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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魔两界没了袁盘、王俭兴风作浪,一下子安稳了很多。魔道元气大伤,六院之中,正阳院全军覆没,骁战、拜血、玄黄、浑天群龙无首,龙吟院神隐,百年之内,再无与道修抗衡之力。道修三宫,通天宫和银月宫各有损伤,太一宫低调惯了,也没有重争三宫之首的迹象,一时间,人间竟无比的安静太平。所以,道与魔的恩怨也化解了不少,龙吟院来通天宫观礼也没有引起侧目。
    但靳重焰和刘念看到来人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蛋婶。
    靳重焰看着那个沧桑的妇人,一时不敢相认,半天才道:“请坐。”
    蛋婶也有些忐忑,坐下后,缓缓道:“那日我离开之后,就回去搬救兵了,可是……”她顿了顿,又道,“之后,我故意通知独孤盛,让他搅局,希望能趁乱救出你们,不过他走得太快,我赶到时,你们已经不见了。”然后,她又故意接近戴礼而,想借戴礼而之手对付袁盘,可惜银月宫大会的后续发展让一切都出乎意料。
    她说了这么多靳重焰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我娘吗?”
    蛋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正在旁边偷听的封辨达和马喜都是一怔。
    怎么可能!
    他们小玉竹明明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怎么可能变成……
    他们两人仔细地打量着她,又觉得这五官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靳重焰没有想象中那样冲上去,而是沉默了会儿道:“为什么?”
    蛋婶捂着嘴巴,平静了一会儿才说:“我没脸认你。”
    靳重焰抬眸,眼神凌厉。
    蛋婶道:“你的父亲不是人,而是金鳞。”
    靳重焰道:“我知道,我体内的金血已经觉醒。”
    蛋婶愣住了,颤声道:“什,什么?”
    “先说你吧。”
    蛋婶深吸了口气,才说:“我后来才知道,每条金鳞到了一百岁的时候,必须回到金鳞岛,泡神水中,不然会变得疯狂。我和你父亲将信将疑,就带着你去了金鳞岛附近,那时候我们想,万一没有那么糟糕的话,我们就回来。如果真的那么糟糕,就让你父亲留下,我带你回来。可是,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你父亲发作的时候,伤了金鳞岛的人,为了保护他,我只好以做奴仆为条件留下。可是我不能把你一起留在岛上做奴仆!所以,我只好将你托付给了刘念。”
    靳重焰道:“有人追杀我。”
    蛋婶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金鳞的血脉越多,每个族人体内的金血就越少,所以为了让自己体内的金血变得更纯,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知道之后,我更不敢离开你父亲半步,他每年清醒的时间不到三个月,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靳重焰道:“所以就放心我吗?”
    蛋婶嘴巴张了张,无言以对。她想说,若是知道金鳞族人会追杀他,她一定会将他留在身边。可是这样的话现在会所有什么用呢?都已经发生了。
    靳重焰道:“现在呢?”
    “什么?”
    靳重焰想问又不敢问,抿紧了嘴巴。
    刘念看出他的想法,主动问道:“伯父现在怎么样?”
    蛋婶道:“这些年,金鳞岛内战不断,前些日子才平静下来,现在岛上只有你父亲和你的一个堂叔。堂叔人不错,有他照顾你父亲,我才敢出来找你。离开银月宫之后你们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们,始终找不到。若不是收到你接任宫主的消息,我们还不能这么快见面。”
    刘念见靳重焰沉默,就将在秘境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蛋婶惊呼连连。
    靳重焰突然道:“你的样子……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蛋婶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年,她为了保全自己和丈夫,委曲求全,掩藏容貌,已经成了习惯,一时被问起,竟有些尴尬:“可以恢复的。”
    靳重焰道:“恢复吧。……有我在。”
    蛋婶愣了下,脸上绽放出极暖的微笑。
    靳重焰尴尬地干咳一声,扭头看刘念。
    刘念冲他眨了眨眼睛。
    尽管蛋婶出现了,靳重焰还是决定去龙吟院走一趟。
    当然,他找的理由绝对不是见自己的父亲,而是说为刘念找炼制的材料。
    即使真相大白,他父母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在靳重焰心里,那些没有父母庇护的艰辛岁月,始终是被刀子一道道地刻在心上的。哪怕他因此认识了刘念,可是那些遗憾,无法弥补。
    蛋婶何尝不知,所以从来没有对他冷淡的态度流露出不满,倒是刘念,常常在两人中间做和事老。
    封辨达和马喜对蛋婶归来反应很大,听到靳重焰父亲没死反应更大,尤其是封辨达,天天都欢喜得语无伦次,使得靳重焰不得不考虑将通天宫交给看上去变得不正常的封辨达,还是正常时也不正常的马喜。
    最后,靳重焰决定让他们共同执掌——说不定不正常和不正常在一起就正常了呢。
    同一条路,那时与刘念一道行来,千难万险,坎坎坷坷。如今,还有刘念同行,身边却多了一个母亲,想着远方的父亲,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完满。
    启程时,靳重焰对刘念小声说:“我母亲就是你母亲,我父亲就是你父亲,你不必担心。”显然将刘念这些天对他母亲的小心翼翼看在了眼里。
    蛋婶似乎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刘念立刻站正。
    蛋婶微微一笑,无尽的温柔和慈祥:“他说得对。”
    一句话,刘念回味了一路,到了晚上和靳重焰一起入住客栈时还忍不住问:“你娘是不是,是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在同一间房间里呢?”靳重焰将他推倒在床,笑嘻嘻地扑了上去,“我娘故意挑了一间远离这里的房间住,我们可不要辜负她的美意啊。”
    “什么美意!”刘念羞恼。
    “那就……不负良辰美景和我的心意吧。”
    第122章 番外
    八哥篇
    八哥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天地亮了。
    或许是雏鸟情节,或许是花痴情节,总之,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内,它决定:那个一本正经地站在鸟窝边用枝条拨蛋的男人,是它的!
    确定目标之后的八哥,立刻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缠着他!缠着他!死死地缠着他!
    八哥才不管在它之前有多少只鸟儿破蛋,之后又有多少只鸟儿准备破蛋,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起,它将自己和男人归在一类——金童金童的神仙眷侣,其他的统统是。因为它们只会抢男人的注意力。
    它紧迫盯人的举动终于起了作用,男人对它的关注一日比一日多,到后来,还专门为它安排了一间小庄园——就在男人的卧室里。等它学会说话的第一句就是“袭明”,男人的名字。
    男人不爱笑,但是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记得很清楚,在鸟窝里有一只小十六特比不安分,一天到晚飞到男人的卧室门口偷窥,简直不要脸。每一次八哥都勇敢地飞出去,啄得它满头包,等八哥长大了,学了点勾心斗角地伎俩,就开始联合其他鸟排挤它。
    坐拥男人独宠的八哥收拾十六简直随心所欲,抢饭碗,抢地盘,下雨天赶它出鸟窝,无所不用其极,等收拾够了,八哥对十六说:“不许再靠近袭明。”
    十六抖了抖湿漉漉的翅膀,屁股一转,充耳不闻,于是欺负继续。
    日子一天天过,有一天,睡在袭明精心打造的山庄里的八哥觉得床塌了,屋子压平了,起来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人。
    睡在不远处的袭明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露出满意的表情。这是八哥第一次看到袭明对自己笑,心里柔软成了一团,几乎要醉倒在他的笑容里。从此之后,变成人的八哥在鸟群里更加不可一世,连十六也不敢再来冒犯它,让它过了很长一段的舒心日子。
    在那段日子里,它日日夜夜跟在袭明的身后,有时候还会伸出胳膊去抱他,袭明不反对,它就得寸进尺,直到它要去亲他的时候,才被阻止。
    它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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