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想想罢了,更何况,女儿也有这个意思。
那就等等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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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御史大夫嵇崇携厚礼拜访了安大学士府。
大学士安世凤的书房。
嵇崇面色尴尬地向安世凤开口:
“当初,御史台弹劾太子妃,是受了王相的影响,且御史台的众臣僚也是思想过于固陋守旧,觉得太子妃一女子不该在西戎有此嚣张的动作,因而才参与了弹劾。”
“安大学士,您是太子殿下的太傅,深得太子殿下信任,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劳烦安大学士透透口风,出出主意。”
“太子妃久不回京,太子殿下一直拒绝即位,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终归得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消了这个气才是。安大学士,您认为呢?”
嵇崇看着茶台对面正在慢条斯理煮茶的大学士安世凤,静静地等待安大学士给他点提示。
一盏茶之后,嵇崇从安大学士口中得到了这么一句话,
“木有本,水有源。”
本?源?
嵇崇脑中不断萦绕着安大学士的话,出大学士府,去了御史台。
何为本,何为源?
嵇崇脑中灵光一现。
太子是因太子妃被弹劾之事而不豫,想要太子消气登基,他们的奏疏里夸什么太子,应当夸太子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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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几日里,自御史台起,朝臣们陆续上书,而众臣僚的口径出奇的一致:
“对此次西戎,朔北、南疆以及守卫上京的将士们应论功行赏,其中,太子妃当居首功。”
“太子妃兵不血刃拿下西戎;控制西戎让突厥孤立无援,太子妃还带人深入突厥腹地奇袭突厥汗王,致突厥可汗重伤;太子妃拿下益州王府,结束了益州妄图分裂割据于大夏之外的乱局,太子妃对大夏之功劳数不胜数……”
众臣的奏疏里无不对太子妃秦烟极尽溢美之词地歌功颂德。
此等奏疏在太子的书案上垒了高高的几摞之后,太子对朝臣们的提议点头应允,而后命兵部和礼部拟定赏赐的名单和内容。
礼部将拟定赏赐的奏折递交太子府,而折子被送回时,上面添了太子封湛的一条批复:
“将西戎和益州赐为太子妃秦烟的封地。”
此消息一出,满朝皆惊!
整个西戎和益州作为太子妃的封地?
虽说这两个地方被拿下,太子妃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这是否有些过了……
很快,内阁和翰林院拿出了一套说辞,让这些对给太子妃定封地似有异议的臣僚们闭了嘴。
“大夏开国之初,高祖也曾给共患难过的皇后定下封地豫州,只因多年后皇后逝世,豫州才被收回而已。”
朝中的反对声音逐渐消失。
但谁人不知,搬出高祖,不过是太子殿下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给太子妃这极大的体面,而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高祖同其元后是公认的伉俪情深,看来,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也不遑多让。
想当初萧太后也只是将益州封给自己老友,这才勉强给太后自己留了个后手,没想到太子殿下却直接让益州和西戎成为太子妃的封地。
传言中的太子殿下极宠太子妃,应是不假。
奉天殿颁出由礼部和翰林院共同拟定封赏诏书,并昭告天下。
而太子妃被赐予西戎和益州两处封地,这个消息,又会让多少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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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软了口,命礼部和钦天监着手准备登极大典和立后的仪程。
朝臣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太子府紧接着传出另一则消息,让满朝又是一惊。
太子殿下即将巡幸西北。
在太子殿下西巡期间,命晋王留守上京,代行监国之责。
晋王封羡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被太子委以重任,虽说满朝都是太子的人,他这监国也只是流于虚名,并无多少实权,但太子这个举动,似乎给了他一个或许能够安稳度过后半生的信号。
此次太子西巡规模浩大,扈从的赤峰军兵将共计五万余人,参与人员为数甚众。包括六部部分官员,随行人员里面还有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安世风和户部尚书杜贤。
户部尚书杜贤同去,是因为太子殿下命他前去视察西戎和益州,以及同西域的商路。
而礼部尚书安大学士的任务,却是同迎接秦烟这位即将登上后位的太子妃有关。
太子的这场西巡,说是为公不假,但另一个原因也是真。
太子殿下是要亲自去迎回太子妃啊!
七月末,祭天地、社稷、太庙和孝陵,西巡队伍从上京城出发,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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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
封湛是在傍晚时分上的山,即将见到让他思念成魔的女人,封湛一刻都不想再耽误。
彼时,秦烟正斜倚在万雪斋院子里的一张软塌上,由身旁的沈莹摇着扇子,乘着凉。
整个梅山,从山顶到山底,都守着秦烟的人。
在万雪斋被秦烟强行征用之后,遗山大师便面色难看地又去四海云游了。
离开时,遗山倒是有些疑惑。若照往常,小烟烟来他这儿都是独来独往,但此次却是声势浩大,所带护卫如此之众,还真不像是小烟烟一贯的风格。
以她的身手,还需要这么多护卫?不至于啊!
遗山想不出个所以然,摇着头下山而去。
哎,经此一遭,得另寻一处山头隐居咯。
而太子上山的消息,秦烟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已收到。
这个男人……
封湛步入院子后,一眼便看见了歪在软塌上的女人。封湛眸光一暗,遣退了院中的所有人。
沈莹在离开前,神色略有些纠结,她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仍在闭目休息的自家主子,最终沈莹还是没说什么,同宋执一道出了院门。
那个消息,应该由主子亲口告诉太子殿下吧。
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向秦烟走进,男人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封湛向秦烟俯身,霸道而热烈地吻向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的女人。
一吻过后,封湛上榻,将秦烟揉进怀中,纾解着他的思念。
这些日子,他只有偶尔在梦中才能……
秦烟动了动身体,用手轻轻隔开了腹部同男人坚硬身体的接触。
封湛没有错过秦烟这个细微的动作,他剑眉轻拧,
秦烟,是在抗拒他?
封湛眸眼微眯,俯身又是一吻。
二人周身都渐渐升起热意,唇齿分开时,封湛的薄唇贴住秦烟的耳廓,低哑出声:
“烟烟的身体记得孤。”
秦烟因封湛在她耳边的低醇磁性的嗓音而有些发软,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秦烟单手护住腹部,一手撑在封湛坚硬的胸膛上,准备起身。
封湛眸色微冷,他不觉得秦烟是在和他闹别扭。
秦烟似乎,有些心事?
封湛一手将女人按回怀中,低声道:
“西戎和益州将由你掌管,烟烟自可明目张胆地养兵。”
“孤不会折断你的双翼,不论今后发生什么,烟烟都不必惧怕。”
“烟烟,跟孤回去。”
但怀里的女人依然没有反应,封湛心中一凉,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只有□□了,幸而这女人对他的身体还算满意。
封湛翻身将秦烟压在身下,薄唇贴住秦烟嫩白的颈边,哑声道:
“烟烟,唤孤师兄。”
而封湛手上的动作才刚开始,就被秦烟猛地推开。
封湛皱眉俯视着身下的女人。
连美色都不管用?
秦烟看着男人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轻叹一声开口:
“我不回去。”
封湛周身瞬间升起一股冷气,
这女人,不要他了?
封湛正准备俯身再动作,身下传来秦烟的一声低语:
“胎还未稳,此时还不宜长途颠簸。”
封湛的动作瞬间顿住,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烟。
是他听错了?
但封湛还是条件反射般以掌撑住榻面,迅速起身,离开秦烟的身体。而封湛视线却一直落在被秦烟用双手护住的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