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罕见地沉默起来,眼神落在一旁的清妤身上,难以捉摸。
清妤心中微惊,轻蹙着眉别开视线,往却玉身后挪了挪。
她神色不虞,似乎被他注视片刻都浑身不自在似的。
郁江看在眼里,勾唇冷笑一下,突然开口道,“我真的很想问你,你为何独独对我避如蛇蝎?”
他的声音低沉,用内力凝声在清妤耳边,只有她可以听的清楚。
“明明我也救了你,不是吗?”
“那日你在茶楼,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因为你在看我,才多瞧了你几眼。”
清妤神色微动,姣美的面庞看不出情绪。
青年抱着剑,突然行至清妤身后,俯下身来,靠在她耳边,商量的口吻,“你总是与我不合,却玉夹在中间也很难做,我不再戏弄你了,还与你道歉,你也别总是提防的样子看我好吗?”
他说着,声音还隐带点恳求,与先前判若两人,“我也寻了你许多年呢,不止却玉。”
清妤一时拿捏不准这人为何突然变了个样,但他说的也确是事实,她微垂着眼沉思默想。
短短一个月,她经历了太多以往从未想过的事情。
眼下,好不容易却玉将她从霍远府邸救出,当务之急,是要远离这里。
最好跑的越远越好。
若霍远得了消息发现她不见,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清妤从不敢小觑霍远,尽管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什么异样,但只要靠近,就会有莫名的危机感。
清妤想:她是怕霍远的。
而不像关太医,让她觉得很亲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他再近一点。
她想要递个消息给他。
很危险。
少女眼波流转间,对着郁江莞尔一笑,“好。”
“原先是我的偏见了,之后再不会了。”
等却玉运功完毕,睁开眼来看到的就是弟弟郁江喜出望外的模样,而清妤弯着眼对着他笑。
似乎只是运功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比以前和谐许多。
却玉不动声色的打量两眼,神色淡淡,提起地上的重剑背负在身。
破庙外天光大亮,相较昨夜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清妤,霍远此人很难捉摸,他府上的布局暗卫都远远不是一个只懂朝堂谋略的臣子可以布置的。”
却玉神色些许凝重。
他想起那天在宫里,郁江在殿内胡闹讥讽,他隐在暗处便细细关注着此人,虽然看似安排许多护卫在身侧,但实则他自己也异常从容,即使当时郁江的长剑几乎要擦肩而过,霍远也纹丝不动。
此人应当也是会武的,且不知道什么原因隐得极好,连平日里的脚步声都有刻意放沉似普通人。
“我打算明日送你到镇国寺,你的族叔便在那里,他能护你周全,也会授你族家传。”
却玉看向清妤,“在这之前,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托付吗?”
“或者,还要见什么人吗?”
清妤微怔,迟疑着问,“可以进京吗?城内会不会…已经戒备森严了?”
却玉点点头,简单道,“我会护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