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充满了一种让我熟悉的气流,我对这里非常熟悉,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因为长久无人照拂而长满了茂密的及膝高的杂草。
林子里静悄悄的,不管有没有主人在,这里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我被一块石头绊倒,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赶紧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其实今晚的月色不错,道路依稀可见。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周围好像就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并不太担心小黑的安全,这个树林还有着魔法的残迹能够保护它,这也是我放心把它留在圣洛克城的原因。
小黑不管是人形还是兽形,都太显眼,它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这片近郊的树林,这里没有它的天敌,没有人类的侵扰,所以它不管是生存能力,还是对外界的了解,都几乎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前认为这个树林太狭窄,简直让我施展不开手脚,而现在,却觉得这里实在太宽广,以至于让我跌跌撞撞的在草丛里走了大半个晚上还没到目的地。
幸好,当快到下半夜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栋别墅。
上面爬满了藤蔓,荒草丛生,庭院中的赛尔特神像上满是鸟粪和灰土,下面那个秘密通道早已经被哈里克封死,他把自己与伊格内修斯埋在了这儿。
我踏进空旷的大厅,循着记忆走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房间。
那儿只有一张床,厚厚的床帏拉下,我轻轻的走过去,我伸向那厚重的帘幕。
突然,“唰啦”一声,床帏被什么东西划破,被扯了下来,直接向我压了过来。
我眼看着自己被埋在了一堆挤满了灰尘的布料中,狼狈不堪,还要被另外一个东西死死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这倒是让我稍微安心了点。
那个东西摸索着,用手使劲的压住我的胸口,我咳嗽了起来,这家伙是想谋杀吧?
“太久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愤愤的说。
我挥动着被困在布料中的手,想举起来安抚它一下,可是却徒劳无力,灰尘呛进了我的肺里,让我喘不过起来,我只好胡乱的动来动去,总算稍微挣脱了一点,我把手放在它的手上,“对——对——对不起。”我断断续续的说。
然后就是一声嚎啕大哭突兀的响起。
我摆脱那个床帏,就看到小黑坐在旁边,耸拉着耳朵,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眼泪一颗颗滚落,像个孩子一样的表达着自己的委屈。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笨拙的拍着它的头,安慰着它。
它寂寞得太久了,每一次让它单独留下来,我都内疚不已,不知不觉间,它好像成为了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样。
我苦笑起来,把它拉过来,本来想用那个床帏帮它擦干眼泪,但是看了看那让我直打喷嚏的布料,放弃了这个打算,我拉着小黑到了外面的庭院,那儿的小喷泉虽然已经干涸,但是水坑却还蓄着一些水。
我把水泼到它脸上,它大概觉得很好玩,有点高兴起来,一声不响的任我摆弄着。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小棕熊的踪影,“小熊呢?”
小黑不满的扭头,半天才回答我,“那个笨家伙在树林里。”它得意的向我邀功,“那个笨家伙想逃出去,结果被外面的人打伤了,是我救了它。”
我的手一停,又摸了摸它的头,“小黑很厉害。”
小黑赤裸着身体,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羞赧的站在那儿,在月光下,就像月光之子一样的美丽动人,充满着自然的几乎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我告诉小黑一直以来发生的一切,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也许它根本不用听懂,它只是问了一句,“这回——会带上我吗?”
小心翼翼的、近似于祈求的、任命的语气。
我点点头,“如果——你愿意。”
它跳了起来,尾巴卷上了的树枝,我看着它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我看着圣洛克城的方向,想着还必须要办的事,有些心事重重,“怎么了?”小黑问。
“——现在——圣洛克——进不去了。”我回答他。
小黑笑了起来,“可以——进去。”它拉着我的手,开始往外跑,我赶紧拉住它狂奔的脚步,我现在的样子可禁不住这种速度。
它看着我的脚,半跪下,摸了摸,有些伤心的抬起头,“不能好了吗?”它问。
我回答,“很快——就好了。”
小黑告诉我,其实圣洛克城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它有很多的隐秘通道与外界相通。
至少在这所别墅里,就有一个秘密通道与圣洛克城直接相连,那是历代的传承者们花费了无数的时间、金钱和人力才挖出来的。
这个通道,甚至连伊格内修斯也并不知情,小黑也是它父亲偶然间告诉它才知道的。
它带着我到了别墅的大厅,扭动着墙上的一块浮雕,吱吱呀呀的响声过后,一个圆圆的洞口就出现在了墙上,仅仅能容纳一个单瘦的人通过的洞口,却让我兴奋不已。
我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拉着小黑进房间,打算睡一觉。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清晨的微风吹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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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番外之关于老大 ...
我有几个兄弟姐妹,然而,我真正在意的却仅有一个。
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靠着仅从洞口处透过来的微光,我看到自己身边紧紧的挨着三个暖呼呼的身体,其中两只闭着眼睛,互相缠斗着,好像在较着什么劲。
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已经开始竞争,这就是狼的生活。
只有睡在最里面那只白色的幼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