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正正经经商量着事情,最后就这么莫名其妙滚到床上去了,这会儿还是大白天,因为他们的白日宣淫,已经有好几拨前来求见的官员被挡在了门外,一时间里面春光四射,外面一众无聊的等待者开开茶话会顺便聊聊燕王夫夫的八卦。
事后贺渊难得有些窘迫,哑着嗓子低声强调:“下次商量事情不在家里的书房了,我们去前面议事厅,免得你再胡闹。”
薛云舟一脸餍足地趴在他胸口左亲亲右摸摸,嬉皮笑脸地为自己开脱:“我哪里胡闹了,实在是满腔豪情无处释放,只好找你解决了……”
贺渊顿时满头黑线,额角青筋突起,破天荒有种想把他做死在床上的冲动,看向他的目光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一字一句咬着音问:“只、好、找、我、解、决?”
薛云舟顿住,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气压有点低,忙抬起脸瞪大眼装无辜:“什么?”
贺渊明知道他一贯嘴上瞎吐噜,可还是被气得肝疼:“你把我当什么?”
薛云舟迅速举起一只手掌,无比正色道:“夫君!绝对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合法的!”说着不待他反应,赶紧低下头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他原本坐在贺渊腹部,这么一弯腰,再不经意地动一动,光溜溜的屁股直接滑到贺渊的关键部位,贺渊狠狠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强行忍耐。
薛云舟偷瞄他一眼,以为他真的怒了,连忙亲亲他的唇吻进去,很有点卖力讨好的意思,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结果注意力转移成功,贺渊迅速将他压在身下,换被动为主动。
两人又荒唐了不少时间,外面的官员看看天色,纷纷放下茶碗打道回府,回去之后又是一通八卦。
如今燕王夫夫已经成了整个青州的模范夫夫,俨然是“恩爱”的代名词,又因为他们难得一见的亲民,所以现在整个青州的人都对他们敬重有加,畏惧减少,偶尔拿他们俩当谈资聊一聊也没什么打紧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当初摄政王暴虐嗜杀的名声纯粹是有心人恶意谣传出来的结果,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天色黑透,薛云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贺渊的臂弯里抬起头,看看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我睡了多久?”
贺渊心情好了许多,摸摸他的头:“没多久,累就再睡会儿。”
薛云舟摸摸喉咙,皱着眉咕哝:“嗓子哑了。”
贺渊连忙起身摸摸他的额头:“疼不疼?没发热,我给你倒点水。”
“嗯。”薛云舟无力地趴在床上,看着贺渊有点手忙脚乱地下床点灯倒水,忍不住弯起唇角,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贺渊端了水过来将他扶起,就着灯光看见他满身斑斑点点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一时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见他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光了,忙问:“再给你倒点?”
“嗯……好渴……”薛云舟抱着他的腰撒娇,“嗓子疼……”
贺渊看着他眼角隐隐约约的泪痕,想起他之前在自己身下哭出眼泪的模样,腰腹间的肌肉陡然一紧,忙深吸口气,拉开他的手下床。
薛云舟连喝好几碗水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随后就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二哥,你年纪不小了,悠着点啊……”
冷不丁被戳到痛处,贺渊脸色又黑了。
薛云舟闭着眼继续:“纵欲伤身啊……”
贺渊坐到床边,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你再胡说八道,我真要做得你下不了床了。”
薛云舟握住下巴上的手指,低头亲了亲:“别给自己找借口,你想纵欲干嘛赖到我身上,我一直都这副德行,也没见你以前把我怎么样啊。”
贺渊:“……”
薛云舟睁开一只眼看他:“不会被我说中什么了吧?你以前……”
贺渊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深不见底:“以前你每次嘴贱,我都只能对你更严厉。”
薛云舟体会了一番潜台词,脸上莫名发起烫来,垂下眼弯着嘴角咕哝:“闷骚。”
“……”贺渊强行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叫人把饭端进来?”
薛云舟再次抱住他的腰,笑嘻嘻地撒娇:“好饿,饿成相片儿了,燕王是个大淫魔啊,没人性啊……”
贺渊低头看着他没皮没脸的样子,又想气又想笑,抬手作势要敲他,眼里却已经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第二天,贺渊将开办学校的具体章程摆到小朝堂上做了最后一次确认,下面的官员毕竟也看到了最近一年的发展,潜意识里对贺渊的每一次政令都抱着期待,所以这次虽然无法理解,却还是很到位地将他的命令执行下去了。
之后,整个青州都陷入一种诡异的疯狂之中。
百姓们听说任何人不管什么身份,不用花银子就能上学读书,起初都以为是在开玩笑,随后在亲眼看到告示又亲口听到讲解之后,终于相信了这件事的真实性,有些贫寒的人家激动得当街抱头痛哭。
自古以来读书就是一件万分奢侈的事,家中要培养一个秀才出来不仅会相应减少一个青壮劳力,还需要花费不少银两,更别提培养个举人进士需要付出多少艰辛了,而青州偏僻荒凉,百姓们对读书的事更是连向往都不敢,没想到自燕王归藩之后,天上砸下来一个又一个大馅儿饼。
当然,告示里也说清楚了,只免费进行基础教育,也就是负责让大家识字,后面还想要更深入的学习就需要付学费了,这学费与传统私塾的束脩相比要少很多,不过对于最近才改善生活条件的百姓而言依然属于高消费,淳朴的百姓们对此感激万分,根本没有任何怨言,一回去就将这条新政四处宣扬开来,一时间整个青州都沸腾了。
此后,青州进入全民学习阶段,薛云舟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孙猴子,拔一根猴毛变成猴万个,可惜也只能想想,好在经过了最初的忙乱,他也渐渐积累了点经验,再加上后面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总算是清闲了不少。
在此阶段,贺渊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静,但奇怪的是京城风平浪静,太后生病之后就再没有露过面,皇帝或许是受为人子与为人君的矛盾心情影响,情绪有些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发脾气,但同时又振作精神梳理朝政,企图收回本就该抓在自己手里的江山。
另外,晋王自从被接到京城之后就始终医者不断,但至今没有转醒,如今宁州的政务已经交到晋王年仅十岁的长子身上,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些消息并没有特别的价值,贺渊放下一半的心,就再次将主要精力放回青州。
这时青州已经接纳了不少流民,为了安置这些流民,青州城的外城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其中一半用来给这些流民安家落户,另一半则用来建立商业中心,居民区与商业区分界明显,里面的格局井井有条。
有了流民的加入,青州人口翻倍,开荒的有了,修路的有了,消费的也有了,燕王府前期花出去不少银子,后面也渐渐通过税收填补起来了。
如今的青州可谓日新月异,一眼望去处处都透着生机,但贺渊城里城外逛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欠缺点什么,回去之后想了想,终于意识到短板在哪里了。
士农工商,在古代是等级划分,在现代人眼里则是不同的社会分工。
青州没有多少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管理起来比在京城时轻松许多,士族在青州占据的比例很小,贺渊暂时还不打算在他们身上花心思,而经过一系列改革,农业有了改善,商业也有了改善,最后就剩下工业了。
薛云舟晚上回到王府,一进门就看到贺渊靠坐在太师椅上,交叠着两条大长腿交叉着手指,神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笑起来,走到他身后狠狠一扑,勾着他的脖子调笑道:“哎呦呦,你这姿势要让外面的人看到估计能惊掉一地下巴。”
贺渊很放松地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抬起一只手摸摸他的脸:“在外面我会注意。”
原摄政王的坐姿一向是武人式的大马金刀,贺渊虽然处事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一套风格,但在一些小习惯小细节上还是刻意研究过原摄政王的,毕竟手底下那么多人,行事风格大变可以说性情大变或突发奇想,若是连言行举止也完全不同了,底下的人又不是傻子,到时有多少人怀疑他的身份,又有多少人愿意继续听他调遣,他还真不敢赌。
跟他这种小心翼翼相比,薛云舟没心没肺本性暴露就显得幸福多了。
薛云舟心疼他,调笑完就开始给他捏肩捶背,这是自两人在京城剖白心迹之后就开始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薛云舟手中的力道已经拿捏得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