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有一天,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楚漓跟一个男孩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楚暮那一刻只觉得愤怒冲昏了头脑,身体里有什么猛兽要冲破牢笼一样。
他就那么看着楚漓和那个男孩依依惜别,从那天开始,楚漓身后的跟随者就只剩下那个男孩了。
时间越久,楚暮就越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样的画面。
时间过得很快,楚暮满十八周岁,楚家要给他办生日宴会,而这两年呢,楚漓跟那个男孩一直如胶似膝一般,两个人有时候会拉着手在没人的角落里聊天,不知道聊些什么。
有些家里的佣人说,也许过不了多久,楚漓就要搬出去了。
听说,她已经和男孩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楚暮感觉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的心,那么无法忍受。
楚暮的十八岁生日,楚漓也被邀请参加,楚漓自从父母失踪后,就基本上等于是楚家养大的。
虽然楚父楚母没有将事情怪罪在楚漓身上,但楚父楚母无论如何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看楚漓那么亲切了。
楚漓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她的这段时日里,在楚家一直都谨慎地活着,跟那个从小关系很好的楚暮也逐渐的开始疏远。
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家的孩子跟一个有着偷窃父母的孩子在一起呢。
中国讲究上梁不正下梁歪,楚漓明白这点,她只希望能够在自己独立之后尽快的离开楚家,她感谢楚父楚母没有将她赶出去还拿钱供她上学。
但她想好了,只要上了大学,就到了她该独立的时候了,她会用自己的能力,赚够大学的学费,等毕业后,她便会一点点来偿还楚家这么多年的资助,虽然楚家不在乎那些钱,但她不能觉得人家不在乎,她就可以收的理所当然。
事情似乎一直都按照预想的进度进行着,直到楚暮十八岁生日这天。
楚漓被邀请参加楚暮的生日宴会,楚暮还送来了参加宴会穿的漂亮裙子。
楚漓想,那个从小和自己玩到大的弟弟也终于长大成人了,这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她换上了楚暮送给她的裙子,从花园后面的那片房屋走进了那栋最大的房子里。
里面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虽然其中有一些她偶然见过,有些眼熟,但这里的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楚漓也清楚自己长得应该算得上漂亮,有不少男孩子追求过她,她选了一个家庭条件并不太好,但学习却很好的男孩,她相信两个人共同努力,总会有未来的。
至于这栋大房子里的人,虽然不少人对她抛过来明示暗示的信息,但楚漓清楚,和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所谓的未来的。
她今天来,只是庆祝这个自己从小玩大的玩伴和弟弟长大成人,用不了多久,她和这个男孩就会成为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也许连见面的机会都会少之又少了。
楚漓看着楚暮的同时,也憧憬着自己与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未来,也许那条路开始是辛苦的,可那条路只要她一步一个脚印,终究会越走越宽的。
而且这条路上,她并不孤单,她有一个能够与她手牵着手共同努力的同伴,两个人或许以后会变成三个人手牵着手。
那条路洒满了阳光,三个人就这样迎着阳光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地向前走着。
楚漓今天很高兴,不光光是为楚暮成人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楚暮今天也跟平时有些不同,也许他也是很高兴,每个男孩总是希望自己能尽快变成男人,十八岁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标记。
楚漓发现,楚暮今天总是来找她喝酒。
她比楚暮要大一些,同学聚会之类的,酒也是不能少的。
不过楚漓一向浅尝辄止,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身后只有自己,她不能让自己犯任何失误,她的未来,只能靠她自己,即使在她找到了那个可能陪伴她一直走下去的同伴之后,她也依旧是这么理智地规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今天是在楚家,找她喝酒的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虽然后来两个人生疏了,但童年的记忆是最无法磨灭的纯真时光。
她还能记得两个人在花园里追逐嬉戏的画面。
她相信这个弟弟只是高兴而已,也许过了今天,两个人再也无法这么高兴毫不顾忌的喝酒了。
可让楚漓怎么也无法想到的是,就是这个她信任的弟弟,亲手撕碎了她的梦想。
当她被撕裂时,她只感觉到了男孩暴行,他撕裂的不光是她的躯体,还有她的梦想,他明明是她最信任的人呀……
如果说什么人能让她毫不顾忌的信任,那就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了。
虽然她明知道,以后也许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在她内心深处,她最相信的人依旧是他。
楚漓的未来定格在了那个满身不适醒来过后的清晨,她看着那个高大陌生的楚暮就那样站在晨光里,而冲开门闯进来的是一向暗暗照顾着自己的楚父楚母。
她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是那么的难堪,她只能抱着混乱的被子,将自己尽量遮掩住。
那个让她一直觉得亲切的楚暮在此时竟然那么陌生,他背着光,她当时只看到了他脸上的阴沉,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凭楚父楚母怎么怕打也不肯认错。
楚漓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反差这么大。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了,但她只知道一点,她的未来在那一刻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没想着要去告他,虽然他对她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可他的父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足可以弥补这一切。
在楚漓离开楚家时,她只想到了一点,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想着去还楚父楚母的养育之恩了。
她想怎么过就可以怎么过了,她再也不欠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