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遗忘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一条来自霍期的短信,上书:【不好意思,临时有事,陪不了你了,下次赔罪。】
周尽欢正反来去把这条短信看了几遍,最后终于是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霍期不来了。
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周尽欢失望又丧气地抬头。就在周尽欢最狼狈的时候,宋演这个怪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又折回来了。周尽欢不得不又挺直了腰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干嘛?”周尽欢假装得很有气势。
宋演没有理会她,他微微低头,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一双锐利的眸子来回扫视着周尽欢,他还没开口,已经被周尽欢堵住了嘴。
“我警告你……别惹我……”周尽欢心情不好,也不想搭理宋演,更不想听到宋演那些冷嘲热讽。
宋演耸耸肩,很无畏地说:“没这个功夫。”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周尽欢:“你放心,我是来助攻的。你刚才是不是吃了冰淇淋?嘴边都是,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尽欢有点意外宋演会突然做出这么人性化的举动。接过手帕的手有点僵硬。
原本准备拿来擦脸,脑海里突然想起上次排骨事件,赶紧又把手帕退了回去:“这次又是……什么……阴谋?”
宋演轻笑出声,眉头微动,整张脸都无比生动,那么鲜活的模样。
他眸中漾着难能的诚恳:“其实我挺希望你能多约会,赶紧嫁人。”他顿了顿说:“我没想到当年的事会给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我也挺内疚的。”
没来由的,周尽欢竟然觉得有些感动了,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不是么?
“其实……”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害怕你一直不嫁人最后让我负责,虽然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但我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周尽欢又在暗自庆幸刚才那句话没有说出来了。
“你放心……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
“那就好,有你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宋演鼓励周尽欢:“加油。”
就在宋演转身要走的那一刻,周尽欢却一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宋演一脸疑惑回头,周尽欢有点不高兴地撇过头去。
“被人放鸽子了。”周尽欢瓮声瓮气说:“你要是没事,我请你看电影加逛鬼屋吧。”
宋演用一脸看外星人的震惊表情看着周尽欢:“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陪你做这些事情?”
“你不是……内疚吗?”
“内疚也不能肉偿。”
周尽欢啐他:“你想哪去了?”她一时也烦了,大力甩开宋演:“爱看看……不看滚……”
“有你这么邀请别人的吗?”宋演不为所动,转身走了。
“算了……”周尽欢赌气地对宋演的背影大喊:“反正被放鸽子……也不是第一回。”周尽欢一语双关,口气意味深长,也带着几分陈年的委屈。
就在周尽欢以为宋演肯定不会理她的时候。一直快步走着的宋演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突然一转身,不远不近,对周尽欢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得周尽欢毛骨悚然。
“想想我也没事,陪你吧。”宋演说:“同学一场。”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阴谋,这一刻,周尽欢只是很希望找个人陪,这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她一个人。
去电影院换票的时候,周尽欢才发现现在电影院正热映的几部电影都满座了。只能看刚上映的一步国产动画片。
想来和宋演看也无所谓了。周尽欢换了票就出来了。宋演倒是还挺有眼色,已经买好了爆米花和汽水等在那里。
动画片看完,宋演脸色已经铁青,周尽欢也不管不顾,直接拉着宋演去了鬼屋。
鬼屋是按照惊悚片的规格布置的。里面的灯光、音效都做得非常不错,工作人员也很敬业,装鬼装得实在很像。周尽欢几乎一路都是惊慌失措狂奔出来的。
从鬼屋出来,宋演眉头紧皱,居高临下看着脸色已经被吓白的周尽欢。一连串的折磨终于让他忍不住暴走了:“你这么害怕,干嘛还要来玩鬼屋?”
宋演伸出胳膊,向周尽欢展示胳膊上的一圈青紫痕迹,那是周尽欢因为太害怕了,在鬼屋里抓出来的。
宋演没好气地说:“你的那点花花肠子实在太容易看穿了。你是不是觉得逛鬼屋可以扑到男人身上去?”
周尽欢脸上血色渐渐恢复,老脸有点挂不住了,刻意撇过头去,假装听不懂。
宋演冷笑:“我相信只要是个男人知道你手劲这么大,就不敢和你在一块了。”
“怎么就大了……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手无缚鸡之力?我看隔山打牛都没问题吧?”
周尽欢也有点埋怨自己的不争气。又暗自庆幸幸好不是和霍期。
“正常人就不会约男人看动画片,你这样怎么能表现自己的魅力让男人喜欢?”
被吐槽烦了,周尽欢忍不住反驳:“不要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好吗?……你不也是……相亲困难户吗?”
宋演冷哼一声,不可一世:“这种事不用到经验那么高端,基本的智商就够了。”
☆、第七章
被鄙视的周尽欢不怒反笑。她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着宋演。他还是那自命不凡又倨傲的模样。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周尽欢恍惚觉得,自己还只有18岁,还坐在图书馆里咬着铅笔挠着头。
大型shoppingmall人群来来往往,周尽欢觉得头顶所有的灯光此刻织成了一张网,将周尽欢束缚其中。记忆像一个需要整理的文件夹,关于宋演的一切,只是带着他的符号静静躺在那个不会触碰的文件夹里。某一天突然打开,里面的一切一股脑儿都涌了出来。让她觉得有点难以招架。
“……”
“这里就是求导啊,很难吗?”
“ln就是以e为底的对数。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什么你又装作不认识它了?”
“方差和标准差一样?强行一样?”
“为什么你还没有退学,你这智商真的不要挣扎了。”
“……”
当年就是在他这种摧残之下学习高数,回想起来,真的是没有一点点温暖的记忆呢。周尽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办法真的去恨他。也许是心疼当初一心一意不懂任何迂回喜欢过他的自己吧。
哪怕是当年被伤得那么重的时候。她也是耿耿于怀,为什么他不能喜欢她?
还记得几年前有一天晚上周尽欢跟着左衡娇喝多了。周尽欢倒豆子一样和左衡娇说起了宋演。没有提名字,没有说起他的长相和背景。只是很细碎地和左衡娇说了一些和宋演的经历。多数是挺奇怪的事,可她说起来却还是觉得有趣。离开学校以后,她就再没有遇到过能让她这样纯粹的人了。
那时候她用网上的一个红句形容宋演说:“他是我这些年里遇过最烈的酒,而我是认真地醉过。”
左衡娇对宋演印象很差,她灌下一杯酒,鄙夷地说:“得了吧。他就是这么多年你念念不忘的屎。等你吃过以后就会发现,屎里有毒。”
周尽欢的文艺情怀都被左衡娇破坏得干净,但也感谢她,让她不会在过去沉沦。她拍着左衡娇的肩膀说:“放心吧,我真没吃这玩意儿的嗜好!”
“……”
想到左衡娇的形容,再看看眼前的人,只觉得他的头好像被p在热翔之上,周尽欢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