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间的病床上,横趴着一个穿着护士服装的人,脑袋被人用钝器敲碎,骨肉的碎片和黑色的长发卷在一起,像是一坨被捏烂了的果子。
那名护士双手撑着床面,上半身微微直起,已经辨别不出五官的面庞正对着言少清的方向。
双唇拉成直线,掉出来的眼球挂在嘴角,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乌黑的发丝滴落而下,在病床的边缘留下了一大片污渍。
“咯咯……”
护士嘴唇张张合合,从嘴里支出来的几颗牙齿碰撞在一起,连着筋的眼球也跟着一颠一颠地上下颤动,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在笑。
这张恐怖的丑脸让言少清望而生畏,他紧盯着床上的女鬼,右脚向后挪动了几分,想要找机会从门口逃离,又担心转身的时候会遭到对方的袭击。
“砰!”
背后的房门骤然关上,突兀的声响让言少清的心脏骤停了半拍。
深陷困境,他反而静了下来。这下再没什么可犹豫的,只能和对方拼了。
言少清环顾两方,在门边的墙角,看到一根靠放着的撬棍。
撬棍的顶端有些弯曲,上面沾着血渍,还挂着一小块带着头发的头皮,发质与对面那名护士的头发非常相似,很可能就是杀死对方的凶器。
护士面带诡笑,从床上缓缓爬起,朝着言少清走近了两步。
言少清也赶忙跑到墙角,拿起那根撬棍,在身前用力挥了两下,一方面是为了威吓眼前的女鬼,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甩掉撬棍上那块渗人的头皮。
女鬼的身体猛然一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她双腿僵硬地后退到床边,再次趴回床上,身体蜷曲,脖颈微扬,一副可怜乖巧的样子。
“不过来了吗?”言少清问道。
女鬼猛地摇了摇头,把脑袋缩进了臂弯。
“这样多好,你别打我,我也不打你,大家相安无事。”
言少清放低撬棍,视线却紧锁女鬼,不敢掉以轻心。
“去开门。”
他低下身,把磁卡递向一旁的哞哞怪。
哞哞怪会意地点了点头,接过磁卡,从门上的小窗钻了出去。
“滴!”
电子锁发出清脆的声响,房门却没有像上次开门时一样弹开。
言少清疑惑地退到门边,用手向后推了一下门。房门依然紧锁,根本推不开。
如果那张磁卡没有问题,就一定是女鬼在门上动了手脚。
“是你把门封死了?”
言少清望着女鬼,用撬棍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女鬼坐起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能开门吗?”言少清问道。
女鬼思考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言少清不安地问道。
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把他困在这间病房里,他用撬棍最多是吓吓鬼,也未必能把鬼打死。
女鬼扭了扭腰,侧躺在床上,用右手撑着头,摆出了一副极其妩媚的姿势,左手抬在身前,朝着言少清勾了勾小手指。
言少清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这是……要让他到床上去?
就算女鬼想用“美人计”勾引他,至少也该先换一张正常的脸。
“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