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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好的柠檬汁在锅里烧的香气四溢,鸡块浸在里面,浓浓的汁液慢慢的渗入进去,金黄色的鸡块泛着淡淡的油光,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两种香气混合着,诱惑着人的食欲。路以南捏起一块鸡肉尝了尝。外皮酥脆酸甜,内里鲜咸滑嫩,丰润的肉汁混着柠檬的香气,交杂在口中,带来极度美味的享受。虽说是先炸后炒,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油腻感,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和清新。
    等路以南端上来其他的几盘菜后,发现曲宁还一直傻坐在那里,桌上那盘香气四溢的柠檬鸡好像被他彻底忽略了。“怎么不想吃饭了?”说着路以南就夹起一块,递到曲宁嘴边。小孩低头看了眼已经伸到他嘴边的鸡肉,嘴巴却一直紧紧闭着,没有一点张口的打算。
    吃一堑长一智,曲宁被那柠檬的酸味吓坏了,在他看来,那种酸死人的东西,即使味道再好闻那也是骗人的。那么清新芬芳的果子,吃起来竟然酸成那样。每每想起,曲宁都会觉得牙齿马上就要酸掉了一般。
    路以南举着筷子,等了半天,曲宁最后终于勉为其难的张口了。只是他这口只张开了那么一点,嘴唇在那鸡块上轻轻挨了那么一下,扯下了一丝丝鸡肉后就苦着脸嚼了起来。再然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曲宁一口衔住路以南伸到他眼前的筷子,将那块鸡肉全部咬下,接着又迅速拿起自己的筷子,一块接一块的将鸡肉夹到自己碗中。看那模样,就像是饿了几天一样。
    哭笑不得的路以南一把拉着他的手腕,“你不是不想吃么,夹这么多做什么。”
    曲宁脸上一派镇定,耳根却开始微微泛红,眼睛却还在那菜上转来转去。
    路以南松开手,舀了一勺玉米粒,伸到曲宁嘴边“你再尝尝这个。”曲宁微微扭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几个月里,曲宁可没少吃玉米,玉米饼子,玉米窝头,玉米面。要是哪天不吃玉米了,红薯,芋头,烤土豆之类的替代品就该上桌了,现在的曲宁万分的怀念着大米和白面,至于玉米,他是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
    “就尝一口。”曲宁最后还是妥协了,临下嘴前还特别强调自己只吃一口。不过在玉米刚入口的一瞬,他就想收回自己那话了。玉米的外面裹了一层咸蛋黄,配着淡淡的玉米甜香,口感十分奇妙,倒有几分蟹黄的鲜道。
    咽下玉米的小孩,默默的瞅着路以南,一声不吭,半响后慢慢道:“让我一直出尔反尔很好玩么。”
    路以南笑着舀了一勺玉米,这次他没递给曲宁,而是直接送入自己口中,缓缓说道:“我是那种人么。”
    曲宁直接送给小路同学一个白眼,低头大吃了起来。哼,说话不算话又怎样。放着美味不去品尝的是傻瓜。没想到这玉米也能做的这般好吃,曲宁偷瞄了路以南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人没去做厨子真是可惜了。
    由于是雨季刚过,种下去的作物生长的颇快,当然虫子和野草也生长的也很快。两人每天从起床开始,就要在地里捉虫,除草。看着那些肥嘟嘟的虫子,路以南恨不得穿回现代,买上一堆杀虫剂回来。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两人的努力见了成效,害虫的数量慢慢的少了起来,终于能闲下来喘口气的小路同学第一件事就想到了他酿的那些葡萄酒。每天晚上被那股酒香熏着,他早就想尝尝味道了。
    路以南把准备开封的事告诉了曲宁,本以为小孩会很期待的,谁知曲宁只是僵笑了一下,却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路以南有些纳闷,往日里曲宁对吃的喝的可是非常上心的,尤其是酒。自从知道自己手里还存了十几罐米酒和烈酒后,这小子是找到机会就要磨,直把人烦的不行。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他却不知曲宁是在心虚,这小子自从那天偷喝之后,每天都会趁着路以南出去的时候,打开酒罐偷喝。为了保持隐蔽性,还一天换一个,差不多打开了五六个罐子,做了标号,今天喝一号,明天喝二号。他打算的是挺好的,照他这样喝,路以南根本发现不了,只是没想到,才偷喝了两轮,就发现最开始打开的那罐酒开始变味了,酸中带涩,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醇香。不死心的曲宁又尝了下其他几罐已经打开的,无一例外,味道全部变了。
    知道自己闯祸的曲宁,小心的将罐子封好口后,决心彻底忘记这件事。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偷喝过葡萄酒,那酒酿坏了也不是他的错。
    路以南万分期待的打开了一罐酒,才喝了一口,马上就喷了出来。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不仅泛酸不说,酸中还夹着一股涩涩苦苦的感觉。自己以前可没弄出过这么差的味道啊!又打开一罐,浓浓的腐烂味道直熏的人要窒息,一连开了四罐,全部以失败告终。路以南郁闷了,他知道以他的水平,这葡萄酒里肯定会有酿坏的,但是他没想到酿坏的酒会有这么多,看着几罐坏掉的酒水,路以南闷闷的将手中的勺子扔到一边。
    曲宁在一边看的直冒冷汗,路以南前面打开的那几罐正是他偷喝过的。唯一庆幸的是,直到现在对方还没有发现异常。看着小路同学那颇受打击的脸,一种叫做内疚的情绪开始在曲宁心中盘旋。
    “路哥,总是会有失败的,再打开几罐试试吧。”曲宁试着拍了拍路以南的肩膀,就像对方常安慰他的那样。路以南无力的看了曲宁一眼,拿起勺子递了过去“你去试酒吧,我不想试了。”
    曲宁磨磨蹭蹭的走到酒罐前,他心里清楚这个罐子里的酒肯定也是坏的。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开了罐子。先嗅一下味道,很好,这里的没有臭味。舀了一勺倒入碗中,微微的抿了一口,好酸,就像醋一样。路以南虽说自己不想去试酒了,但是他还是紧张无比的盯着曲宁的表情,看到对方一脸的苦相,就知道这一罐酒也酿坏了。总共就酿了十二罐,五罐都是坏的,路以南的信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看他这幅模样,曲宁挤出一个笑脸:“这罐酒没什么怪味,就是酸了点,其他的都好,不苦也不臭。”
    酸了点,又不是醋,路以南碎碎念着。醋……醋?说不定这酿坏的酒可以当醋用,路以南想到这里,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罐子前,又舀了一勺。果然,这味道,这么纯正的酸味,倒真有几分醋的味道了。只是这酒里只有酸味,却没有醋的那种香味,喝下去口中也没有多少余香回味的感觉,算不上是好醋,勉强能吃罢了。
    第二十五章
    自己要不要试着酿点葡萄醋呢?又尝了一口葡萄醋的小路同学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这葡萄醋的味道说不上好,但是吃是没有问题的。岛上的天气热的厉害,很多时候都想吃点凉菜,但是那东西要放醋,鉴于他手中的醋不多,路以南一直没敢怎么调凉菜。只有炒菜的时候才会滴上几滴醋来提味。
    既然这葡萄醋也能吃,不如就酿点,反正采摘的葡萄够多,可以多试几次。这个醋的味道不够好,不如下次试着加点其他的东西,看看味道能不能变的更好点。
    “路哥,咱们还继续试酒么?”曲宁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剩下的几个罐子,他心知这些罐子里八成装的都是美酒,从发现酒坏的那天起,他就没再敢偷喝了,这会心中又开始痒痒起来。
    路以南正对着那罐子醋琢磨着怎么把味道变的好点,曲宁在一边说什么也忽略了。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他的额头,才愣过神来。一看,原来是曲宁贴身带着的玉佩。路以南就见过几次,平日里小孩都是把这玉佩贴肉放着,很少拿出来,他只知道这是块极好的美玉,却没把玩过。
    玉佩带来一股冰凉水润的感觉,让他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许多。“什么事?”路以南重新将罐口细细封好,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些醋。
    “咱们还试不试酒了。”说着,曲宁又十分宝贝的将那块玉佩塞回衣服里。
    看了看剩下的几个酒罐“当然试,说不定有酿成功的。”即使不成功,说不定还有酿出醋来的,路以南心中暗道。
    第六个酒罐一打开,一股馥郁的芬香就溢满了屋子,路以南眼中顿时一喜,舀了一勺,淡淡的甜中满是芬芳,从舌尖到喉咙都被那股香气占领,成了!这罐酒成了!路以南大喜,又舀了一勺,递给曲宁,“你也尝尝。”
    曲宁早就在一边眼巴巴的等着了,这酒的味道比前些日子偷喝的更好。想到自己糟蹋了五罐这样的美酒,曲宁开始后悔起来。
    路以南又接连打开了其他几个酒罐,除了一罐酿坏外,其他的味道都非常醇正。前面五罐全部坏掉,后面的却只有一罐酿坏,就是按照机率也不该这么巧啊!路以南起了疑心,他也不是傻子,曲宁一开始的表现实在是古怪了点,平日里好酒的家伙一开始对试酒不敢兴趣,在尝了五罐坏酒后,又突然积极起来。简直就像是他提前知道那些酒是坏的一样。
    将地上那些捆绑酒罐的绳子捡起,路以南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他是如何解开绳结的。当过两三年的水手,路以南绑绳结的办法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这么一回想,问题就出来了。
    “曲宁,你前阵子是不是偷偷打开酒罐了。”路以南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正在品酒的曲宁,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支棱,手上的碗差点打滑。
    路以南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已经清楚,这小子绝对是偷喝酒了,前面那五罐子酒会变坏,就是他的原因“你偷喝就偷喝,为什么一口气打开五个罐子偷喝。”路以南平静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指责。
    曲宁觉得自己的耳根好像要烧起来一般,脸上却强自镇定道:“我只是试试味道。”
    “要一连试五罐么。”路以南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的怒气。
    曲宁一窒,低声道:“大不了以后我不试了。”
    路以南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狠狠的拍了一下曲宁的后脑“下次要想喝跟我说一声,偷偷摸摸的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这酒也坏了,再说你也没用,但是我也不能这样轻易饶了你,正好我这里有点麻烦活,你去做了去,就当是领罚了。”
    听得这话,曲宁的神色松了不少。路以南知道,一味的指责只能让这家伙越发的反弹,还不如指使他干点活,这样他心里也好受,自己还可以省点力气。
    “粪坑需要清一下了,还有羊圈也需要休整一下了,屋顶上的雨棚该换了。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吃豆腐吗,今天你干完这些活就去磨点豆子吧,记得磨豆子前要先洗澡。”
    路以南每说一句,曲宁的脸就苦上一分,“就这些么?”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路以南顿了一下,曲宁气呼呼的瞪着路以南,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射出冰块一般,路以南全然无视的继续说道:“去砍些柴,割些草,给小黑他们几只洗澡,把衣服洗洗,把那几罐酿坏了的酒拿去倒掉,对了,罐子要刷干净,还要在太阳下晒晒。”
    “那你呢。”曲宁黑着脸问。
    “我在家歇着。”话音刚落,曲宁哼了一声,抱起一罐子坏酒就出了门,来回跑了几趟把这几罐酒全都抱到了溪水边。路以南从屋里探头看了眼,小孩正哼哧哼哧的刷着酒罐。
    不多时,就见曲宁进屋将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在脸上缠了块布巾,拿着门口的竹铲,就要去清理粪坑。这活平日里都是路以南干的,曲宁一次都没干过,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干了没一会,被晒的头昏脑胀的曲宁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了,直接跳到下面,将粪坑里的污物铲了出来,又重新在里面撒上一层黄土,接着将那些挖出来的污物铲到路以南堆肥的地方。路以南正在那里感慨曲宁也会干脏活了,谁知小孩把那堆污物直接往那里一扔,连层土也没盖,就跑了回来。进门前还特意瞪了小路同学一眼,拿起一块肥皂就跑到了溪边。
    等到曲宁把自己打理干净后,路以南已经将黄豆泡好,石磨也拿了出来,笑眯眯的对他说,今天晚上就等着他磨豆子。曲宁送给路以南一个眼刀,踩着木栏开始休整房顶。路以南蹲在下面,时不时的打趣一句,说得正高兴的时候,却看到小孩的鞋底已经磨破了。路以南沉默了一下,回屋去翻了曲宁的另一双鞋,这只鞋的鞋底破的更不像样子。曲宁本来有一双鞋,路以南带了四双鞋,给了曲宁一双鞋,曲宁就这样两双鞋替换着穿。路以南的鞋子还没坏,他一时也没想起鞋子穿坏这种事,叹了口气,道:“你的鞋子坏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曲宁被路以南打趣了半天,弄了一头火气,冷声道:“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你把你的鞋子给我么,那你穿什么。”
    “笨蛋,你早说我就给你编双草鞋了。”路以南戳了下曲宁那露出来的脚底板,小孩脚心一痒,腿一颤,就要掉下来,路以南一把搂住对方的大腿,将他高高抱了起来,放回屋内的床上,接着拿出根绳子在曲宁的脚上量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曲宁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脚被路以南握在手中,对方手上的茧子磨得他痒痒的,有点想缩回来,又挺喜欢这种感觉。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人已经撒手了。
    路以南从戒指中倒出一堆玉米棒子,将上面的玉米片剥了下来,“正好我的鞋也差不多不行了,这次干脆多编几双草鞋。”说着,将玉米片拿了出去,搁到太阳下晒了起来。
    曲宁刚要下地,路以南就扔给他一双自己的鞋“你先穿我的。”曲宁自然不会跟路以南客气许多,直接拿起鞋穿了,跳到路以南身边,“我一直以为做鞋是女人的活计,没想到你连这个也会,你不如嫁给我做媳妇吧。”语气十分的轻快活泼,刚才的那点别扭好像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从某方面来说,曲宁属于非常好哄的那种人。是那种欺负过瘾后,轻轻抚慰一下,这家伙就能高高兴兴的跟你继续好。
    看着身边笑的眉眼皆弯的小孩,路以南深深感慨起曲阳晨的不易,不知这么个‘宝贝’是怎么被他拉扯大的。
    “你屋顶还没修完吧。”路以南一盆子冷水泼下来,曲宁的脸上僵了僵,气哼哼的去修屋顶去了。
    等曲宁干完活回来,天色已经黑透了,路以南在屋中点了盏油灯,这油灯是他当时在阿拉伯买的,当时这家伙不知哪里犯抽,想起一千零一夜了,照着他在电视上看过的模样,挑了盏相似的油灯,当然这里肯定是没有精灵的。不过这油灯确实是给两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前阵子雨季的时候,要不是有盏油灯,两人晚上不定该怎么无聊。
    路以南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屋中编着玉米辨,见曲宁进门,头也不抬道:“饭在锅里,一会儿吃完饭,去磨黄豆吧。”
    曲宁忙活了一天,动也不想动一下,浑身软软的往床上一躺,“明天再说吧,我实在是不想动了。”
    路以南一把拉起曲宁,“你就是不吃饭,也得喝点粥去。累了一天了,总得吃点东西。”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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