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傅时谨也和岳父聊着,本来就志趣相投,成为翁婿后感情上更是深厚了一层,屋里的气氛有说不出的融洽。
聊着聊着,梅苒突然想起了母亲,她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却是缺席的,忍不住心中微涩起来,她转过头,“爸爸,我想去看看妈妈。”
梅鸿远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你妈妈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开心。”
于是一行人就到了山上墓园,傅兰心看着墓碑上那张微微泛黄的相片,那淡雅的面孔依然熟悉,音容笑貌也宛在昨昔,可如今却又是相隔两个世界了,她鼻尖酸楚,“小师妹,好久不见。”
或许再无相见之日,这缘分浅薄得竟只有几年,幸而不像浮萍匆匆相聚又相散,这缘分用另一种方式又牵续了起来。
“容容,以后我会把你的女儿当亲生女儿疼,你安息吧。”
她用指尖轻轻揩掉颊边的泪,“时谨,过来给你岳母磕个头。”
傅时谨沉默着走过去,虔诚而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在心中默念,“妈,谢谢您把她带到这个世界。”
梅苒跪在他身侧,被扶起来时已经是眼眶微红,她有太多话想跟母亲说,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告诉她,“妈妈,我很好……”
下山的时候下起了小雪,渐渐地越下越大,将一行或深或浅的脚印覆盖住,青山依然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到家时,庭院已经积了一层雪,老周婶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看到他们笑咪咪地迎上去,“姑奶奶醒了。”
梅鸿远到家时,梅慧远因身体微恙,吃了药才睡下不久,他便吩咐人不要去打扰。
梅苒跟在父亲身后进了屋,见到那纤细又苍白的女人,竟然愣在了原地,梅鸿远拍拍她的肩膀,“这位就是你慧远姑姑。”
“姑姑。”梅苒木讷地跟着叫了一声。
她印象中,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不应该是这种模样的,这样一副纤柔的身体,怎么装得了她浓烈的爱恨和奋不顾身的潇洒肆意呢?
梅慧远走过来,笑着打量了她一会儿,“想想,很高兴见到你。”
血缘因子真是奇妙,梅苒心想,两人分明初初见面,可却感觉不到一丝生分疏离,尤其是那双握着自己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像小火炉一样,仿佛这个女人看着她从小长大,参与过她的人生。
几个人坐下来一起聊天的当口,老周婶全院走了一圈,回来时袋里的喜糖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进来了。
“姑奶奶,这喜糖要给偏院送去一份么?”
偏院自然是老太太的所在地了,听说梅梦然为了表达和她同进退的决心,几天前也搬了进去。
梅慧远细眉弯起如弦月,淡淡笑道,“别失了礼数,送过去让她们也沾沾喜气。”
“好嘞!”老周婶连忙应下来。
说来她比梅慧远还年长几岁,可心思却没那么灵透了,这段时日她是亲眼看着这个姑奶奶如何将全家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尤其是对那偏院的……她心里更是服了个透彻。
沾沾喜气?老太太不气得翻白眼才怪!
老周婶提着一袋喜糖前往偏院的路上时,梅梦然正和经纪人讲着电话,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梦然,公司经过开会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梅梦然上次出的专辑连成本都没收回来,筹备的演唱会又中途取消,前期宣传花费也等于打了水漂,公司在彻底“雪藏”前自然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什么机会?”梅梦然听那边说了一会儿,握紧了手机,“这样真的可行吗?”
“说句不好听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岑晨说,“梦然,相信我,这是你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我再考虑考虑。”
梅梦然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见从门外进来的老周婶,“你来干什么?”
老周婶满脸喜气,“我家小姐和姑爷大喜,特地给你们送喜糖。”
梅梦然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老周婶将喜糖放到桌上,临走前又好心提醒一句,“听说扔掉别人的喜糖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好姻缘呢。”
“咳咳,”屋里老太太在低咳,“然然,是谁来了?”
梅梦然走进去,简单提了一下,老太太呸了一口,“沾喜气?呵呵,我还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然然,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奶奶,我知道。”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
等老太太吃完药睡下,她走到屋外,回拨了刚刚的号码,只说了一个字,“好。”
不成功便成仁,还有比如今身败名裂更坏的结果吗?人不会一直倒霉的,对吧?
雪花簌簌飘下,落在梅梦然的发间、肩头……
“我听到落雪的声音了。”梅苒裹在被子里说,“你听听。”
比起听雪,男人显然对另一种事情更感兴趣,他将头埋在她温香的颈侧,寸寸肌肤细致亲吻过,继续往下……
“这次不、不用那个吗?”梅苒微喘。
原来没有任何阻隔地合二为一,感觉如此美好。
“嗯。”他嘴里咬着红梅顶端,声音含糊地说,“苒苒,我过完年就三十了。”
“不用担心,等它孕育成功,那时已经合法了。”
☆、第53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五十三章
次日清晨,雪霁天晴朗。
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梅苒懒懒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傅时谨也破天荒地陪她赖起了床,昨晚两人动情得厉害,做起来几乎都有些控制不住,差不多一点半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她一边刷微博评论一边埋在他颈边闷笑,“网友们好有趣,哈哈哈……”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纵情过后的喑哑,极轻地贴上她耳根,听起来性感极了。
梅苒直起上半身,幽黑的长发落满了他的肩头,她兴致极高地连续念了好几条,“米分丝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去民政局登记的消息,现在都在讨论你的归宿问题呢。”
她伸手去拿他放在床头的手机,耐心地等它开机后点进微博,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太多把app弄崩溃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着点了几下都点不进,梅苒只好点进自己的特别关注那栏,勾着唇角去刷他最新微博下的评论。
果然比自己那里的精彩多了。
“哎,”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认真地又数了一遍,“你的米分丝什么时候变这么多了?”
傅时谨稍稍思索了一下,似乎曾听助理提起过,自从那次海泳比赛过后,米分丝几乎每天都以不可思议的数量增加着,不过他不怎么混那个圈子,所以也没有多关注。
梅苒又说,“差不多是我的七倍。”
他不禁觉得好笑,被子底下搂住她未着寸缕的细腰,温热的指腹沿着嫩滑的肌理轻拂过,在肚脐眼儿附近停住,“我的不就是你的?”
她赶紧按住他的手,“好像是这个道理。”
某个已苏醒过来的地方温度灼灼。
“你、你打算怎么做?”她下意识地合拢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