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飞自然知晓这是在吓唬人,看了眼祝玉笙示意的眼神,点点头,心下有了计策。
王浩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场哭出来:“你敢这么做,武林盟不会放过你!”
“你不是都退盟了么?你算哪门子武林盟的人?”
王浩当场被打脸,立即回道:“我没退,生是武林盟的人,死是武林盟的鬼!”
“哦,那你一个小小弟子,还敢以下犯上,威胁盟主的弟弟,你们武林盟都是这么没规矩的么?”祝玉笙冷声说着,给贺燕飞使了个眼色。
贺燕飞立即出来打圆场:“好了,玉笙,他也是气愤昏了头,你大人有大量,饶他一次吧。”
祝玉笙冷哼一声,却把王浩两只脱臼的胳膊都重新装好了。
王浩立即跪在地上,感激道:“多谢少爷开恩!我、我今天说的都是胡话!我以后再说这种鬼话,我、我就自打三十巴掌!”
贺燕飞笑了笑,把人扶起来,说道:“想必你家里还有老人,回去我会派人送点补品过去,你到时候寄给家人吧。”
“少、少爷!你真是……”王浩没想到这番得罪人后还能得到补偿,有些忍不住泪水,回道:“我王浩以后再不说这种昏话了!少爷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刀山火海我也去!”
贺燕飞摇摇头道:“你以后别惹玉笙就行了,绕着他一点,免得他生气,这真是为你好。他现在离开了魔教,和我在一起,收敛很多性子,但你若硬是要得罪他,他发起火来,我也不一定劝得住,知道么?没事了,就回去吧。”
王浩点点头,做了辞礼,几乎是风一般的就跑出去了。
贺燕飞见人走远,无奈道:“你看你把人吓得。”
祝玉笙叹了口气,说道:“他哥我没想起来,多半是先前与武林盟交锋的时候被我杀了。当时是各为其主,他们想找我报仇,无可厚非。只是让你难做了,贺贺。”
贺燕飞摇摇头,牵住祝玉笙的手,说道:“我还好,只是担心你。他们这次被镇住了,心里怨气仍在,怕是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奈何不了我。贺贺,我想问问你。”
“怎么?”
“你愿意跟我走么?离开山庄,离开家人,就我们两远走高飞,你愿意么?”
贺燕飞回过脸去,叹道:“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好笑么。”
祝玉笙有些欣喜道:“那你这是同意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贺燕飞看到他眼里的期待,笑了笑,回道:“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便成亲。”
祝玉笙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常,回过头去看丹房,霎时变了脸色,叫起来:“贺贺,屋里怎么这么多烟!起火了这是?”
贺燕飞回神一看,也叫起来:“糟了糟了!我的药糊了!”
两人急急忙忙跑进去抢救丹药,很不幸,只救出来一坨黑乎乎的玩意。
贺燕飞不禁哭丧着脸道:“下午的活白干了,全糊了!”
祝玉笙瞅着这堆烂泥,迟疑道:“贺贺别急,兴许还能用呢,你看。”说着,他迅速拿手指沾了药泥抹到贺燕飞脸颊上,笑吟吟道:“一只小花猫。”
贺燕飞冷不丁被耍,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一巴掌拍在药泥里面,也要去摸祝玉笙的脸。
两人在药房里嬉嬉闹闹,没个沉稳样。祝玉笙明明躲得住,又故意让着他,最后自己脸上也变得黑乎乎的。
“好了,我也是只花猫,平了。”
“恩。正好一对。”
两人相视一笑,便牵着手,去找水洗脸了。
第57章 命硬又如何
出了王浩那事,贺燕飞本以为麻烦会接踵而至,结果一直安然无恙。一打听才知道,王浩回去把事说开了,现在那些弟子既畏惧祝玉笙又不愿意得罪自己,反倒安分不少,倒也省事。
家里这些天多了些生面孔,据说是母亲给大哥张罗的会面,想必是为婚事做打算。他已飞鸽传信支会了林鹤这事,却得到这样的回复:随他。莫非这是放弃治疗了?贺燕飞只管尽到心意,剩下让他们自己去造化。
没过几天,山庄又收了来信,信里写到魔教总舵被新任教主月卫夺回,林鹤及驻扎在舵内三百精英弟子尽数被擒。消息一出,无人不惊。
这些天,祝玉笙用药后都会犯困,经常一睡就是半天,睡醒后莫名其妙说一些以前的话,会想起一些零散的记忆,想必是药效起了作用,记忆正在恢复中。
祝玉笙又一次醒来,见贺燕飞端来药后,欲言又止,脸色愁云笼罩,担忧道:“贺贺,这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看着不太好。”
贺燕飞便把总舵被夺的事给他说了,又补充道:“是昨天的来信,那时候你还睡着。现在我哥在集结弟子,准备去营救被困总舵的人。我想你都退教了,这事与你无关,说了你又难做。只是林哥被抓了,我怕他会受严刑拷打,实在放心不下……”
祝玉笙想起离教前的安排,思虑了一番,有了主意:“别担心,我离教时吩咐过月卫绝不能伤害大哥还有林鹤,林鹤现在应该没事。总舵上回被破,主要是月卫新任教主,教内局势动荡,才会让大哥突破防守。这次月卫有备而来,总舵必定固若金汤,若大哥强行进攻只怕会伤亡惨重。大哥这次主为救人,若他能放弃进攻,我可以给月卫写信,叫他放了所有被困弟子,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自然绝妙!他当即抱着祝玉笙亲了一口,欣喜道:“就这么干,我马上去找我哥,趁他还没出发!”
祝玉笙笑了笑,回了一吻,说道:“抓紧时间,去吧。”
等贺燕飞把主意说给贺彦君,贺彦君大为震惊。原本,他已做好与新教主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祝玉笙一封信就能消弭战事。兄弟两便一齐去找祝玉笙,准备商量细节。等他们来到卧房,祝玉笙已备好纸笔,等候多时了。
贺彦君感慨道:“这次多亏有祝弟,不然没几个月这事怕是磨不过来。”
祝玉笙摇摇头道:“原本就欠大哥一个人情,这次正好偿还一二。不过,我在武尊教过了这么多年,一草一木都有回忆。若大哥执意再去攻打总舵,我怕是出不来力,还请大哥谅解。武尊教与武林盟的仇怨源于几十年前的夺宝事件,早该在第一代人手里就结束,但冤冤相报一直没能了结,以至于针锋相对这么多年。这些年受祝梓豪影响,教众行事过于极端,在江湖的风评跌破谷底,现在月卫执教,作风必定有变。若大哥愿意与之和解,说不定能与武尊教形成新的势力,还能一同对抗南疆的天圣邪教。”
贺彦君想起南疆的天圣邪教每一次进驻中原,都会在江湖引起血雨腥风,杀人夺宝,无恶不作。虽说距上次天圣势力入侵已过了几十年,尔后再无动静,但难保不会在自己的任期内卷土重来。这样一想,和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武尊教与武林盟积怨多年,我也想过化解之事,祝弟若能说动月卫同意,我现在就书信和解。其实一直以来,骚扰与被骚扰,我也不胜其烦,只是父亲一直想彻底灭掉武尊教,我只能服从命令,现在由我上任,风向也该换换了。”
听了贺彦君一席话,贺燕飞有些不安,问道:“哥,和解这么大的事,不用和爹商议么?”
贺彦君笑了笑,回道:“上回我祠堂自罚后,父亲便说,以后武林盟我全权负责,他再不插手,所以我一人同意即可。”
贺燕飞恍然大悟,想起上回给大哥送药,见到他背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想必父亲对此也心有愧疚,知道大哥不愿受人拘束,便真正放权了。他便点点头,说道:“这也好,事不宜迟,趁两股势力没出现更大的摩擦,大哥还是尽快送去和解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