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宁和章修严不一样。他们还在国内,而且看起来绝对不可能移民到圣罗伦堡那边。
那么袁宁和章修严选择这条路必然比他和西蒙难走很多。
章修鸣怎么都没想到袁宁居然抢先那么多,早早就把戒指给送了。怪不得闷骚如章修严能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醋意,有袁宁这么个恋人,想不变得坦荡直接都难!
章修鸣啧啧感叹:“没想到你们偷跑了这么久!”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地攻破西蒙最后的防线,章修鸣不由勾住袁宁的脖子,问起袁宁怎么拿下章修严的。虽然他不怕章修严,但也想象不出怎么对章修严这么个严肃认真又冷静自恃的人下手!
袁宁没有和别人分享两人之间的隐秘故事,只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过来问起章修鸣和西蒙的事。
章修鸣也瞬间明白袁宁的心情,顿时不再多问。见旁边的章修严盯着他勾在袁宁肩膀上的手,章修鸣一乐,搂住袁宁在袁宁脸上亲了一口,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章修严:“……………………”
袁宁见章修严脸色发黑,搂住章修严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记。
章修严觉得袁宁哪里都好,就是太招人了点。他牵着袁宁的手往回走,去看沈姨她们炸大麻花。
滚烫烫的油,白生生的面团儿,拧成形往锅里一扔,炸出香喷喷的大麻花,比外头卖得要大得多,吃上一两根吃下去能顶半天饱。
刚捞出来时最香,一口咬下去烫得呛喉,却舍不得不吞下。
年初五刚过,袁宁和章修严就回了昌沧。今年雪下得厉害,章修严得组织人做防灾工作。因为前期预报得当,暂时还没有因为受灾而被困的消息传来,不过年后还有一段大雪天气,不能因为年前没出事就放松。
袁宁先去了一趟云泽牧场。
云泽牧场的冬天也不萧条,小孩子们遍地跑,钻进雪原里找冬天里出没的猎物们。狩猎的天性存留在昌沧人的骨子里,哪怕只是半大小孩也不例外。
罗元良和诺敏订婚之后依然留在昌沧这边,两个人对牧场都有极大的热情,每天都扎在牧场里不怎么离开。见了袁宁,罗元良说:“正要给你打电话。上次你送来的树种我们培育得差不多了,温室技术今年也已经成熟,我把资料拿给你。”
袁宁高兴地说:“好。”
诺敏好奇地问:“这些树也像玉浆果一样奇特吗?”
袁宁说:“差不多,不过食用的部分不一样,这树主要是用它们的树脂。像桃树的桃胶那样采集起来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吃法,功效很不错。怀树村的人一般自己吃,没往外卖过,上回我和大哥他们过去时才试着采集了一点。”
诺敏说:“那我们在牧场也种一些吧!我发现在水泽那边的植物长得特别好,种在那边肯定能成活。”
罗元良点头。
袁宁说:“你们拿主意就好。”树人当初被袁宁放在水泽那边就是为了不让人生疑,湿地本来就比普通土地要肥沃,被诺敏和罗元良特意保护起来之后就算变化再大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袁宁在牧场住了几天,正要去省城见一见章修严然后回县里,却突然接到了师兄杜建成的电话:“师弟,你大哥被困在灾区里了。你别急,我正在联系救灾人员,他们很快就会赶过去。”
袁宁哪能不急?一听章修严被困,他眉头突突直跳,马上问明章修严去了哪边。得到杜建成答复之后他马上挂了电话,对罗元良说:“罗哥送我去北边一趟吧!”
罗元良见袁宁眉头紧皱,也不多说,把车开出来送袁宁前往背面。路上有些路段被大雪堵住了,偶尔能见到三两辆车被困在路边动不了。
没得到章修严的消息,袁宁心里不安宁,没心思注意沿路的情况。等到达距离受灾地区最近的救灾中心,袁宁让罗元良先回去,找了熟人混进救灾行列,跟着救灾人员沿着封堵的道路深入灾情严重的地区。
一路上袁宁忧心忡忡。
章修严被困已经三天了,前两天杜建成他们只是发现了灾情,没发现章修严一行人失去了联系。今天有急事需要章修严,一找之下才发现章修严早已离开原定的调研地去了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现在那边根本联系不上!
自从工作忙起来之后,袁宁和章修严还是每天打电话,当要外出调研、联系不方便的地方之前会先打个招呼。这次章修严下去调研时也对袁宁说过接下来几天可能不能每天联系。
所以袁宁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袁宁拢了拢军绿色的外套,跟着领队人在雪地里跋涉。天际阴沉沉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仿佛怎么落都落不尽。
茫茫天地,一片雪白。
第264章 搜寻
袁宁一行人很快抵达受灾严重的县城。县城里已经停了电停了水, 好在这县城本来就穷, 用电用水不多, 每家每户还有着自己钻的水井和储水的水缸,地窖里也储备着食物, 因此县城里的情况还算好,主要是交通和通讯断了。
有问题的是底下的乡镇。乡镇的房子大多是土胚房和木房,没多少承重能力, 雪一大就容易塌。这边的废矿也不少,矿里做支架的好木料被拆了取得七七八八,早剩不了多少了, 雪一重便轰隆隆地塌了下去,形成一个个被雪填满的大雪坑。
袁宁依靠灵泉也无法找到章修严, 心里有些焦急, 亲自去见了最后接待章修严的人。刚一接触, 袁宁立刻发现对方有古怪,左右试探之下他确定对方在隐瞒着什么。
袁宁年纪小, 面嫩, 唬不住人。他转身寻来领队,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那领队是韩家带出来的, 听了袁宁的话后眉头一跳, 当即带着人照顾去, 连逼带吓,总算是问出点情况来。
原来问题出在一个穷山沟上。
章修严来的那天已经开始下雪。前来调研的几人坐车来到这边,刚出了车站, 就看到一行人在拦住一辆汽车。很快地,这群满脸凶横的人从车上扯下一个女人,拖上一辆三轮车带走了。当时章修严显然起了疑心,在县里视察完之后提出要到下面去走走,提出的几个村子里就有那群人所在的村子。
负责接待的人刚好是那边出来的,担心村里的事被传言中刚正不阿的章修严发现,悄悄打了个电话回村里通风报讯。
他们那边穷,没有人愿意嫁过去,历来就有买媳妇的风俗。大家都买,谁都不觉得错——他母亲也是被买来的,过得也挺好,留在村子里把他养大了,教会他读书认字,让他有机会到县城工作。
到县城里工作之后这接待人见识多了,晓得这是不合法的,平日里便替村里遮掩起来。
整个县子都穷,哪个村没这情况?大家平日里心照不宣,碰上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巡警遇到逃出来求救的,也会劝她们想想孩子,安心与丈夫过日子。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是不可能逃出来的,只会被绑在床上知道生下孩子为止。
有些家里穷的,一家几个赖汉一起买一个老婆,那才是惨,孩子得一个接一个地生,一年没多少时间是两脚着地的。还有个村子的男人好赌,身上没半个子儿还是手痒,眼看儿子已经生了两个,便也不想这个了,输了就让家里的婆娘用身体抵债,有次怀上几个月了,那男人输得厉害,硬生生让几个人把他婆娘做得流了产,只差没让她丢了命。
比起这些地方,那接待人觉得他们村子算好的,大多都想好好过日子,婆娘生了孩子之后绝不会糟践他们,都当正经娶来的对待。
那交待人说得自然,救援队的人却听得义愤填膺。他们过来前知道这地方穷,却不知道这地方既穷且恶,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袁宁从前接触过不少拐卖案,大多是针对孩子的,乍然碰上这拐卖妇女的事儿,心里的愤怒无可名状。想到章修严失去了联系,很可能是因为这些恶民把他困住了,甚至对他动了手,袁宁心头就烧了把火。
袁宁没有一意孤行地直接闯过去,只让领队控制好那接待人,等另外两批人过来以后直接往那接待人村里去。他和树人可以交流,能得到一些零星的消息,大概判断出章修严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