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然房间的浴缸不大,李臻若不想要跟他两个人挤在里面,于是维持着猫的形态抱住李臻然一条腿往上爬,避免自己掉进水里。
李臻然躺着一动不动,没有理他。
李臻若最后趴在了他胸口,头靠在他肩上舒舒服服喘口气。
李臻然这才摸了摸他的脑袋。
趴了一会儿,李臻若觉得全身的皮快要泡皱了,于是起身踩着李臻然的胸口想要跳出去。
李臻然胸口沾着温热的水,他起跳的时候脚底一下打滑,头撞在了浴缸边缘,噗通掉进水中。
挣扎着爬起来,李臻若攀住光滑的浴缸边缘,探出前爪要一下子跳出去,结果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尾巴,又噗通掉进水里。
李臻若从水里伸出头来,用力甩脑袋上的水,愤怒地瞪着李臻然。
李臻然脸上露出满足而慵懒的笑容,仰起头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李臻若红了红脸,最后还是攀住浴缸翻了出去,只是结局不那么圆满,他跳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爬起来朝外面跑去。
李臻然洗完澡出来,看到李臻若自己变回了人形,赤裸着盘腿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头发。
看到李臻然看他,他说:“这样水干得比较快。”
李臻然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我可以用电吹风给你吹。”
李臻若非常喜欢李臻然帮他把毛吹干,又温暖又舒服,不过这时候还是拒绝了,“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李臻然抓过他的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不顾还没完全擦干就躺倒在床上。
李臻若侧头看他,“你晚上不敢留在那里,怕李臻泰诈尸吧?”
李臻然笑了笑,“我不愿意替他守灵而已。”
李臻若拉他手臂,“快起来,你头发还没干。”
李臻然却没被他拉动,而是反手抓着他手腕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问他:“今天下午去哪里了?”
李臻若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说:“去找师父了。”
“又找你师父,”李臻然沉声说道。
李臻若笑了,“吃醋啊?我有师娘的,而且我师父很喜欢师娘的,别担心。”
“哼!”李臻然抬起双臂,垫在后颈。
李臻若还在傻笑。
李臻然对他说:“你说过那个人。”
“嗯?”李臻若不解看他。
李臻然说:“你说你占用了他身体那个人。”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沈鹭鸣,乍然听李臻然提起,李臻若不禁也是一愣。
李臻然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你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叫人盯着他,如果他永远都想不起来这件事,应该就不会对你产生妨碍。”
李臻若迟疑一下,“我师父说过会暂时帮我封存住他的记忆,可是不知道会有多长时间。”
李臻然说:“我让人安排他出国留学。”
“啊?”李臻若愣了。
李臻然说道:“我让人跟他们学院联系,设立奖学金资助优秀学生去美国或者加拿大的学校读书,内定是他。”
李臻若有些诧异,“你打算把他支走?”
李臻然点头,“也许离开了这个环境,就永远不会刺激到他想起来什么。”
李臻若没想到李臻然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无法判断合不合适,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李臻然比他想的要周到。
到最后他说:“还没到那一步,什么都不一定,说不定这个身体是他自己不想要了呢?”
李臻然笑笑,“那就最好了。”
两天后李臻泰下葬。
李江临从病床上起来,穿戴整齐在朱凯的搀扶下去参加了李臻泰的葬礼,而李臻若没有出现。
他代替王东去见孙河的那个朋友。
见面的地方约在了城东一个小广场,李臻若到时,见到那个男人蹲在距离垃圾桶旁边不远的地方抽烟,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李臻若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包软云烟,走过去拍了一下中年人肩膀,“大哥。”
中年人转头看他,“你谁啊?”
李臻若说:“我们电话里约好的,我是孙河的朋友。”
中年人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今年有二十吗?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啊!”
李臻若笑着在他身边蹲下来,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递给他。
中年人看了一眼那根烟,没说话接了过来,随后又上下打量李臻若。
李臻若把整包烟都递给了中年人,“哥,你收着吧,我不抽烟。”
中年人这回沉默半晌,伸手把烟给接住了,问他:“你到底什么人?”
李臻若说:“我真是孙河的朋友,不过跟东哥不一样,我是他老板现在的下属,说起来大家都是给同一个老板打工的。”
中年人问道:“你找他?”
李臻若摇头,“我不找他,知道他现在不太方便,只是有些关于他的事情想要问你知不知道。”
中年人显得很谨慎,“到底什么事情?”
李臻若说:“其实也是一些关于他过去老板的事情,哥,你斟酌着方便就说,不方便就算了。”
中年人看他一说,别罗里吧嗦的。”
李臻若笑了笑,问他:“孙大哥是欠了人赌债躲出去的吧?”
中年人说:“是啊,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李臻若继续说道:“那他在出去躲债之前,有没有尝试过别的方法搞钱,比如说敲诈勒索?”
中年人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李臻若语气诚恳,“哥,我所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不知道孙大哥有没有跟你提过他过去的老板?”
中年人抽着烟,说:“他说他以前在韵临上过班,李江临是他老板。”
李臻若耐心地与他聊天:“你信吗?”
中年人哼笑一声,“有什么信不信的,陈年旧事了。”
李臻若说:“那他有没有尝试找李家的人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