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不回我的消息,不要再关手机,我就不黑你的公寓,*沈钦说,*也不会打扰你的视频咨询。*
但他没承诺放过她的办公室,仅仅是她的视频资讯。
刘瑕没担心过沈钦会窥探她真正的隐私——发生在盥洗室的那些,她也相信他从前没窥探过她的公寓,终究,沈钦不像是那种以窥视私生活为乐的人,他监视她的办公室,似乎背后确有原因。
*为什么?*她问道。
*:)*
这一次,沈钦依然只是发来一个笑脸,不再有更多回答。
*……好吧,*刘瑕退而求其次,*对了。*
*?*
*不要直接给孙女士的女儿钱,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不是我,会吓到的。*
*……你怎么知道?*
刘瑕唇角不禁微勾。
*我什么都知道。*
*屁……那,你怎么不会吓到?*
*我天生胆大,什么都吓不怕。*
*屁。*
*【蟑螂动图】*
刘瑕保持微笑。
*【老鼠动图】*
*:)*
*【闹鬼图】【莲.蓬.乳】【挤青春痘图】【呕吐图】……*
*沈先生,我五分钟后还有咨询……*
*懂了,所以,你怕呕吐。*
*……:)我是说,你慢慢发,我一小时后看。*
沈钦发了个捧腹大笑的金馆长给她,*明天发吧,刘小姐,我也该去忙了,还有点事要做。*
什么事?有一瞬间刘瑕想,你把自己关在门里,都在做什么事,你家人知道吗?
*好的,沈先生,*她很快把自己拉回了无奈的情绪里,接受这个‘明天见’的事实,*明天见。*
电话响了一声,下个时段的咨询人已经到前台了,刘瑕回过神,关上电脑屏幕,吐了口气,收敛所有注意力,站起身去泡一杯新茶。
在她身后,显示器的红灯跃动了一下,再度转绿,但屏幕依然保持全黑,倒是鼠标边的手机,因为Q.Q电脑端的消息迟迟没被查看,屏幕亮了起来。
:*谢谢你,刘小姐,*
:*……你真的好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前来更新……
发出来才发现,一章字数怎么这么多啊!
下次要改掉这个习惯……
话说,昨天大家都吃了饺子或汤圆吗,虽然说北吃饺子南吃汤圆,但我居然两个都没吃,而是吃了一些地瓜丸子作数,哈哈哈
谢谢大家热情的评论,但欲壑难填的我,还要,还要,还要,我的评论饥渴症,已经深入膏肓了……
☆、姜太公
“刘小姐。”
……她到底温柔在哪了?
这几天刘瑕一直断断续续在想这个问题——她那天做了什么事,可以被称为温柔,又或者说,沈钦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风景,他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会让他用温柔来形容那天的她?
虽然很多人都恐惧和心理咨询师来往,害怕自己不知不觉间沦为分析对象,但其实刘瑕和所有咨询师一样,下班后都疲倦到不愿再用专业手法来分析别人,说得功利一点,咨询师的分析技能是要花钱堆的,想要做免费个案,也得看对方有没有这个心情。
不过,咨询师做得多了,有些习惯几乎成了本能,即使沈钦并不是她的案主,刘瑕依然留意到不少蛛丝马迹。
“刘小姐。”
他的童年自然是不幸福的,父母的婚姻以离婚告终,和父亲关系冷淡,同母亲……刘瑕也不太乐观,沈老先生的叙述中始终没有提到沈钦的母亲,说明她在沈钦的成长过程中或者始终处于缺位状态,或者起到的并不是什么良好影响。青春期前后,他去国外读书,和父亲的距离更加遥远,离开已经熟悉的生活,在异国他乡,这又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冲击……在人格形成的两个关键时期,沈钦受到的待遇不能说是良好,但考虑到他和祖父生活过一段时间,再加上他优越的家境,刘瑕也很难想象他会是在虐待中成长的心灵‘乞儿’,自己的正常态度都会被感激涕零地形容为温柔。
然而,不管怎么说……
“刘小姐!”
刘瑕收回注意力,冲办公桌前的翩翩青年歉然一笑。
“抱歉,沈……”她拿起名片看了一眼,“沈铄先生,我刚结束一个咨询,确实是有些疲倦。”
从老先生沈均廷往下,沈家人的长相确实都不差,沈铄更是个可以走进时尚晚宴都不失礼的标准高富帅青年,但他现在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虽然是富家子弟,自小受足奉承,但现在的富二代、富三代,再纨绔也都识看脸色,不可能真的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不知进退,如猪头般惹人生厌。沈铄不会读不懂刘瑕的态度,他的家世,只是让他很容易地就把不快放到了脸上。
“那我就不耽误刘小姐的时间了。”他站起来说,到底勉强维持了一份礼貌。“名片刘小姐你可以保留,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打这个电话——在S市,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谢谢沈先生的赏识。”刘瑕陪他把戏演完,送客到办公室门口,回来随手把名片扔进抽屉,托腮打开一局扫雷玩起来。
五分钟后,她通关了高级模式,比平时速度稍慢,也许是因为玩得漫不经心,而电脑依然一片安静,Q.Q对话窗口并未闪动,很罕见的,沈公子看起来对堂亲的来访并没有太多意见发表。
这不太像他的性格,刘瑕重新开局,随意点开一片雷区:如果看到沈铄来访,并监听到全程,沈公子应该怎么都会找点存在感,那么可以推断的是,他并不是无时无刻都监视着咨询室,或者,他经常监视,只是现在被别的事务耽搁,比如说,上次他说自己‘在忙的事’。
不论是哪种可能,这都说明沈钦的情况也许要比她想得要更好些,至少,距离那些以偷窥为全部生活意义的偷窥癖,或者完全失去生活重心,只是在门后自我封闭、虚度年华的恐惧症患者尚有距离……
门上传来几声轻叩,她眨眨眼,手指不经意一个轻点,电脑发出轰隆隆的爆炸声,地雷全都炸了开来。
“玩扫雷呢?”连景云说,“越大越出息了,还玩这二十年前的破游戏?”
他已经换下那身‘衣冠禽兽’的西装,冲锋衣牛仔裤,一眼看去,眉宇清朗,恍惚和高中时期没有太大区别,刘瑕眼花了一瞬间,又暗恼自己今天思绪格外活跃,“什么破游戏,这叫经久不衰——”
她把连景云让到咨询区坐下,连景云自来熟,自己翻出私藏在小抽屉里的金骏眉,又烧上水,刘瑕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去宝山那边有点事,回来经过你们楼下,刚好找你吃个饭。”连景云说,“怎么,不欢迎?”
自从刘瑕这间咨询工作室开张,三不五时,连景云总要过来打个转,刘瑕也从没有不欢迎过。她笑笑,“可能吗?”
看看电脑,又决定,“不过,别喝茶了,边走边聊吧——我饿了。”
“刚才我在大堂,和一个特眼熟的高富帅擦肩而过,”电梯里,连景云果然说起沈铄,“是不是沈家二房老上《罗博报告》的那个,还有那什么,《尚流Tatler》……都是些奢侈品杂志——他好像还被评为今年S市二十大黄金单身汉之一啊?”
刘瑕只知道这位黄金单身汉,当天在沈老先生客厅里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在那群围观党里次序也很靠后,没想到沈铄还有这么个头衔——看来连景云私下又做功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