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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自己提出要散步回家的,我逼他了?”宁珩望着窗外风景,说得毫不留情。说罢,他捏了捏眉心,红酒后劲大,现在方才觉得一丝头晕,宁殊贵什么都好,就是一喝起酒来不知节制,顺带着他们几个陪着喝。他给钟嘉卉打了个电话。“我明早不去公司,部门主管例会移到下午两点半。”
    ☆、第39章 小羊排
    姜百万自上次酒会后就老是觉得腮帮子隐隐作痛,她一开始觉得是嚼小羊排嚼狠了,肌肉酸痛,到这两天脸部下方两侧肿了起来,上网一查才知道自己可能得了腮腺炎。老人家说,腮腺炎一辈子总要得一次,跟水痘一样,发一次就有了免疫力。
    “你越来越像猪头了。”早上一上班,小星就告诉她这个悲惨的事实,“还是抹点药吧。”
    今天上午本要布置例会现场,听说会议又移到了下午,她就利用上午时间上网狂查快速治好腮腺炎的偏方,有人说仙人球捣碎了敷上去很有效果,她就把罪恶之手伸到了那棵伴随自己一年多的仙人球上。
    一颗网球大的仙人球被残忍地捣碎,姜百万颤巍巍将它们抹在自己腮帮和脖子上,还用纱布包了好几层以防被衣领蹭掉。
    “你现在的样子像木乃伊。”淑圆嫌弃地说。
    为了治好病,姜百万暂且忍了,另一个原因是她一张嘴说话,腮帮连着下半张脸都会疼。
    下午,她的腮帮子没有好转,反而肿得更加不像样子,据同事反应,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脖子了。小星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尖叫地说:“你发烧了!!”
    姜百万苦哈哈地告假准备去医院看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御通制药雄伟壮阔大门时恰好遇见宁珩的车。就要驶过她身边时,他踩了刹车。
    “姜百万。”他降下车窗。
    带着口罩想掩人耳目的姜百万停下,回头巴巴地看着他。
    宁珩看了一眼持续晴好的天气,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空气净爽清新,“很冷?”
    急于去看病的姜百万敷衍地点点头。
    “人冻腿,猪冻嘴。”宁珩笑得邪恶,一点也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姜百万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走了很远,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宁珩停好了车,几步赶了上来。她无奈地拿掉口罩,艰难地告诉他:“要讽刺打击等我看病回来再说,我在发烧,你积点德好吧。”
    宁珩上下打量她一遍,伸手抹了一下她腮帮子上没怎么洗干净的仙人球汁液,“这是什么?”
    姜百万把自己用一棵仙人球治腮腺炎的事说了一遍,并等待他的嘲笑。他不负众望地别过头去笑了很久,说:“这个偏方是让你用它的肉和汁液,而不是刺。”
    她呆住了——他说得竟十分有道理。
    “你跟我来。”宁珩用下巴指了一下自己的车。
    姜百万以为他要带自己上医院,就乖乖坐了上去。谁知他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一边拉着她下车,一边给钟嘉卉打电话。“部门会议再推迟两个小时。”电梯里,他还拉着她的手不放,十指交握着,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姜百万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连同着手心一起在发烫。她听见他又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对方似乎是个医生。
    宁珩打开办公室待客区后面的小门,里头和姜百万想象得一样,真的是个休息间,三十多平米,有点像酒店的商务单人房,电视、电脑、书桌一应俱全,还有独立的卫浴,干净又整洁,充满一种低调的奢华感。她进来后四周环视了一圈,暂时忘记了腮帮的疼痛和发烧所带来的浑身无力。
    宁珩掀开被子一角,“你休息一会儿,医生大约半小时后过来。”他很自然地说,从床头柜上的小纸盒里抽了一张湿纸巾出来,“把脸上的仙人球擦擦,别让人看了笑话。”
    姜百万发现他在毒舌之余,竟然还具备暖男的气质。她接过湿纸巾,去浴室好好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他拿了一管仲景万能膏,在她腮帮和脖子上涂了一些。膏体是冰凉的,他的指腹是温热的,奇异的触感轻抚过她的痛处,让她的脸再次像火烧了一样红。
    她抬眼看他,他眼睫低垂,专注地为她抹着药膏,鼻梁高挺,薄唇略显凉薄,眸间却有一丝深情的神色。盯着他看久了,她似乎要陷进一个不见天日的泥沼里,半天爬不出来。
    “再这样看我,我就亲你了。”
    姜百万吓了一跳,慌乱地看向一边。
    心跳如飞的同时,她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为什么可以对庄寄啸约见面的短信一笑而过。日久生情所以移情别恋?她怕了,慌乱地退开,防备地望着他。
    一个著名心理专家曾经曰: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三十秒,其余时间都是在发现这一事实。
    宁珩出去后,门虚掩着。姜百万脱了外衣外裤,昏昏沉沉地躺下,刚才抹过万能膏的位置清凉得很,缓解了腮腺炎带来的酸胀痛感。她听见外面传来钟嘉卉的声音,好像是在说新一批岐黄仲景丸原料采购的问题。她又爬起来,趴在门边偷偷往外看。宁珩给了钟嘉卉几个供应商的电话,并让她订两张往返c市的机票。
    工作状态的宁珩行事果决,充满运筹帷幄的魅力,“采购清单和基准价格我现在发给你,让他们按时按量发货。去年受天气影响,一些中药收成不如往年,他们在收购价上一定会要求比往年提升至少百分之六甚至八。药材质量上他们能不能保证和往年一样?如果能,提价没有问题。”
    钟嘉卉一一记下,“其他原料的价格升幅只是小事,我所担忧的是,舆论一直质疑我们所用的原料来源何处,真的不能公布产地吗?”
    宁珩不以为意,翻看几份文件之后才回答,“我告诉他们供应商是谁,他们就能做出岐黄仲景丸?”
    “当然不能,配比程序在我们御通手里,就算公布配方,他们也做不出药效一致的东西,甚至还会适得其反。我相信,岐黄仲景丸做好了是良药,做坏了可能会是毒药。这一点,大家都明白。”钟嘉卉顺着宁珩说,在她的概念中,但凡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颜叔叔曾经提过,岐黄仲景丸的制作药方不仅仅在于原料,还有配比,姜百万脑子现在混沌一片,可还是想通一件事,原料之事瞒不过有心人,宁氏所谓的核心机密,原来是控制生产电脑的程序。姜百万对配比程序不感兴趣,她只想拿原料清单给颜叔叔看。
    “宁总。”秘书敲门进来,“江医生来了。”
    “您……哪里不舒服吗?”钟嘉卉有点担忧地问。
    “没有,你先出去。”宁珩淡淡回答。
    钟嘉卉点点头,在门口和江醉墨擦肩而过,她愣了一下,认出他来——这是地产行业领袖人物江韬和李缘珍的儿子,听说他没有选择子承父业,宁珩多次表现出对此人的赞赏。
    “醉墨,请坐。”宁珩上个月在江韬举办的一次公司成立十五周年纪念酒会上正式结识了这对父子,相比于如日中天的女中豪杰李缘珍,他更欣赏江韬为人处世的风格。
    以前宁珩和江韬的儿子江醉墨仅有几面之缘,酒会上二人多聊了几句,十分投缘。宁珩虽接手家族生意,却没有二世祖的不可一世,江醉墨为人清冷,不喜过多交际,却和他结交成友。
    “不必客气,小胡的邻居得了腮腺炎?”“小胡”一个称呼从江醉墨口中说出别有一番风味。听细胖子说她和江醉墨的感情出现了危机,现在她正在重新追求江男神。
    在姜百万看来,江醉墨应该对胡细细蛮有意思,否则不会毫不避讳在男性朋友面前提她的名字。她挣扎着起身,接过江醉墨递来的体温计。宁珩站在一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她量体温的时候,他幸灾乐祸地把“仙人球事件”当笑话说给江醉墨听,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江医生都忍不住笑了。
    “四到十五岁的青少年得腮腺炎的概率比较大。”江醉墨笑完了,一本正经地说,“你这种年纪的,很少。”
    “会传染吗?”宁珩问。
    江醉墨瞥了他一眼,“会。”
    “我先出去了。”宁珩说着就往外走。
    姜百万鄙视地狠狠瞪他,却见他又折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她。敢情又是在逗她!
    江醉墨对她进行简单检查后,说:“先吃点退烧药和抗病毒药观察一天。对什么药物过敏?”
    姜百万摇摇头,指着宁珩艰难地说:“我对这个人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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