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查酒驾,一辆辆车正安分地排着队接受检查。时简缓缓踩着刹车停下来,神色有点不对。
怎么办,她好像忘了自己现在还没有驾照这件事。
易霈察觉到了,侧过头睨了一眼,一猜一个准:“……没驾照?”
“嗯……”真是一时大意啊,时简抱歉又懊恼地瞥了两眼外面情况,然后将车窗收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什么,又没办法解释。
忽然滞黯的车厢里,易霈哼了哼,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时简继续将左手搭着黑色皮质方向盘,转转眼眸设想起了两个问题,如果她现在立马丢下易霈跑了,易霈就是酒驾了。
所以是酒驾好,还是无证驾驶好?
答案是……都很糟糕。
“你在哪个部门实习?”易霈问,淡淡问话只为了提醒一个事,仿佛他猜出她心中所想一样。
时简转头背对着易霈,扯了下嘴巴,最奸不过商人。
交警已经查到前面的白色雪佛兰,查证和酒精检测一样也没有少,时简忍不住叫了下副驾驶里气定神闲的男人:“易总……”
“等会再说。”易霈回答她。
可是等会,交警就来了。
时简笑了两声,尴尬地说起了话:“老实说,我现在真有点担心,没想到今晚那么倒霉,易总,是我连累了你。”
她这样说,易霈倒是有点反应了,交警很快过来敲窗,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外面的年轻交警已经笑咧咧地打起了招呼:“……哦,原来易先生啊,真巧真巧!哈哈,祝你夜晚愉快。”
夜晚愉快……个头啊!
时简回到易茂的实习宿舍都快凌晨了两点了,她送易霈回公寓便归还了车钥匙,易霈自然不会多事地问她怎么回去。她裹着羽绒服从地下车库出来,手机里没有了便捷的打车软件,她走过两三个街口才顺利拦下一辆出租车。
阒无人声的宿舍,她轻轻合上门,不想吵醒睡着的赖俏,她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结果没走两步,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推开,接着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走出来。
不出意外,两道响亮的尖叫声,一前一后响起。她和赖俏相互抱在了一块,都吓了一大跳。
赖俏是起夜上厕所,没想到撞上她刚回来,拍着胸口愤愤然说:“时简,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她道歉,赶紧打开灯,室友赖俏一身浅紫色碎花秋衣秋裤,头发蓬乱,正半睁着眼睛怒视她。
嘿嘿。
她给赖俏热了一杯纯牛奶,微笑地递过去。
赖俏这才满意,喝着牛奶不忘问她:“怎么那么晚回来,是不是……”说到后半句话,赖俏说完已经没有睡意了,带着大块眼屎的眼角不忘暧昧挤了挤,“是不是出去见男朋友了?”
男朋友?
时简托着下巴叹叹气,“不是男朋友。”她今晚见易霈去了,不过这事不能告诉赖俏这个大嘴巴。
“哦——不是男朋友。”赖俏理解了这句话的逻辑问题,恍然大悟地说,“时简,你真有男朋友啊。”如果没有男朋友,不应该回答“人家才没有男朋友”之类的吗?
“嗯?”这个问题,时简想了两秒,故作神秘兮兮的模样。
因为,她没有男朋友,她有丈夫。
第2章
天亮了,温暖的光亮隔着白色纱窗清浅地晃进来,抖落一地金色阳光。
迷迷糊糊,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唤着“宝贝儿”,温温柔柔的,带着特有的清爽干净。
紧接着,男人用更加熟悉的语气叫醒她:“时简,快起了。跑步时间到了!”
“老公。”床上的她赖皮般转了个身,眼睛眯得更严实,伸手抱住旁边人,不仅自己不想起,还不让他起来,“再给我十分钟,拜托。”
……
拜托,不要醒来。
还是醒了。
时简醒来时正抱着一只大枕头,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几点了,剩一半的遮光窗帘只挡一半的阳光,外头热烈的光线大大方方投进室内一隅,逼仄的室内被照得明亮且清晰。红门黄窗白墙,连续下了几天下雨,窗里挂晒着许多未干的衣服和内衣,各种颜色拥挤杂乱。
想起来了,这里是易茂提供实习生的临时宿舍,四人间,目前就住着三人,除了她和赖俏两人,还有一个是基本不回来睡的赵依琳。
下铺的赖俏已经醒了,正津津有味地翻着一本《女刊》杂志。赖俏是《女刊》的忠实粉丝,视之自己的精神食粮,每天的穿衣打扮都严格参照《女刊》推荐来搭配,比如今年《女刊》狂推阿依莲、十八淑女坊、诺曼琦这些牌子,赖俏衣柜里基本都是这些牌子的衣服。
没有嘲笑的意思,比起她衣柜里美特斯邦威森马以纯等一系列休闲品牌,赖俏已然很有潮流意识了。
时简拿起床头小只的音乐手机,音乐手机听着很洋气,就是多了存储功能,可以从网上下载音乐到手机里,没有大容量的云储蓄,比起早几年流行的“随身听”已经先进很多。
她按了解锁键,开锁声音是她以前设置起来的“喵喵喵”,抱着一丝侥幸,再次输入一个滚瓜烂熟的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耳旁。
保佑!
保佑下一秒珈成带笑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过来,笑着问她:“宝贝儿,什么事呢?”
没有什么宝贝儿,系统很快温柔地提示她——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真是令人失落啊!时简打算起了,今天是周六,她和赖俏都休息。她睡上铺,还不是很适应爬铺,手脚动作都十分不利索,每次下来都要像老太太似得一颠一抖地扶着铁杆。
赖俏继续看着杂志,她走到书桌对面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清清肠道,顺便做做伸展运动。
“那个……时简。”赖俏盘着腿,有点尴尬又好奇地看着她。
她也好奇地看着赖俏,不知道赖俏要盘问什么。
赖俏问了出来,“你还是处女么?请老实回答。”
“咳!”她可以选择godie么?时简一口水差点呛出来,面色绯红地转过头,对着赖俏。
“还是吗?”
她:“……”
看来不是了,床上的赖俏继续问:“那个……你第一次什么时候啊,给谁了,是初恋么?”
“我不是……我是。”时简的回答有些矛盾了。
轮到赖俏:“……”
事实,时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处不处了,身体是,但是心理不是?如果这样,到底算是还是不是?!
她的模棱两可,赖俏自动理解成不好意思,然后还善良地交换出了自己的小秘密,“那个……晚上程子松约我见面。”
“程子松?”
“我一个男性朋友,特别完美的一个男人,我打算今晚将他拿下。”
“……”
赖俏话里似乎透露了某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