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盛丘在外面因为得四爷赏识而顺风顺水,但是今天来的宾客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为整个盛家的人都在这里,他们巴结谁也比巴结盛丘来的好处多。
盛权悄悄的绕开离去,申冬拉着盛丘眼珠子朝四周看着,突然看到了盛老二正拄着拐杖站着跟人攀谈,他的眼睛陡然亮起来,拉着盛丘便挤了过去,扬声道:“二叔!”
盛老二对申冬并不熟悉,他仅仅得到的一点儿消息也不过是从盛炬那里听说的。
但是要辩得申冬却并不难,毕竟盛丘跟他形影不离的。
他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身边的客人也都看了过来,笑道:“梅家当年跟盛家也交情不浅,叫一声二叔倒也是应该的。”
盛老二看到有人解围,顿时也笑了笑,道:“来了。”
申冬好像没听到方才那客人说的话似的,道:“来了,我爸妈呢?哪儿呢?”
盛老二感觉自己的钢筋腿有点儿撑不住。
那宾客一时也找不出言语来。
申冬的父母一死一进监狱,鬼知道他这会儿说的爸妈是谁。
申冬眨巴眨巴眼睛,朝四周看过去,盛丘被赶过来的盛炬扯了一下,后者拼命跟他使眼色,盛丘终于看了他一眼,道:“二哥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盛炬还没吭声,申冬便锁定了盛问津和蓝娉婷的位置,道:“那儿呢,爸!妈!”
这个声音大的紧,宽敞的大厅内只余下流水般的音乐声,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申冬拉着盛丘道:“爸妈在那儿呢,走,二叔我们去爸那儿了昂~“
他给了盛老二一个萌萌的笑容,拉着盛丘穿过了人群一路来到了盛问津和蓝娉婷的面前。
盛家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蓝娉婷和盛问津因为这声爸妈有点儿激动,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们。
申冬道:“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啊?”
“没晚,没晚。”
“哦,那就好,爷爷呢?”申冬又开始四周张望。
盛老二伸手拉了盛炬一下,周围的客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还真是私生子啊?”
“蓝娉婷也没拒绝,看来不像……”
“到底怎么回事儿?”
……
周围的议论声都悄悄的,不少人都对这边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但这些声音还是流入了盛问津的耳朵,他心想这盛丘还真是有胆子,不过孩子来都来了他也总不能把人轰出去,正要破罐子破摔做个了断,后面突然传来老大的声音:“盛丘啊,你们来了啊。”
“前两天老四还跟我说呢,特别赏识你,说要认你做干儿子,没成想居然已经认了,我们这都还不知道呢。”
申冬转过去看着他。
他觉得真的挺好笑的,盛家这么遮遮掩掩究竟是为了什么?提前个一两年认回去怎么了?有必要打这种主意吗?
更何况这盛家老大说话也是蛮有意思,这么一说就好像盛四爷说认盛丘当干儿子就是随口一说,没成想给他们厚着脸皮当真了,申冬这么一想,更加气不过了,便道:“是啊,不是说好了跟爷爷的寿宴一块儿的么?双喜临门嘛,话说爷爷人哪儿呢?”
“这儿呢。”
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盛老大悄悄挪了挪位子,申冬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唐装,留着长长的胡子,笑容满面的样子看着简直比盛老大都年轻。
他的目光跟盛丘对视在一起,眼中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神色却着实是慈祥的:“没成想啊,我们老四居然有这么一个好儿子,盛丘,我对你,可是欣赏的很呐。”
申冬有点儿疑惑,别说他了,老爷子的几个儿子都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不太明白这老太爷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老太爷伸手拉住了盛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够结实啊。”
“老太爷过奖。”
“叫什么老太爷。”他哈哈笑着道:“你家这位都转口叫爷爷了,你还不改口。”
盛丘眼睫微微一闪,抿唇不语。
老太爷拉着盛丘朝前方走,边走边道:“我老头子今儿个九十五岁生辰,劳驾诸位奔波前来了啊!”
“老爷子客气了!”
“应该的,大家可都仰仗您呢。”
老太爷又是一阵大笑,一直到了前面,他才道:“我老头子虽然不出门,但是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是听在耳朵里的。”
有人恭维:“那是,老太爷坐在家里那什么也逃不过您的耳朵。”
老太爷又是一笑,道:“而针对这些风言风语,我是有话要说的,就在今儿个一一给大家挑明了!”
申冬随手从侍从端过的盘子拿了杯酒,望着台阶上的老人,轻轻抿了一口。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只听老太爷道:“盛丘是我孙子,亲孙子。”
他的语气里面颇带着几分骄傲和自得,苍老的语气压得很低,颇有几分神秘耳语的意思,整个宴会顿时因为他这句话而激起了一阵浪潮。
老大老二老四都目瞪口呆。
蓝娉婷更是吃惊的不行。
老爷子这番作为是什么意思?
老太爷又抚须笑了起来:“今儿个的确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我以前生日的时候可没请过这么多人,而今天,我宴请了这么多的老朋友,为的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儿!谁都知道我盛家有一个蒸云观,蒸云观的道士道术了得,我孙子当年被预言为败家子,唯一破除之法便是放逐在外以备成才,这是我盛家的劫难,同时也是将走上更鼎盛的转折,如你们所见,如今盛丘已经大器初成,宝刀磨砺归来,今儿个,便是他认祖归宗的日子!”
周围一阵惊呼。
老爷子抚须笑出声,仿佛一个拔出锃亮刀锋的铸剑师,望着盛丘的眼神均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