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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乔确定他是太寂寞了,才拉她作伴,顿觉干他这行也挺艰辛:“你饭吃了没有?”
    “没。”
    “我也没。”叶乔突然觉得有点饿。
    周霆深挑眉:“刚刚不是在饭局?”
    叶乔递给他一个“你怎么知道我在饭局”的神情:“没吃东西。”
    “那等会儿下去吃。”
    叶乔靠在沙发背上,眼珠一动一动,幅度很小,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想吃那些。”
    周霆深嫌弃:“你还挺难整的。”
    门口有人敲门,喊客房服务。
    叶乔给小腿贴上创可贴,主要清洗了下手部的伤口,重新包扎。一回头发现周霆深又下意识地去够那包烟,见她看过来才又收回去。她晓得他就是烟瘾犯了心痒,不见得会真抽,但是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用千溪的话说,觉得他很“萌”。
    叶乔给了他个笑脸:“你客人什么时候来?能不能出去吃饭了。”
    “客人你爷。”他难得骂人,把打火机往口袋一塞,“走。吃你的。”
    ☆、第8章 安非他命08
    叶乔身上还穿着出席开机发布会的礼服,自然地想往外走。
    周霆深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就穿这个出去?”
    “嗯。”
    单肩短裙小礼服,肩头用雪纱挽一个结,去吃个便饭显得略微正式,但还不至于像逃婚。
    两人从顶层坐电梯下去,沿途进来一群刚刚参加完婚宴的小白领,目光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瞟,估计是认出了叶乔。周霆深把她往怀里一揽,对那些人说:“我女人。是不是长得像明星啊?”那几个人当他是神经病,他却自顾自地笑,被叶乔掐了也像没痛觉一样,低下头在她发间嗅:“酒气挺重,刚刚喝了多少?”
    “你放手。”叶乔压着声音,掰他的手没成功,觉得他才像喝多了。
    到地下车库,一辆玛莎拉蒂正好开进来。
    周霆深瞥了眼车牌,帮她把安全带扣上。
    叶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方才一瞬的留神:“怎么,认识吗?”她留心了眼那辆车的车牌,是邻市的牌照,前面的字母似乎代表着一个军区。是辆挂军牌的车?她仔细记住,然而辨别不出它具体所属的单位。
    周霆深踩下油门,打半周方向盘的动作潇洒流畅:“吃什么?”
    叶乔隐约觉得他答非所问。但是饥饿感战胜了好奇心:“随便。”
    他一挑眉。女人说的随便都是麻烦。
    叶乔没想到,他还真是够随便,像是故意为了报复她。
    邻近23点,连g市的飘风苦雨都疲乏了似的,在夜里放晴。
    驶出商业区,街畔的居民楼只有寥寥灯火,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白绿相间的牌子一晃而过,门庭冷清。
    周霆深拐入一条小路,是g市重本高校c大侧门的美食街。许多卖夜宵的饭店还开着,路中间有卖烧烤的摊贩,正逢生意最好的时候,四处冒起呛鼻又夹杂食物气味的烟气。
    人间烟火一场戏。
    周霆深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一家网咖门口,带她沿街走。
    街上都是露天凉亭,摆着木桌木椅,有卖烤串的,卖水果的,也有一桌一炉卖烤肉的。顾客都很年轻,应该是旁边高校的大学生,凌晨出来聚餐刷夜,嘻嘻闹闹喝酒聊天,大笑呼喊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带她到最尽头,在一家顾客稍少的店前坐下。
    叶乔的裙子是赞助商提供的,三万块,据说不可干洗、不可水洗、不可熨烫、不可烘烤,只可用湿棉布擦拭。
    她把三万块往半湿的木头长凳上一坐,左右环顾一周:“你来这里吃火锅?”
    隔着一桌有一对大学生情侣,桌上一人一个小火锅,边吃边聊。小姑娘的筷子没怎么动过,保持一张三十度向上甜美微笑的脸看着男生。
    叶乔笑了声:“像老妖怪出洞窥伺小妖精。”
    周霆深咬着支铅笔,低头端详塑封的一张旧菜单。扫完两眼递给她:“吃什么?”
    叶乔只好从筒里又抽一支铅笔,边勾边调侃:“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过,咬铅笔会变笨。”
    “那是这么咬。”他像夹烟一样把铅笔夹在指尖,对嘴比划了一下,才重新横着咬回去。又觉得跟她较真一定是脑子坏了,夹起铅笔往筒里一插。潇洒入彀。一支用得只剩半截的铅笔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像是某种魔术。
    叶乔只瞅了一眼他横咬铅笔的姿势,评价说:“像德萨。”
    周霆深骂了声操:“那是狗像我。”
    一样没操行。
    叶乔只敢在心里嘀咕。这人心情好的时候心智没比郑西朔健全多少,但一发怒洪水猛兽都抵不过。只是今夜她与过去作别,站在高楼大厦面朝茫茫人海,竟没有去处,与他作伴也无妨。
    她现在心情在夜风和排档火锅味里,异样地开阔。虽然不知是为何,但总算是好事,她不想破坏,很快在纸上勾了她要点的菜和锅底,递还回去。
    周霆深问:“喝什么?”
    叶乔问:“有什么?”
    “啤酒和汽水。”
    叶乔摇头:“我不喝碳酸饮料。酒吧。”
    周霆深盯着脸颊还因上一轮的酒劲微微泛红的她,没下笔:“你不是做过手术么,酒就能喝了?”
    叶乔说:“碳酸饮料是不喜欢喝,酒是不能喝。当然选不能喝的。”
    周霆深在夜风里笑起来,清朗的笑声引得隔壁那桌专注吃饭的情侣都回了下头。
    他大笔一勾,说:“行,听病人的。”
    变着法儿说她有病。
    叶乔不在乎。世上的人反正都有病,病轻点叫癖好,不碍着人的叫嗜好。只有咬人的才叫神经病。
    周霆深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对方都认得他,说:“好咧!您那份还是老样子吧?”
    他点头,视线转向叶乔,仿佛猜到她会在这时看他一眼。
    叶乔把心里的诧异和揣测都收好,只说:“这儿离酒店挺远的,能赶回去么?”
    她自己当然不会回酒店,“你在替我紧张?”
    叶乔呵地一声笑:“你这算擅离职守吧?”
    周霆深不乐意解释,反而顺着杆子帮她抹黑自己,眼睛邪气地漂亮:“紧张什么。你们女人天生喜欢等,越等越来劲。”
    叶乔风轻云淡的神色却在他下流的言语里,突然就一变。
    周霆深知道猜中了:“你今天才有个失恋的样子。”说着让服务员再加两瓶酒。
    叶乔前几天说被挖墙脚的时候,装得谈笑风生的样子,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今天倒是大大方方表现出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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