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忙摇头:“我才不去gay吧,听说很乱的。而且我明天还要去社工中心。”
辛跃不死心:“你们这些未来的社会工作者,应该为人民,尤其是为社会边缘人群服务对不对?你不深入基层,怎么知道人民的疾苦?世相万千,田田,实践出真知。”
何田可说不过辛跃,一脸纠结。
“而且说不定还能碰到MB,你不是在做‘男性性工作者’研究吗?见都没见过,研究个屁啊,纸上谈兵……”辛跃见何田的表情有细微的松动,赶紧在旁煽风点火。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我在社工中心有个案主,他好像就是干那个的……”何田抢白道,他已经心动了,去了解一下新奇的世界也无妨,还对学业有帮助。
辛跃一笑,看出他的心思,推着他往宿舍走去。
……
叶加文到酒店开好房,时间还早,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懒散地靠在床头,一边听着电视一边刷他和小天的聊天记录。
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全都略去,叶加文主要把小天发给他的照片仔细看了一遍,小天说要保持神秘感,发给他的不是侧脸就是背影,且不知用了多少P图软件,加边框配文字,扑面而来一股“夏日微醺”的小清新感。
叶加文此人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管他什么感,总之他眼前照片上这白白嫩嫩的小0可以干。他不由得脑补了一番两人今晚应有的香艳画面,觉得浑身燥热,口舌发干。
叶加文抬眼瞥见自己带过来的那瓶红酒,觉得可以先来点找找感觉。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从包里摸出了几个套套,一个个检查过去,有至尊超薄的,有螺纹凸点的,还有凉感装,持久装,都是SL集团旗下安全套品牌Duse最新推出的产品。
空窗期有点久了,叶加文想,自家的新产品都没有尝试一下的机会,真不是个称职的营销总裁……唉,小天怎么还没来?
他给小天发了条信息,对方回复:在路上了,有点堵车,等我,么么哒。
……
何田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简单的牛仔裤,无聊地靠在门上看辛跃换衣服。辛跃对着镜子狂抓头发,从镜子里看见何田的倒影。
“你就这样?画风不对吧。”辛跃冲过来,随手把棒球帽反戴在头上,蹲下身把何田的裤角挽到脚踝以上,站起来摸着下巴又看了两眼,还是不太满意,干脆把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再拿着香水一通喷:“……哈哈,这还差不多,甜妞儿,你真是美哭我!”
何田慌忙躲闪,急道:“我不要喷香水啊!”……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出了学校,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小路上收获了不少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
辛跃是弯的,他喜欢校草吴少涵的光辉事迹全校皆知,何田对自己的取向不太明朗,他整个青春期乖的很,从没谈过恋爱。
辛跃对这个问题很好奇,某次邀请他一起看GV,还兴致勃勃地问他有没有反应,何田有反应,但他不好意思承认。
何田和辛跃过从甚密,渐渐也就习惯别人的目光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番茄,跟黄瓜茄子站一起的时候,还能算个蔬菜,可身边总跟着个小蜜桃,他就被衬托成一个鲜灵灵的水果了。
这家本市著名的gay吧名叫“七色”,刚刚转进酒吧所在的那条街感觉就不一样了,暗示着雄性荷尔蒙的烟酒味飘荡在空气中,暧昧慵懒的气息像猫爪子一样搔着一颗颗不安分的心,活色生香的烟火气中又裹挟着一点神秘感。
辛跃笑嘻嘻的:“我仿佛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何田不太自在,小声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辛跃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拽到酒吧门口,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肌肉型男经过他们身边,冲两人吹了个流氓哨。
何田不安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朝他暧昧地笑笑。
酒吧门口的服务生看见他们,笑呵呵地说:“二位确定没找错地方吧?我们这里不接待未成年人的。”
何田:“……”正好,现在走还来得及。
辛跃不乐意了,拿出身份证拍在那服务生脸上,虚张声势道:“谁未成年?看清楚啊,小爷我都十九了!”说着就拉起何田进了门。
酒吧里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七色有个经典保留节目,反串秀,这会儿正有一群花枝招展穿着裸露的男人们在台上走台步跳舞扭屁股,顾客们围了好几层,端着酒,拍手叫好吹口哨,站在前排比较浪的,就直接把百元大钞塞到喜欢的演员内裤里。
何田跟辛跃坐在吧台随便点了两杯啤酒,辛跃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兴高采烈地钻进人群,跑到前排去看型男跳艳舞。
何田最初还有点好奇心,探究地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可喝了两口酒他就觉得有点上头,嘈杂的人声,炫目的灯光更让人头昏脑胀,他后悔不迭,就不应该听辛跃的撺掇,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样的氛围。
何田正准备去外边透透气,两个高大的肌肉型男走过来,特别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
“嗨,一个人?刚才好像看见你还有一个朋友啊。”其中一个笑得爽朗,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在桌面上滑给何田:“我是旁边健身会所的私教,有什么需要的,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冲何田眨了眨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眼神暧昧极了。
何田脸盲,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都长得差不多,可能有一个是进门跟他们吹口哨的?另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也说话了,照样递过来一张名片:“我也是。你的朋友们如果需要服务,别忘了推荐我们,叫我阿良就行了。”他伸出一只大手捏了捏何田的肩膀,眼睛往他手腕上瞟了一眼,何田觉得自己的骨头可能是要碎。
“哦。”何田晕头转向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跟着那男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
他还清醒着的那部分脑子飞转起来,服务?健身服务?还是别的服务?听辛跃说过,gay圈0多1少,其实鸭子里有不少是外形健壮阳刚的攻。想想自己那篇关于男性性工作者的坑爹论文,何田壮着胆子把名片收好了,想跟面前这两位再聊几句,又不太敢看他们。
这时候,辛跃冲回来,台面上散乱放着五六杯酒,他随便抓起一杯就灌下了肚,一转头跟两位肌肉男自来熟地打招呼,那两个跟他嘻嘻哈哈,招呼侍应生,热情地要请他们喝酒。
何田一向不会拒绝人,再加上辛跃兴奋地在旁边劝酒,就跟着乱七八糟喝了几杯,被酒精点燃了兴奋的引线,头更晕了。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何田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腾,手脚都不受控制了,他无力地搭住辛跃的手臂,说:“你们玩,我出去一下。”
第2章 一夜惊喜
本以为吹吹夜风能清醒点,没想到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两口,反而更想吐了。何田摇摇欲坠地靠在墙上,眼睛失去焦距,世界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好像也没喝多少,这是怎么了?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何田顺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哎,你怎么了?”何田感觉到有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艰难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懒洋洋的桃花眼。
“怎么是你?”桃花眼本来是个长相很好看的年轻男孩儿,但太瘦太白,眼窝深陷,偏偏还化了很浓的眼妆,穿得不伦不类,乍一看像万圣节派对上游荡出来的吸血鬼。男孩儿看清何田的脸,吃了一惊,迅速转头走了。
“小祥,”何田也认出了这个人,顶着昏昏沉沉的头站起来,朝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去门诊?美沙酮治疗要坚持的!”
这人叫丁小祥,是个瘾君子,何田课外实习的那家社工组织,有一部分工作就是做社区禁毒,何田跟着禁毒社工人对人跟踪服务,主要任务就是帮助登记在册的戒毒人员,按时接受美沙酮代替治疗,定期尿检,做心理辅导,就业指导,扶持他们回归社会。
何田虽说长得白白嫩嫩的像个包子,但是心性好强,做事特别认真负责,凡事只要去做必求做好,估计放在革命战争年代,还能是个铁骨铮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英雄好汉。
最近,丁小祥一直没在门诊出现,何田联系了他很多次,反复去他家找人,都一无所获。
“少多管闲事!”丁小祥走得更快了,转身对何田恶狠狠地说:“我就算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