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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记者证的于涵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礼貌地又再次解释了句,说他们会录视频和拍照,不过到时候文章发表在校报之前会提交给他过目的。
    最后还半开玩笑地说不会损毁他的形象的。
    虽然之前是商量好的,于涵还是习惯性地又知会了一声。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倒是不在意这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个什么样的人,美不美化,丑不丑化,他都是那个人,父母是个活在聚光灯下的演员,时不时就会爆出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传言,夸的时候能夸到天上,踩的时候也能踩到泥地里去,所以他从小就练就了一种自动屏蔽他人有色眼光的本领。
    可这会儿他余光瞄到余笙的位置,不由得有些好奇,余笙是怎么看他的?
    419对象?还是有性趣的人?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昨晚不得不说自己是真的色令智昏了。
    按卓诚的话说就是,对熟人下手是最特么操蛋的!一不小心就玩火**了。
    而对他来说,陌生人他也不会染指,他很少和家人之外的女孩子接触,但单单就他家里的两个女人就够让他头疼了,他母亲是个少女心泛滥了几十年的人,至今在他父亲身边都像个孩子,妹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完美继承了熊孩子的一切特质,实力坑哥千万遍。在他印象里,女人是个很危险的生物,她们拥有无数逆天的特权,可以在生理期随意指示家里的男性同胞去做任何的事,可以无底线胡闹、蛮横、不讲理,最后还是被哄着的那个。
    所以在他眼里,女人的恐怖程度,不亚于一颗可以无数次被随意引爆的非定'时炸弹,大写加粗的麻烦,因此他在可控范围内,是绝对不会沾染上女人这种恐怖生物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余笙,对方正在调三脚架,找合适的角度,就在他眼前晃动,弯着身子的时候,露出锁骨处一点泛红的印记,是昨晚留下的,他忍不住咳了声,默默转了视线。
    喉咙有些发干,只能端了一杯水慢慢吞着。
    余笙收拾好的时候,喊了他一声,“师兄,看镜头!”他抬头的一瞬间,她正好拍了一张,似乎挺满意,看着屏幕笑了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拿相机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睡过一次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看她的眼光都变了,以前觉得就是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跟曦光一样,披着乖孩子面皮的无敌麻烦精。
    他这会儿乱的很,实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笙,俩人以前就不对付,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每次见面也只是在父母面前相亲相爱,背地里却是各种互怼,他一个自诩冷静自控力强的人,每次在她面前都能失控,像个幼稚园学生一样和她掐的一地鸡毛。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次她不小心看了他日记,是他那个矫情的妈非逼着他写的日记,为了表达自己的抗议,他时常写些不着调的东西,有次他在日记里吐槽他母亲,说:“少女,你不觉得每次在我洗澡的时候敲我我浴室门问东问西很尴尬吗?我每次想做点儿什么不可向你描述的事,都被你强行打断,再这样下去就该彻底萎了。”
    那天正好就写了这么一行字放着,剩下的还没想好怎么写,就去琴房练琴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余笙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就那么看见了,然后就……
    总之一言难尽,往后的漫长岁月里,她每次见他的时候,眼神都挺一言难尽的。
    他脸皮子虽然厚,可是这也太那什么了点,甚至连解释都有没法张口解释,以至于他看见她就自动开启对抗模式,两个人总是斗得昏天暗地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讨厌她的。
    可昨晚到底是怎么滚去床上的?他到现在还是不大能想明白,她是喝醉了,他可没喝几杯。
    明明清醒着,但耍酒疯的好像是他似的。
    “师兄,您怎么会想起来做户外运动品牌呢?对于大学生创业来说,我觉得这个是很难挑战的项目。”于涵捋了捋头发别到耳朵后边儿,翻了翻提纲,拿着录音笔,微笑着看他。
    姜博言回过神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凝神思考了片刻,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的很,但还真是问住他了,顿了两秒钟才回答,“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觉得这个项目能做,就去做了,至于其他的……我是个不会考虑太多的人,向来凭直觉做事。”
    于涵笑了笑,“姜师兄肯定不会只是凭直觉,不然也不能在这块儿地上开疆扩土了,您真谦虚。我觉得您是个很理性的人,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吗?”姜博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话要是让我母亲听见,估计她该怀疑人生了。”
    于涵仰着头,很愉快地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来了姜博言母亲以前接受采访时说的话,“一家四口,五个不靠谱的,多出来的一个是我家德牧!”那时候姜博言刚刚上大学,选的专业是哲学,开学那天,哲学院的新生招待处还轰动了好一会儿。
    a大哲学系这些年来招生情况一年比一年严峻,因为哲学不好学啊,就业不理想啊,虽然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选择这个专业的真的是少的可怜,大多数还是调剂过去的。
    姜博言因为选这个专业没少被人吐槽过。
    但是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头脑好使,创业到现在,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看得出来是个很有思路的人。
    于涵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问他创业过程中的事,跟他聊天挺累的,上次也是采访一个创业的学长,人家那牛逼吹的满天飞,满满都是热血和情怀论,虽然听起来不大靠谱,但是热闹啊!而姜博言这个人很淡定,无论什么都是轻描淡写,实在是挖不出来什么爆点。
    最后于涵超纲提了一个私人问题来救场,“师兄,我问您个私人问题哈,听说你毕业这半年是和青梅刀刀师姐去毕业旅行了。”她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姜博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啪嚓”一声,是余笙手机掉地的声音,伴随着后边儿一个妹子惊心动魄的,“啊!”,然后心疼地像是自己的手机摔了似的慌忙捡起来,惋惜地说,“呀,都碎了!”
    余笙的手机没有贴钢化膜,屏幕朝地摔了下去,直接碎成了蜘蛛网。
    姜博言看着余笙那一脸懵逼傻狍子样,顿时有点不厚道的想笑,忍不住说了句,“它终于寿终正寝了,三年前我就觉得它该退休了,可怜它被你摧残这么多年。”
    现在谁还用这种老古董的手机,怕是开个软件都能卡个七八十来次,平时买户外装备的时候大把大把撒钱,也不知道一个手机怎么就抠成这样。
    视财如命的余笙这会儿正心疼呢!条件反射回了一句,“三年前我就想说了,看不过去你给我换一个啊!不换就别说话,手机能接打电话就行了,你管我用几年!”
    就你有钱,就你能!
    姜博言抽了抽嘴角,“你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吧!”思想这么古旧。
    余笙心疼地把手机捡起来,看了看实在是碎的不能再碎了,后壳都震裂了,这手机的确好多年了,连换个屏的价值都没有,她终于依依不舍地把卡取出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把自己用了多年的手机尸体扔进了垃圾桶里,扔完了才去看他,“啊,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啊!”
    现场除了当事人,唯二知道俩人发生了什么的卓诚和陆玥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艾玛,这满满的奸'情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卓诚本来在喝茶,在那边逗秘书小妹,听见两个人对呛,水都喷出来了,遥遥地冲姜博言拱了拱手,“六哥,注意点形象,你说你一个大众男神,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跟人小姑娘呛什么。”
    耿直的罗阳忍不住为姜博言辩解了句,“我们六哥平时挺与世无争的,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第二字,今天大概是吃错药了,啊,也可能昨晚没睡好烦躁,你看看,这黑眼圈重得跟烟熏妆似的,你们拍完照片记得后期补救一下。”
    陆玥觉得自己不行了,实在憋不住了,要笑岔气了,拉着余笙说,“我家笙笙昨晚也没睡好,瞅瞅,双眼皮都变三眼皮了,都暴躁起来了,她平时挺文静的。”
    其他人一齐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余笙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狠狠踩了陆玥一脚,小声说,“你完蛋了,陆玥玥同志,我已经自动开启记仇模式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八卦之火仍旧熊熊燃烧的宏伟景象了。
    而其他人也的确是在心里默默八卦。
    答案呼之欲出啊!
    姜师兄昨晚去给余笙会长送钥匙。
    两个人还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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