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旺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回想起长老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三年才召过林公子侍寝一次,现在多这个影公子,可不能把这大红人给得罪了。当即站直身子,拍着胸脯说道:“今天这事,我巴旺绝对一个字也不提。我要是说漏嘴了…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小兵见老大都发话了,立马跟着说道:“我们都听老大的,一个字都不说!”
“那就感谢各位弟兄了,回见。我得换个地方找这个啦。”
贺燕飞笑眯眯地说着,晃了晃手里褐色布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几日解决完分舵大事,祝玉笙难得有了一丝清闲,刚把报文摆正,就听见门外月卫求见。
“进。”他拿出一支笔,漫不经心地转起来。
月卫说:“影公子近日来在教内多地走动,巡逻侍卫都见怪不怪了。”
“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以后不用报这项。”祝玉笙这笔,越转越快。
“可这次是打着主上的旗号,说是在给您准备一个惊喜。”
“哦?是什么?”笔转得慢了下来。
“侍卫们都不肯说,说如果说了,总领就得…”
“怎么?”笔更慢了。
“当王八。”
“呵——”他轻笑一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笔也不转了,祝玉笙饶有兴致地望着月卫。
“巴旺发了誓的,说如果说出这个秘密,他就名字倒过来写。他的弟兄们都很讲义气,不愿说出来。”
“本座知道了。下去吧。”祝玉笙把笔轻轻插回笔筒里。
月卫转身要走。
“等等。”祝玉笙突然开口,月卫止住脚步。
“主上,还有何吩咐?”
祝玉笙沉吟了会,说道:“小武的事,以后还是全都报上来。”
“是。” 月卫这才离开。
贺燕飞这几天四处跑路,收获颇丰,一路哼着小调回到房里。
他从小袋子里面挑出来斗志最盛的蛐蛐单独放在罐子里,找来纸条写了话,叠成纸鹤。便叫人把蛐蛐和纸鹤一齐给祝玉笙送去。
掩人耳目的事情干好了,他便放心打开书柜,准备把地图拿出来,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小武,快开门!”影斯在门外一阵猛敲,急的嗓音都变了。
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他急忙解开门锁,影斯冲进门,抓着袖子就把他往门外拖,轻功嗖嗖地赶起路来。
“来不及解释了,教主回来了!”影斯在风里甩下这句话。
他想起传言里对教主嗜杀凶残的描述,心道不妙,急声问道:“教主召我们做些什么?该如何应对?”
“就是上报情报,你就一口咬定被长老监视,没法完成任务,多余话都别说!等会……无论教主他做什么事,都不许妄动,懂吗?”
贺燕飞见影斯急得满头大汗,只能点点头。
两人赶到风雨阁议事厅,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金色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金桌子,金椅子,金茶具,就连铺在地上的羊毛毯也染成金色。再看这墙上挂的,东一幅陈朝黎仙君的抱雪图,西一幅南魏张一千的书法,全都是名家精品,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惜风格杂乱无章,堆得毫无格调。
贺燕飞吃了一惊,饶是他老爹是盟主,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家披金戴银。敢这么做,可不得被指着鼻子骂声“肤浅”。这活脱脱就是一夜暴富的土财主,拿着名家书画掩饰自身的铜臭味,故意在这附庸风雅,装模作样。
再瞅着高高在上的祝梓豪,穿着一身华贵衣裳,黄底金纹,上面绣着龙凤相斗的刺绣。整个人大喇喇敞着腿坐在虎皮软椅上,一脸冷峻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五个人。
祝梓豪生了张令人毫无印象的脸,五官颇为寡淡,只有那双阴沉的双眼让人心底生寒。他脸上唯一的特色,大概是那道长长的刀疤,紧挨着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算是给他添了一丝杀气。
祝梓豪沉默半晌,冷冷开口:“影翼,说。”明明声音很是透亮,却刻意压着嗓子,慢慢吐出字来。
贺燕飞低头听着,以不变应万变,正好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这时,左起第一名影卫开口:“启禀教主,属下近日打听到一件重大消息。贺向南的小儿子贺燕飞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昏睡足足一个月,形同死尸。贺向南为他疗伤,损了大半功力,人没救醒反而大病一场。现在武林盟一切活动几乎全部交由他的大儿子贺彦君在处理。”
贺燕飞近一个月,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自己亲爹亲哥的名字,激动得握紧拳头。待听到自己昏睡,爹重病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跪都跪不稳了。
原来自己还“活”着吗?
那“他”还活着,自己又算是什么?
爹还为此生了重病,贺燕飞心里五味陈杂,涌起一阵悲痛来。
影翼说完,又将头恭敬地贴在地上。
“赏。”祝梓豪说着,从衣袖里甩出一枚黑色的药丸。
药丸骨碌碌地滚到毛毯里,裹了一地的灰,影翼激动得直喊“谢主恩宠!”,在地上爬着去捡滚到毯缝里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贺燕飞联想到武尊教一贯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这药丸,怕是和影卫的生命息息相关。心里一沉,自己这身体看来也是逃不过了。
接着影尔、影杉都上报了分舵被袭的事情。
祝梓豪脸色越发阴沉,最后一掌将桌上的瓜果茶水掀了个底朝天。虽说听到不利情报心头很是窝火,祝梓豪依然掏出了两枚药丸赏给手下。
轮到他哥影斯汇报了,贺燕飞立即竖起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