谨言慎行,就怕他不高兴,可是她做了这么多,这人却懒得看她一眼。
    “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季琰川毫无感情的声音像一股强大的冬日寒风刺得姜善眼泪夺眶而出,也一点点吹冷了姜善身后的冷昕。
    也是,自己不是原本也就这样想的吗?他只不过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而已,你又何必跟着伤感呢。
    冷昕心里苦笑。
    第6章
    季琰川有时候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就拿姜善那事儿来说,他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姜善好好说清楚,非要发个脾气,恨不得怼到天上去。人姜善也是一好姑娘,就是有点公主病,但心地不坏,他好歹被人家小姑娘可亲可亲地叫了二十几年的哥,把被暗降的气撒在人家身上,不仅不是东西,还不男人。
    结果现在好了,惭愧和内疚活活要把季琰川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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