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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臣百官朝拜新帝,三跪九叩。
    新帝登基,取年号华景,来年再改元。华景帝初临帝位,除了大赦天下外,还例行地赏封兄弟百官与后宫,并于华景元年加开恩科,这于天下学子来说是件幸事。
    后君成了太后,移居后宫慈宁宫,其他先帝的枕边人,也迁移了出去,有生育皇子的来年可以由皇子上折子,出宫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环绕,没有生育过的和没有皇子的,则要一辈子老死在深宫中。
    六皇子,不,如今的兴王,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在接到旨意的那一日起就找来内务府大修府邸,准备来年早早将爹亲接出宫,他爹盼了了多少年就等着这一日了。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成了盼着先帝早死了。
    英武侯府也一早改制成英国公府,是新帝亲自叮嘱内务府不得耽搁,不过就算新帝不说,内务府的人此刻在英国公面前也是挟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原以为骆晋源夫夫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外人不知道,他们却早从宫人口中得知骆晋源当年离京是因为道士一事触怒了先帝,被先帝赶出京城的,可哪知到头来先帝最信任的还是骆晋源夫夫,驾崩前还让人宣他们进京将新帝交托。
    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先帝不带这么玩弄人的。
    不等俞晨去找他们算账,内务府的总管就乖乖地将昧下的银子送到了国公府上,请罪的话说了一大堆,俞晨都懒得理这些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家伙,先晾着他们,迟早要找机会整治他们一顿,要说油水最充足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内务府了,现在国库同样不充实,谁让两年前与南蛮打了一仗,先帝驾崩与新登基又同样花费了无数银子,骆晋源和新帝正愁没地方找银子使呢。
    银子俞晨了没自己收着,转手就交给了骆晋源,让他拿去填哪块空缺都行,另外迅速接管了琉璃作坊,将只会指手划脚光拿钱不干活的蛀虫都清理了出去,没想到短短时间里面多了这么些无用的闲人,又将之前的老人找回来,让二管家再接手作坊,这一次,他制订了更加详细的规章制度,让作坊尽可能是的走上正轨。
    不过如今琉璃的方子已经不是俞晨独家拥有了,不知被内务府的这些贪婪的管事转手卖了几次,他得到消息,已经有几处地方出现了非合作商家的铺子售卖透明琉璃。这笔账被俞晨记下了,并送上上去,迟早要这些人将这笔银子吐出来。
    不过好在流传出去的只是普通琉璃的方子,高端的东西都掌握在老师你傅们手中,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出来,为此吃了些苦头。在重新见到俞晨时,老师傅们眼泪汪汪,俞晨拿了些药丸出来,给让他们调理身体,又将身契还给他们,如果将来再有这样的情景出现,他们可以不用管作坊直接走人,去他乡隐姓埋名过日子。
    好在酒坊里没出什么事,毕竟有六皇子占了份子,先帝对六皇子经商向来放任自由,不过如果有人出手阻拦的话也会惹得先帝不快,皇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旁人来插手。
    兴王私下里对俞晨说过,谁要敢对酒馆和酒坊指手划脚,他就敢跑进宫里去跟他父皇痛哭一顿,他父皇还不得为他做主,他才不管丢脸不丢脸,反正只要有用就好。
    除了出生那会儿见过木木,兴王后来再没捞到离开京城的机会,俞家酒馆在其他地方的分馆都是尚亦澜和顾东在跑和张罗。不过先帝大丧期间是不允许朝官与百姓寻欢作乐,所以酒馆这段时间都关了门,于酒馆而言并无多大损失。
    如今新帝登基,过了百日期,京城外面的酒馆已经开门了,不过京城这边还是缓缓,不管怎么说兴王也是先帝亲子,俞晨也挂着个先帝干不了活的头衔。
    肖恒早在俞晨夫夫离京时就搬离了他们的府邸,原本六皇子想将他弄进自己府里去,结果当然没能成行,不过好歹也弄到了他隔壁去,俞晨回京后看二人折腾来折腾去觉得好笑。两年前那场子与南蛮的战争,肖恒并没有参加,不过郭亮却是去了的,他在京城里待得都腻味了。
    等南蛮回来后,郭亮官位又往上升了一级,很快就与霍家联姻,将霍家的哥儿娶了回去。
    且不说郭将军亲自跑去霍府未娶堆珈时,兴昌侯府的人是如何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肖二公子还高不成低不就没能娶上如意夫郎,而郭将军将人娶回家后,不久就双双去了西北边关,一直到现在都未回来,不过却有消息传回来,说霍珈怀了身孕,霍府接到信当天就在府门口大放鞭炮,他们可是狠狠出了口气。
    再看肖二公子,虽然未娶上亲,可房内从来没少过人,但到如今没一人怀上他的种,于是霍老爷子毫无顾忌在外面放言,肖二公子根本就是个怂蛋,自己生不了还怪到别人头上,话传到兴昌侯主君耳中,气得他生生咽下一口血,还不得不让人在外面传话,说这是为了不让庶子抢在嫡子前面出世,才会不让人生,而不是不能生。
    至于这些话到底有多少人家相信,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晨哥儿你肯定不知道,郭亮这小子在成亲前找了个机会狠揍了肖正敏一顿,事后又耍赖不认账,让兴昌侯府哭都没地方哭,也就因为他揍了肖正敏一顿,那霍老爷子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了,甭提多亲热,让人看了真酸。”
    出了百日,兴王无事时就会来英国公府晃上一圈,找俞晨说说话,说这几年京城发生的趣事。反正他又不当差,华景帝倒想给他安排,让他一力推拒了,他逍遥惯了,可不想顶着一干老臣的目光劳心劳力还不讨好,加上酒馆关门,所以他也闲得发慌。
    俞晨看他这副闲得四处闲逛的模样,额头青筋直跳,与他相比,骆晋源则忙得快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了,而他也没了在平阳村的悠闲日子,因为原来骆晋源处理的那些事又回到了他手上,当了这么些年的甩手掌柜,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兴王却当没看到俞晨的神色,眼睛到处转:“哎呀,小木木呢,跑哪里去了,叔爷都来了怎不出来让叔爷见见。”真是,一口一个叔爷的,真是当爷爷当上瘾了,在宫里碰上木木时就抱着不肯撒手。
    正说着,外面木木的声音就来了:“兴王叔爷,木木在跟碱石灰玩,兴王叔爷给木木带什么好东西了吗?”
    兴王跑到门口一看就哈哈大笑,木木这小家伙又将一只大熊当座骑,骑了到处跑,兴王跑出去跟木木笑闹成一团。
    当初陈嬷嬷与杨柳等人进京时,除了带上小白外,连这头被木木命名为大灰的熊也带了过来,而且途中合成橡胶了些周折,因为几年时间让最初的小熊个头迅猛翻了几倍,马车要是装上它一保得翻车。可是不带上它还不行,它夜里连觉都不睡,就巴在准备出行的马车旁,一有动静就睁开眼,没它让开马车都动不了。
    小熊时憨态可掬分外讨喜,等变成大熊时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实相,其实用俞晨的话来说,跟它熊老子一个德性,狡猾又蔫坏,谁吃亏它都不肯吃一点亏。
    这么一头大熊用船运送到京城后,一进城门就招来了无数目光,雪狼京城里的人还记得,没想到才几年功夫,俞晨又弄来这么一头骇人之极的熊。
    后来事实证明,俞晨的确有一手训兽的本事,这头熊安然无恙地穿街过市,一路到达当时的英武侯府,这才让惊动了并一路护守的巡城队松了一口气。
    俞晨见了它心里感慨,也只有黑子最勤恳忠厚,仍是留下了守园子。
    府里的老园丁都绝望了,这么只大熊可比雪狼祸祸的本事强大百倍,一些名贵的花木他都不敢留在花园了,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摆放出来。
    天黑下来,骆晋源才一身蟒服从外面回府,脸上露出疲态,俞晨亲自做了他的晚膳,用了后面色才缓过来。
    “木木呢?”骆晋源拉着俞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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