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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芸芝是过来人,此前比许小清还要当局者迷,现在却是头昏脑胀之间彻底恍然,只觉站不稳。
    然后许敬徽也知道了,脸色顿时铁青:“这混小子!这混小子!他怎么敢?午轩是他能起心思的吗?他做午轩的朋友一直都是高攀,那位仙长要是知道了,他……他想起坏心思?不要命了!”
    许敬徽既是难以接受自家儿子喜欢上男人,更是跟许昭一样的顾虑恐慌,生怕许盛阳被那尊强者着恼,然后性命难保。喜欢上男人还是女人都放一边,什么都比不上儿子安危重要!
    许敬徽混迹社会,能混得如此成功,自然是个眼光老辣的,也自然看出来午轩虽是本性清正,虽是行事沉稳,但在某方面却显得单纯,他现在就怕午轩根本不知道许盛阳的心思,然后许盛阳的丑心思被揭露出来,午轩难保不恼羞成怒。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午轩那种清正得刚硬的性情?
    许昭看清事态,赶紧站出来安慰父母,然后将一切情形娓娓道来。
    刘朴策也硬着头皮,在许敬徽夫妇的严厉目光下小心翼翼的解释。
    许敬徽和周芸芝在听刘朴策说到“那等级别的强者都是明察秋毫,定然一早知晓许盛阳对午轩的痴迷,却还鼓励性质的帮许盛阳提升修为,让许盛阳在一夜之间晋升到意念境界,显然是认可了许盛阳的某种身份。据我猜测,那尊强者或是默许午轩发现后抉择取舍,或是将许盛阳培养成午轩的修行炉鼎,或是只看重许盛阳的忠诚,根本不在意许盛阳的情意心思”时,夫妻俩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沉默,但许家一时之间依然是风波暗涌。
    此时正是午轩要挑起许盛阳体内极夜阴胎的时候。许盛阳突然被许敬徽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第78章 坦白从宽
    许盛阳以前和午轩住在享安楼六层,因为父母兄姐都在五层住着,许盛阳无论是回到家里还是上去六层,一直都警觉得很,生怕被亲人察觉到他暗恋午轩,尤其家里还住着刘朴策这个意念境界的修行者。可以说许盛阳以前是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把他那点演技超常发挥,防范得十分严密。
    如今和午轩一起住在靠近城郊的私人别墅里,远离了父母兄姐和那个性格八卦的刘军医,许盛阳窃喜欢腾,享受着珍贵的二人世界,满头满脑都是午轩和修行,无形中就松懈了许多。
    在许盛阳眼中,午轩既单纯又迟钝,只要他自我催眠似的按捺住心里狂热激动的情愫,别动不动就对着午轩一柱擎天,午轩绝难发现他的异样情感。可以时时刻刻贴身照顾午轩了,给午轩做饭,给午轩洗衣服,给午轩收拾床铺叠衣叠被,跟午轩双双修行,出入也是成双成对……小生活真滋润!
    许敬徽打电话叫许盛阳的时候,许盛阳正想要给自己一点甜头。
    许盛阳此前三个多月一直都堪称是苦修,同时也苦忍着没敢跟午轩的身体肌肤进行亲密接触——意思是没敢偷偷吃午轩豆腐。这么长时间下来,有水墨洞天的三倍和禅印菩提的二十倍延缓时间,更有午轩的亲自悉心指导,许盛阳的修为终于达到意念境界的巅峰。
    剩下的只是打磨淬炼的功夫,淬炼圆满之后,许盛阳就能冲击出窍境界的瓶颈。
    午轩叮嘱他急不得,意念巅峰的淬炼要缓缓图之,以求圆满无瑕,不如适当放缓一些修行节奏。
    许盛阳点头答应,一时冲动,严肃的提出要帮午轩按摩,美其名曰:“以前都是你帮我,现在我学会了按摩手法,灵力也还充足,你赚取那么多禅印菩提给我用,哥总得尽量犒劳犒劳你。”
    午轩看他一眼,沉默,但没有拒绝。
    许盛阳看出他的默许,心头一跳,双眼一亮,苦忍的情愫陡然有了沸腾的征兆,赶紧在落地窗前铺下厚厚的羊毛毯,拿来葫芦娃抱枕横放一端,请午轩趴在羊毛毯上。
    午轩便换上睡衣睡裤,趴在羊毛毯上晒着太阳,闭着眼睛休息。
    午轩本是想趁着许家发现许盛阳的小心思,暗中挑起许盛阳体内的极夜阴胎,然后抓住最适合的时机跟许盛阳摊开,现在看来,或许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二货要给他按摩……
    许盛阳按摩着午轩的双肩和脊背,幸福得满脸通红,心湖底直冒泡。午轩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身体颀长,宽肩窄腰,肌肉流畅,结实有力,穿着单薄柔软的睡衣睡裤,许盛阳隔着那层布料,只觉手下是坚韧的暖玉,韧劲儿十足,让人想起慵懒的龙虎。
    许盛阳鼻端发痒,仿佛能闻到午轩独特的清新味道。
    午轩用灵觉扫看着许盛阳,果然……血脉贲张,那物狰狞。午轩默然无语,这二货是把他当真木头疙瘩了?按摩按得像是乱摸,明摆着吃他豆腐,腿间那物硬成这样,还当他不会察觉?
    许盛阳正自懊恼。他口干舌燥时陡然惊醒,瞄了一眼自己的双腿之间,虽然事先有着准备,穿着紧身内裤,但狰狞得厉害,还是能看出来那里的异状。他忐忑不已:糟糕糟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小日子过得太美,竟然大意了,怎么敢给午轩按摩?极夜阴胎再要发作,可就乐极生悲了……
    手机铃声一响,许盛阳逃也似的跳了起来,洒然不羁的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生怕午轩察觉到他的异状导致“误会”,还豪迈的说,“午轩你皮肤真滑,跟小姑娘似的,哥都差点有感觉了!”
    午轩脸色一黑。显化巅峰的修行者,身体无漏,如晶如玉,哪个不是肌肤光滑?灵觉往许盛阳身上一扫,想起以前帮许盛阳做全身按摩时的感觉:肌肉紧绷,块头适中,坚韧光滑,手感极佳。
    午轩那时内心无暇,现在看过那么多资料,经历过那些心理历程,回头再想,竟感觉一丝微妙。他不由细细打量许盛阳的身体,肌理轮廓鲜明,蕴含着可观的爆发力,筋骨肌肉的比例可称完美。
    许盛阳听着电话里老爸的声音,分心瞄着午轩,没听出来老爸的情绪,随意的应着:“哦,好,我这就过去……我这里也能买到,爸你下次别让老妈买那么多,我还得过去拿,多麻烦啊。”
    挂断电话,许盛阳仔细看了看午轩神情,见午轩似乎睡意正浓,便放轻声音报备了一声,随后暗暗庆幸着出门去了。同时警告自己不能再马虎大意,常在河边站难免会湿鞋,谨慎才能以防万一!
    到了许家,许小清开门,面无表情的冷冷盯他一眼,让他进来,又把门倒锁上。
    许盛阳莫名其妙,一龇牙:“我又惹你了?”跑进客厅,叫道,“妈,我回来了!”
    许小清一抬手,扭向他的耳朵。
    许盛阳微微侧头躲过,皱眉不悦道:“男女授受不亲,说过多少回了?”他已经被午轩签下契约证书了,可不能给别人碰,亲姐姐也不行。
    许小清冷哼一声:“跟我去书房,老爸有话要问你。”
    许盛阳见惯了她的嚣张跋扈,也不以为意,越过她就向书房跑:“不用你带,我自己去。”
    跑到书房,一开门,书房里,许敬徽、周芸芝、许昭,三人都在,同时看向他,神情各异。
    许盛阳心头莫名咯噔一下,笑道:“爸,妈,有啥事儿?”他走向一旁的沙发。
    “你喜欢上午轩了?”许敬徽当头一棒。
    “啊?”许盛阳头脑一蒙,站住不动,脸色煞白。
    不打自招,显而易见了。
    许敬徽即便早就知道,现在完全确认,还是气得脸色铁青:“混账。”
    许昭暗暗一叹,沉默不语。
    周芸芝眼圈儿一涩,恨其不争的道:“午轩是好,谁都喜欢,可你,你也不能是那种喜欢啊。你现在是修行者,要一心修行,才好有进展,才能活得长,午轩的师父没有责怪你,可你要自爱啊!”
    许盛阳头脑空白了片刻,呆呆的低下头,脸色苍白得看不出血色。
    许小清跟着进门,本是冷眼看他,这时却是痛惜得难受。自家弟弟,喜欢上午轩那种看似时常能见,实则高不可攀的人物,她怎会不理解许盛阳的心情?自惭形秽,自卑自抑,不外如是。
    许敬徽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盛阳僵硬的站着,傻傻的不知怎么回应。
    许小清拉着许盛阳坐到沙发上,轻声对许敬徽道:“爸,你让小弟缓一缓,先别吓他。”
    许敬徽深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芸芝起身坐到许盛阳旁边,抓住许盛阳的手,触手只觉僵硬冰凉,她吓了一跳,见许盛阳深深低头,神情呆愣,她不由心中一揪,眼泪掉了下来,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一会儿,谁都没再说话,气氛沉凝下来。
    许盛阳只是不知怎么面对父母兄姐,更怕午轩也由此知道他的心思从此厌弃了他,这才吓得头脑空白思绪混乱。这么缓了一缓,他终于把混乱的思绪理清,理智也回归原位。
    周芸芝握着许盛阳的手,温柔的拍着安抚。
    许盛阳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许敬徽,说道:“爸,我喜欢午轩,一直都很喜欢他,打小我就喜欢他。”他依然脸色苍白,冷静的整理着心思,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小时候不懂,回城里之后我想他想到吃不下饭生病发烧,可还是不懂。然后又有负罪感,居然一直都没敢再去找他。他转学来城里,我看到他,就移不开眼,做梦都是他。现在懂了,我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我只喜欢他。”
    许敬徽听得心中发凉,感觉荒谬至极,一时怒气满胸,寒着脸瞪着他:“你还真敢说?”
    周芸芝低头擦了擦眼角,一语不发。
    许盛阳再次低下头,不再与父母兄姐对视,不是不敢,而是羞愧和不忍,他感觉自己那么自私的喜欢上一个男生,对父母亲人来说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但事已至此,他必须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通通跟父母交代清楚。他低着头道:“爸,妈,我真的喜欢午轩,跟午轩在一块天天都是春暖花开似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这个意思。我努力修行,一刻都不敢放松,我想要有资格跟午轩站在一起。我不在乎别的,只想喜欢午轩。爸,你们别阻止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不能喜欢他,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难受得要死,痛不欲生……”
    许昭听得堵得慌,他虽说心里已经接受,可现在听来还是纠结。他盯着许盛阳,只觉好端端一个牛犊子似的弟弟,铁打似的大好男儿,居然喜欢上一个男的,还喜欢到这种程度,这叫什么事儿!
    许小清却仿佛感同身受,心里酸酸的,眼圈也是微红:你喜欢人家,你喜欢得起吗?
    周芸芝只是心疼得叹息:“傻孩子,傻孩子。”
    许敬徽听得牙疼,猛地打断许盛阳的话:“午轩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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