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普通的?”贺燕飞不太明白。
“就是那种普通百姓家里做的,我这种厨艺根本做不出来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他要吃桂花糕,我都是叫下人给他做。”
“懂了懂了,这个接住了!”贺燕飞把手里的东西直接甩给黄粱,扭头就跑,招呼都不打。
黄粱接住宝贝一看,是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副麻雀牌。回想起影武介绍赌术时,林哥哥好像确实说过“着实有趣”。
他的脸色“刷”地黑如锅底。
黄粱急急跑出门来,冲着影武逃跑的方向大吼道:“影武,你个死骗子——”
贺燕飞边跑边吼:“没骗你,以后教你——”
次日。赌坊。
赌王钱万千正和兄弟在联络感情。
都是些多年的老熟人了——赌圣吴必赢以及赌神丁不输。
前些日子,钱万千花了重金从酒坊买来最后一坛桃花酿,这次便邀兄弟来喝酒玩牌。
三人说说笑笑,未曾想,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吴必赢一听通报,脸拉得老长,立马不悦道:“这混小子来做什么?不见!”
丁不输毕竟没输,心里有些微妙的小得意,便以一幅和事老的口气说道:“吴兄何必为一小辈动怒。说不定这次他是专程来这赔罪的,年轻人嘛,想法都很多的。”
钱万千虽顾及兄弟情义,却也不想让一个潜在的好苗子溜走,说道:“影武这次是专程来拜访我的,不妨看看他的诚意,若是依旧无礼,再把他轰出去便是了。我想以吴兄的气量,肯定愿意给后辈一个赔礼的机会。”
吴必赢还能说些什么?难道自认小气?只好开口:“哼,那先放他进来。”
贺燕飞进来一看,满桌熟人,脸色如常,拱手说道:“能见到各位前辈,真是不胜荣幸。那日赌局性命攸关,被迫演了一出戏,实在不是有心欺瞒各位,在此深表歉意。钱前辈有心收徒,可惜晚辈遗憾错过,回去思前想后,简直万分懊悔,所以今天特来拜访,也不知道晚辈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番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
钱万千心里愉悦,当下就想收徒,结果吴必赢先开口了:“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了?想当钱兄的徒弟,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
钱万千不好打自己人的脸,心底有些急,忙给丁不输使眼色。
丁不输会意,决定和事老做到底,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们再赌一把。赢了,影武成钱兄徒弟。输了,就把他轰出去,宣告全教。至于玩法嘛,就由吴兄决定,你们看如何?”
吴必赢脸色稍霁,说道:“那好,也别说老夫欺负后辈,我们就比最简单的掷骰子,比大小,五局三胜。”
贺燕飞一脸正色,说道:“那就请前辈赐教了。不过,既然是赌局,不如再加点赌注可好?”
吴必赢扬眉,这小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问道:“你想怎么办?”
贺燕飞慢慢说道:“若晚辈输了,就任由前辈处置。”
吴必赢哈哈一笑,说道:“好!你可别后悔。”
钱万千摇摇头,这小子太冲动了,还是涉世太浅,不知道量力而行。
丁不输倒无所谓,只顾着看好戏。
“但我若赢了,希望钱前辈能赏在下一样东西。”贺燕飞眼里透出一丝狡黠。
“赏!”钱万千都还没开口呢,吴必赢就满口答应下来。
钱万千只好点头。
“就劳烦前辈,赏我一坛桃花酿。”贺燕飞缓缓说道。
吴必赢脸色一变,颇为后悔。这东西可是最后一坛,下次想喝可就得等上大半年了。但他向来好面子,自是不肯落了下风,从鼻子哼出一声,说道:“只要你赢得下来。”
赌局开始。
一共六个骰子,比大小。
一连四局,全是平局,两人都是六个六。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吴必赢收起几分轻视。不过,赌前可没说过平局怎么算,按道上的规矩,平局可得算庄家赢。
贺燕飞自然看出来他这点小九九,心思一转,说道:“前辈,现在已经平了四局,这样下去根本没法体现前辈的实力。所以,晚辈这里有个小小的提议。”
“哦?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吴必赢这次语气还算缓和。
“这最后一局,我们不如换个玩法。”
“怎么玩?”
“掷一个骰子再罩住。掷骰子的人说个点数,另一个人再根据对方的表情,言语以及肢体动作来猜,判断这点数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比单纯的比大小可要有意思得多了。前辈可以优先选择掷还是猜,您看怎么样?”贺燕飞微笑道。
吴必赢想起这小子做戏很有一套,心存疑虑。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选择掷方,自然不怕这小子的演技。于是开口道:“老夫来掷。”
“前辈请。”
最后一局开始,一场定胜负。
吴必赢用木筒罩住一枚骰子,猛烈地摇晃起来。
末了,他启开木筒一角看了点数,一脸严肃地说道:“三。”
吴必赢觉得自己的表情控制得相当到位,却没想贺燕飞看也不看,张口便说:“假的。”
这不可能!究竟哪里露馅了?
吴必应不禁摸上了自己的脸,忍着怒气说道:“你怎么看出破绽的?”
贺燕飞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