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禾无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的样子,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走在前面的许复脚步停了下来。
吴钥赶紧弯下腰:“喂,你怎么了?”
邵禾再抬头时眼眶已有泪水在打转,她看向吴钥:“我肚子疼……”
在这一瞬间,吴钥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除了面前的这个人,世界上其他所有都褪了颜色。直到他被跳起的邵禾用大力推倒在地,他才能再次听到周围的喧嚣。他听见邵禾激动的冲向前方不远的人,死死抱住对方的腰大喊:“哥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吴钥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被许复伸手拦住,他看了一会那个人,轻声道:“是游承远。”
游承远有种自己被一只“咯咯”叫的大公鸡抱住的错觉。他身边的人果断自觉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邵禾自觉如芒在背,完全不敢回头看,扒着游承远的袖子:“你是要回Z市吗?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我——我钱包被偷了。”
游承远抬头扫了眼站在对面正盯着自己看的那些人:“你认识他们吗?”
邵禾赶紧摇头:“不认识,可能是一群神经病。”
吴钥一直看着邵禾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车里,从他的视线彻底消失。从她跑开,她一次头都没回,就像他们真的只是毫不认识的陌生人。
邵禾从找到游承远“求救”便知道肯定会有被盘问的时候,不等游承远发问,她果断老老实实交代了全部事情,最后为了表现自己的悔过意识,加了一句:“我以后见到受伤的人,一定第一时间打120。”
游承远嗯了一声:“还有呢?”
邵禾想了一会,很不确定的问:“离远点打120?”
游承远无奈:“为什么不在觉得危险的时候告诉我们?”
邵禾啊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会给你们添麻烦吧。我妈知道了肯定也不好受,反正,反正最后我还是跑掉了嘛。”
不是因为觉得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所以才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觉得告知了对方好像就在道德绑架对方似的:真的来救她,多少会觉得这个人真麻烦啊;不来救,似乎心里有些过不去。所以就还是不说了,反正她也会到车站。
游承远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曾经某个晚上,他在阳台看书时听到楼下房间传来的笑声夹杂着捶床的声音。他总是误判这个人。一开始他以为她很沉默;然而她不是;他又以为她很开朗;然而也不是。她就像一片青色的树叶,你以为一眼便能看穿,但某个时刻,在阳光的折射下又显现出另一种瑰丽的纹路。
“不是麻烦,也不会觉得麻烦。”游承远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也许我这么说很失礼,但很多你觉得很复杂的事,在我们看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如果你在出租车上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人去接你,后面便不会有那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如果今天你没有遇到我,如果对方以你为人质索要赎金,这虽然也不算什么很难解决的事,但会比一开始解决掉复杂一些。所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不要犹豫的告诉我。”
邵禾张了张嘴:“真的可以吗?那……那能不能帮我买个手机,我的手机丢在他们那里了……”
感谢万能的iCloud,邵禾一点点仔仔细细把贴纸重新粘到手机后盖上,等同步完成后,打开手机,壁纸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漫画人物,仿佛这就是她原本的那个手机。邵禾放下手机,躺回酒店床上使劲滚了两圈。
邵禾小时候经常爱乱搞邵瑜的衣服、首饰,邵瑜气的每次都要打她屁股。后来沉安平教了她一个绝招:哭。在邵瑜要动手的前叁秒让眼泪充斥眼眶,但是要控制住不能让泪珠落下来,坚持叁秒,邵瑜绝对不会再揍她。
今天她在机场看到游承远时,差点就要喊名字,但是一来她害怕自己直接被拖走;二来机场声音嘈杂,她怕游承远听不到,只能假装肚子疼,再用上这个“绝招”,果不其然成功了。看来这个方法不止对邵瑜管用嘛。
邵禾又在床上滚了两圈,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后,拿过放在床边桌的手机,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你会后悔的。
邵禾冷笑一声,飞快打字:你姑奶奶我已经后悔的快死了!救了一个神经病白眼狼,哪个正常人能不后悔!滚蛋吧你!一群神经病!
发完短信后,邵禾立刻把对方拉进黑名单,想想觉得还是不保险,直接将手机设置“白名单模式”,即收不到任何非联系人的信息与电话。
吴钥在换了一圈手机后,还是无法发给对方任何信息、也无法打通电话后才意识到对方是设置了白名单。他气的简直想把手机砸了,结果一边的小弟唯唯诺诺道:“大哥,这是我的手机,您还是还给我吧。”
许复进来的时候,吴钥正在大厅以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后,立刻活了过来:“他们还没离开香江吧?”
许复看着眼巴巴的吴钥,一股无名火起,语气也变得不耐烦:“是没离开,但是十亿美金。”
“什么?十亿美金?那小子这么敢开价?那女人是钻石做的吗?钻石做的也不可能这么贵啊……哥,你借点钱给我吧……”
许复从未如此无语过:“游承远这次来香江考察项目,在考虑十亿美元的融资。你敢动他的人?”
“为什么不敢啊?”吴钥满不在乎道:“不就这点钱吗?”
许复简直想敲开吴钥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十亿美金是不多,但是有了他,其他人也会愿意在香江投资,到那时,规模远不止数十亿。他懒得再跟吴钥说话:“我要出去吃饭了。”
吴钥反应很快:“是不是和游承远?我要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