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戊皱了皱眉:“我倒忘了还有这个畜牲。”
方墨召回白狼,挡在自己的身前。
曲丛顾脸色煞白,疼得冷汗直流,他一只胳膊抬不起,便用另一边撑着站起身,左手持剑。
草古的声音粗犷而厚重:“犯吾主者,非死不足兮。”
草古说话了。
曲丛顾吓了一跳,看着它的背影。
草古的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是冲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它是黑龙的筋骨,生来高于众生,对凡人有不能抵抗的威慑。
钟戊脸色几变,最终摇头笑了笑:“行吧行吧。”
草古一步一步地向前,方墨的白狼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那是一种生来对上位者的臣服。
它控制不住低头的欲望,想俯首在草古的身前。
远处传来了镜悟的一声闷哼,曲丛顾清醒过来,道:“草古!”
草古后足一蹬,化身降魔杵——
曲丛顾重伤,顶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握住降魔杵,一手握剑,一手持降魔杵,在半空中猛地磕在一起,一阵火花噼里啪啦地爆起来,随之就是真气铺天盖地的冲出去!
他一人之力不足于此,可草古并非俗物。
沙湖剑也不是俗物。
方墨看出现在不宜硬碰:“快走。”
可钟戊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他两条腿好似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凭空生出两条红色绸带,将他绑住了。
铃铛一身红衣飞来,胸前两团白花花的颤动,红唇白肤黑发,倚倒在红色绸带之上,翘着腿问道:“就是你欺负我弟弟吗?”
曲丛顾傻了眼,鼻子一酸,眼前就看不清东西了。
彭宇御剑而来,站在半空俯视他道:“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
曲丛顾喊:“师父。”
“师父。”
大门牙嚷道:“就他妈你俩着急,他妈的不是装得挺他妈好的吗,一到地方就他妈着急了!”
他的身影顺着台阶慢慢地出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二十人。
鬼城二十三人,倾数出动一个不缺。
铃铛喊道:“钟狗快来!我老弟受伤了。”
“谁他妈干的!”钟狗竟然也爆了句粗口,“哎呀我药箱呢我明明带了,结巴是不是你拿走了?”
结巴说:“别、别啥都、赖我!”
彭宇从剑上跳下来,长剑扛在肩上,用下巴指了指钟戊:“就你吧。”
“啥也别说了,”他道,“叫你爹来给你收尸吧。”
曲丛顾说:“他爹死了。”
彭宇怒道:“我问你了吗?连这么个玩意都打不过,我让你说话了吗?!”
曲丛顾闭了嘴,伸了胳膊让铃铛给自己缠布包扎。
“铃铛姐。”他吸了吸鼻子。
铃铛道:“别理他,人话不会说。”
曲丛顾说:“我不想要红色的。”
“……”铃铛道,“将就将就成不成?”
有人说:“我想要还没有呢。”
曲丛顾就又不说话了。
铃铛给他系紧了,然后道:“我们见了草古,当夜没有动身,第二日才出了城,我们这些人早已经不算江湖人了,个个身上都有祸端,不便与你惹麻烦,便等在了無穹山,等此事了结,就回去了。”
曲丛顾说:“我好想你们。”
他终于有了依托,蹲在地上委委屈屈。
铃铛就张口骂:“天杀的朱决云,他娘的自己没本事,气死我了。”
曲丛顾小声辩解:“其实也不怪他。”
铃铛伸手去掐他的脸,摇晃着道:“不怪彭狗骂你,你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鬼城中人现身,伏龙山大势重回。
可这并不算完。
在第二个时辰,天上有神隐约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