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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小九虽然懵懂任性,但心里有分晓:若是娘的话都不听,又怎能算是爱娘了?
    碧云更深知,怀里这只刚懂人事的小蹄子,若是硬压着性子,早晚要搞出事情。
    当夜,碧云手口并用,使出浑身解数,又给小九弄泄了两次。小九性器酸软,再硬不起来了,碧云便给小九洗了身子,背着她回房。
    小九身体娇虚,刚一躺下,哼唧两声就睡去了。碧云坐在床边,牵着徒儿的小手,眼睛看不够,心里爱不完。
    若小九是寻常姑娘小厮,碧云哪里还会守到这时,早就劈开双腿,吃干抹净了。
    只是这柴小九,并非是寻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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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小九这姓,便不寻常,乃是周世宗皇帝柴荣后人。
    想当年,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取了柴家江山。当时小皇帝柴宗训年幼,与老太后相依为命。
    太祖恐天下人笑他欺侮“孤儿寡母”,便下旨厚待柴家后人,赐“丹书铁券”,许柴家“有罪不问刑,杀人不犯法”。凭这“丹书铁券”,柴家代代繁盛,富甲一方。
    待到徽宗皇帝时,柴家乃是柴皇城柴老爷主事,家里泼天似地富贵,说不尽的荣华。但唯有一件憾事,柴老爷年事已高,却没半点子嗣。于是柴老爷每日烧香拜佛,求老天赐一点香火。
    天可怜见,柴老爷70大寿之时,家里的九娘生了孩儿,便是我们的柴小九。
    不等柴老爷高兴,产婆禀说,这小九儿,腿间光秃秃只有一点儿肉丁,是个“天阉之人”。
    柴老爷听闻,长叹天意难违,黯然泪下。转念一想,不妨日后把这小厮送进宫里,做个太监,家里用钱打点,来日亲近龙颜,也是一样光宗耀祖。便转忧为喜,叫人发下帖去,在家里大排筵宴。
    当日,各路亲朋好友皆来贺喜,其中有一人,乃是柴老爷侄儿,名唤小旋风柴进。此人专好结识各路英雄好汉,见多识广,文韬武略,风土人情,无不知晓。
    柴老爷把小九儿生来“天阉”,来日打算送进宫里做太监的打算,都给贤侄说了。
    柴大官人闻言,凝眉沉吟许久,把小九儿抱在怀里,察相观貌,揉身摸骨,摆手道——
    此儿乃是不祥之物,若不早日送到别处寄养,恐给家中带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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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柴大官人前些时日,招待了个西域的行脚僧人。临别时,那僧人说:这几日酒饱肉足、席净塌软,贫僧无以为报,给大官人留几句趋福避祸的口号。
    说罢,僧人倒拿起院中笤帚,在地上划了四句,转身扬长而去。
    柴大官人再看,只见写着:坤造浑阴体,一点是龙根,在家招破煞,出门乱国纲。
    大官人想了半日,全然不可解,便叫人抄下来,想着日后再遇高人询问。
    如今,柴大官人见了襁褓中的小九儿,霎时茅塞顿开,指着说道:摸骨可知,这孩子并非小厮,乃是女儿身骨,腿间多那一点物事,便正合了前两句,还是小心微妙。
    柴老爷听了,嘴上答应,心中不以为意。
    谁知不出半月,家里真出了事。朝中高太尉兄弟高廉的舅子,霸占了柴老爷的产业。柴老爷与其理论,反吃了打,家中也被人打砸。柴老爷气不过,竟一口气没上来,呜呼哀哉死了。
    柴进柴大官人听闻,忙赶来料理后事。大官人如何跟高家评理不提,单说这柴小九儿,大官人认定,柴老爷出事,正应了那四句口号,张罗把小九先送到别处寄养,日后再做商议。
    大官人又思量,小九身非常人,不好送给寻常人家。思来想去,柴大官人便带着小九,去京师城北的叁圣山,拜访里面的“苏才人”。
    原来,苏碧云本是先帝晚年收的一个小嫔。先帝驾崩后,苏碧云伙同几个太监宫娥,伪造文书,弄一笔钱出宫,霸占了叁圣庙,以烧香修道为名,结交城中妇女,做些吟风戏月,送暖偷寒的勾当。
    柴大官人与苏碧云略有交情,知道她好仁而无断,疏放而少察,另有一点,便是专爱各种淫奇诡怪。不论何人何事,只要新鲜稀奇,就喜笑颜开,来者不拒。
    果不其然,柴大官人讲明来意后,苏碧云不假思索,满口答应,把小九收在身边为徒,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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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荏苒,小九长大成人,容貌出落得窈窕俊俏,心性更是聪明伶俐。
    苏碧云糊涂粗疏,对小九一味骄纵宠溺,但小九天生心性良善,通情达理,自己那师娘没分晓时,小九还会反过来数落她。
    两人情同母女,自不必说,眼下又要贪尝云雨,可谓“亲上加亲”,便是斧劈刀砍,也难断开了。
    事到如今,碧云唯一担心的,便是当年柴大官人所说,老和尚给小九儿下的四句谶言。
    当年收小九时,苏碧云正是猖狂放浪的年纪,全然不管这些,收了小九后,也没出过事情。
    如今碧云命奔不惑,对天地人情,多了几分敬畏之情。虽说这些年未见灾祸,可那谶言说的是“在家招破煞”。若自己真跟小九做长久相处,无论是母女也好、夫妻也罢,可就是一家人了,那“破煞”是否就会接踵而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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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小九正在床上酣睡着。苏碧云守在床边,一刻不停地摸索小九的纤手。
    打十叁岁知晓人事起,碧云吃过见过无数,夜来海誓山盟,天明恩断义绝,逢场作戏,数不胜数。也不知是老来心软,还是命中注定,碧云唯独觉得小九与众不同,是她的心头肉,脊中髓,光是想到离散分别,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九儿……”碧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就算你把娘害死,娘也心甘情愿……”
    仿佛心有灵犀般,小九身体微微动了下,含混地叫了声“娘”。
    碧云低头,轻吐丁兰,舐去小九嘴边的口水,又轻吮了口嫩嫩的娇唇。
    腥甜的滋味在碧云嘴里散开,她反倒忧愁起来:若自己不在,小九一个人,又如何在这没分晓的世上生活了?
    想到这里,碧云放下徒儿的小手,秉烛起身去桌前,舒纸研墨,写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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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碧云起床,睁眼便见小九在床边请安。
    小九伺候师娘梳洗,吃茶水点心。碧云叫小九一起吃,因问道:“九儿,娘昨晚交待你的事情,可还记得了?”
    “九儿记得。”小九答道,“娘昨晚吩咐我,去城里的‘断钗阁’里,找一位‘唐花主’,讨娘借给她的一把‘伤官败名刀’。”
    “不错。”碧云点头,双颊绯红道,“九儿昨晚按着娘,说的那些混账话,娘也记得呢……”
    小九一听,连忙噗通跪倒:“九、九儿昨晚一时糊涂,娘饶恕则个……”
    “这也是娘的不对。”碧云轻呷茶水,柔声笑道,“九儿本就是大人了。只是娘一味溺爱,耽误了九儿。今日,娘要差你一人,独自下山办事,不知九儿敢答应吗?”
    “娘既信任九儿,九儿必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九磕头道。
    “什么死不死的,莫说这些哄人的疯话。”碧云强忍笑意,“九儿,你可知道,那‘断钗阁’是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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