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人和物飞快地往后退,车子呼啸着朝目的地驶去。
田蓝想到了1998年修订版本的《新华字典》上的例句: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对,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因为我们都在践行着为人民服务。
第156章 番外:我们的80年代
番外:我们的80年代
主持人:好, 欢迎大家来到《时空穿梭机》,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回到80年代。首先,请诸位嘉宾谈一谈对80年代的看法。
嘉宾秋秋:笑, 80年代我还没出生呢,没亲眼看过。我的概念就是科学的春天,科技元年。因为那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妈妈生活的年代。他们说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时代,所有人都孜孜不倦地学习,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汲取科学文化知识, 所有人都热衷搞技术革新。包括我外公外婆,他们是农民,当时没有现在的高科技手段,都是用最原始的温度计这些来测量气温还有土壤的湿度。我妈当时才上小学, 刚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得把这些数据记录下来,厚厚的一大本, 就是最原始的统计资料。一种新筛选出来的农作物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有怎样的生长情况?就是用这种方法,全国各地共同努力,每个人都是研究员,最终获得了大量的宝贵的一手资料,作为最确切的参考资料帮助农学家们筛选种子。我外公外婆到现在还说,我们国家号称世界种子库, 有他们贡献的力量。
嘉宾小瑞:这点我赞成。我们家算工人世家,几辈子都是工人。我妈说那个时候工厂的电视大学一下子就特别火爆, 几乎全厂的人都天天过去上课。那时候她还很小, 觉得看电视很好玩。结果她三门外语都是在童年时期通过电视机打下的基础。他们厂里特别流行搞技术革新, 就连工人盖厂房, 都要琢磨砌砖的技术。谁能又快又好又省地把墙砌出来, 所有人都要竖大拇指。更别说日常生产工作,大家都流行怎么节约怎么高效,谁找到了窍门都会跟工友分享。然后车间开会的时候,就讨论这些,大家再共同实验,得出结论之后,全车间推广,全厂推广。各个地方不是有工人俱乐部吗?那会儿大家除了过去休闲唱歌跳舞啊之类的,主要还是技术交流。
嘉宾小航:哦,我想起来了。电视大学那个《咱们工人有力量》的专题,是不是就在工人俱乐部拍的?
嘉宾小瑞:没错,那会儿我爷爷已经是8级车工了,他不仅在车间带徒弟,还拍了电视大学的录像,跟大家共同分享技术心得。我上大学的时候,我舍友爸爸过来,说起这件事,还开玩笑让我喊他师叔。因为他自认是我爷爷的徒弟。就是跟着电视节目学习的时候,看到了我爷爷做示范,觉得当工人特别帅,高中毕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考了技术学校。他们家本来都是老师,还指望他子承父业呢,他就这么叛变了。
主持人:我发现这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以前人们觉得工人五大三粗没文化,哪里有教书先生体面气派。现在很多地方也这样想。包括一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即便蓝领工人的收入要比一般教师甚至大学教授的收入还高,但大家仍然认为后者更体面,更有社会地位。
嘉宾秋秋:那肯定的呀。教授有发展前途,工人的未来一眼看到头。如果我们的社会也是这种状态,那大家肯定会觉得小瑞他同学的爸爸做了不明智的选择。其实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大家看到发展前景,知道自己付出劳动就有收获,那不管干什么工作,都是愉快的。也不用想太多有的没的,考虑到自己的天赋、性格特点以及爱好就行了。
嘉宾小航:这是我们的幸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起来简单,其实挺难的。这都是80年代给我们打下的基础,让40年后的我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路。
嘉宾柯柯:我不同意你们的说法。
主持人:噢噢噢,来了来了,我还担心我们的话题太无聊,柯柯睡着了。好,现在把话筒给你,请开始你的表演。你的看法是什么?
嘉宾柯柯:我认为什么科学的春天科技园年之类的,实在是言过其实。包括大家刚才讲的全民投身到科学研究这些工作都来,其实在五六十年代,人民公社时期,尤其是知青下放之后,就已经普遍存在了。比方说公社工厂办大学,再比方说,很多生产队都有自己的技术员,不仅仅是从上级单位领种子、农药、化肥这些。他们真的承担农业生产的技术指导工作。像是做654菌肥,做糖化饲料,都是日常。她们当中还有很多人从农业学校、农业研究所拿了自己开始做各种粮食的杂交实验,最常见的是小麦。我们家乡那边有种小麦,耐旱抗盐碱能力很强,就是下放知青当了生产队的技术员之后,持续的整整10来年时间,不停地试验筛选再种植再选种,最终筛选出来的。那个小麦磨出来的面粉口感特别好,在我家乡大面积种植,适应性很强。1978年知青大回城的时候,他获得了招工的机会,可以回大城市。但因为他的杂交小麦工作正到关键时期,他舍不得放下农村的事业,硬是咬牙坚持留守农村。又干了整整5年,才算把这工作告一段落,然后去考了研究生。毕业之后,他拒绝了外国公司的offer,重新返回我们家乡,去农科站工作,开始推广小麦品种。我们家所在的生产队,当年种了这个新品种,平均亩产增收了500斤,当时都轰动了。我觉得说80年代是科技元年,那完全不尊重前辈们的付出。无论是两弹一星还是其他的牛胰岛素以及青蒿素这些,都是80年代之前就出了成果的。也都可以说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嘉宾秋秋:这个,我赞同。那你得承认,在此之前你说的那些,那个年代的工厂大学我不知道。但公社大学我是知道的。我堂舅,也就是我堂爷爷家的儿子,当时被选去了。但说实在的,他并没学到什么实在的东西,因为老师本来水平就不高。教人喊口号倒是挺厉害的,但口号不能当饭吃。两年公社大学一上完,我那堂舅变得夸夸其谈,而且不愿意劳动了。我堂爷爷说他打他,他就穿着鞋袜直接往田里跳。南方水田啊,那个时候穿不上鞋袜的人太多了,家里有干净的新鞋袜,大家都宝贝的很呢。他就这么跳下去。差点没气死我堂爷爷。
嘉宾小瑞:事实上就是他喊的高调子和现实情况并不相符,所以他自己都不相信。我估计他可能是希望通过上公社大学脱离生产劳动,结果还要回到原点,所以无法接受。
嘉宾秋秋:他也说他没学到什么东西。本来基础就特别差,然后公社办大学,当时我们国家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少的可怜,这样的大学师资情况可想而知。条件不成熟,搞得再热闹,也没现实土壤可供它生长。到最后,注定了会失败。
嘉宾陈晨:我同意这个说法,搞教育,老师和学生都不可或缺。老话说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起码得有人领路,才能事半功倍。不然给你一本《量子物理》,你一点基础都没有,又没人教你,你自己硬啃,要怎么啃下去?牙都磕坏了。
嘉宾小航:所以才说八十年代是个关键的转折点。大家学习的热情有了寄托的点,没被浪费掉,才促成了后来的科技成果大爆发。我们看现在看到的大飞机、航母、驱逐舰等一批大军舰还有导.弹这些,以及计算机技术,基本上都是在80年代取得突破的。
嘉宾柯柯:这些也可以说是之前积累的成果的大爆发呀。大家闷头干了20多年,突然间把东西拿出来,直接闪瞎了世界的眼。
嘉宾小瑞:我不这样认为。80年代的突破是方方面面的,不仅是各种高端的设计呀以及核心技术,还有工业基础的夯实,现代化企业全面质量管理都是从那个时期开始的。包括我们国家现在随处可见的温室大棚,管道引水,喷灌、滴灌、夜间浇灌,让对土壤盐分有不同要求的作物轮作这些,同样是在80年代全国推广的。就是底子再厚,也没办法一下子喷发成这样。
主持人:我觉得你意有所指,你想说什么?舞台给你,话筒给你,请开始你的表演。
嘉宾小航:笑,他一开始就说了,电视大学嘛。80年代和之前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电视大学。
嘉宾柯柯:我反对,最早在60年代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电视大学。从1960年到1966年,北京电视大学培养了5万多名学生。80年代的电视大学不过是前者的延续。
嘉宾小瑞:那能比吗。60年代的电视大学是什么规模?80年代又是什么规模?上课老师水平也不一样啊。
嘉宾柯柯:你对60年代有什么误解啊?当时的电视大学水平一点也不低。北京大学负责数学系和中文系的教学;北京师范大学负责物理系、化学系的教学;北京师范学院负责办预科。赵朴初、季羡林和王力这些教授都是去上过课的。你要是认为这个水平低,那我无话可说。至于规模小,那是因为生产力的限制。
嘉宾小瑞:你非要跟我杠吗?你难道不知道80年代的电视大学有多神奇?你说的这些名校的教授都跟着学的。当时大学课堂是以电视大学为主,专业老师只能充当辅导员的角色,在教室里负责给没有听明白的同学答疑解惑。有的时候,因为电视讲授的知识过于先进,一位教授解决不了学生的疑惑,整个教研组的人共同讨论,反复揣摩,将录像翻过来倒过去地看,最后才敢给学生做解答。你刚才提到了这些大学还有教授,当时也是这么做的。这在全国都达成了共识,我们必须得学习最先进的知识,不能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这样,你还认为80年代的建设大学仅仅只是在60年代基础上的延续吗?
嘉宾小航:当时应该是全民都上过电视大学。为了方便大家上学,那会儿国家好像还拿出了专项资金,硬是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实现了村村通电。几乎每个大队都有1~2台电视机,这些钱有的是国家专项基金,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城市居民以及海外华侨的捐赠。大家掏腰包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有学习的条件。这种规模和速度,就是放在眼下,全世界也没几个国家能实现。
嘉宾秋秋:好了,你们别打转转了。其实核心是内容,因为内容好,非常难得,所以国家才能在经济条件那么差的情况下愣是咬牙掏出了这笔钱,来促进全民教育,好让大家都感受到知识技术的魔力,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
嘉宾小航:啊,我要被你们急死了,说到电视大学,你们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
嘉宾秋秋:笑不活了,你说具体点儿,到底是哪种传说?
嘉宾小瑞:笑,装什么傻呀?当然是关于80年代电视大学的传说。好家伙,听说啊,那个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小叮当都要甘拜下风。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无所不及,就没电视大学不知道的事儿。比最神奇的信息库还厉害,而且还会对你精准输出。我外公和我外婆,当时他们一个在工会工作,一个是医生。我外公上的课就是计算机知识,到了我外婆,什么妇产科学,什么新生儿学,一下子嗖嗖嗖全跑出来了。我外公还好说,基本上工作时间固定,除了加班都是朝8晚5。但我外婆是医生,要经常值夜班,下班回家时间根本不固定,补觉补多久也说不清,但无论什么时候她打开电视机,出现的永远是她最迫切想要学习的医学课程。
嘉宾秋秋:真的吗?真这么准啊。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吗?我还以为是因为看的人多,形成的念力大呢,所以才能把电视节目吸引过来。那时候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家没有自己的电视,有的是在大队看,有的是在街道居委会看。都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的,几乎讲的都是实用的知识。比方说怎么给种子催芽,比方说怎么手工制作毛衣机。
嘉宾小瑞:就是啊,精准输出,全是你切实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们现在生活条件要比80年代好很多,可以说我们在享受着前人奋斗的成果。但我真的想讲,我特别羡慕我爷爷奶奶的他们那一辈。因为他们真的好幸运啊。甚至到了不用他们自己去纠结的地步,电视机都能告诉你,你现在最需要干什么?这真的很幸福啊。像我这种选择困难症患者,实在太需要它了。有了它,我就不用担心自己选错了,我也不用患得患失了。
嘉宾秋秋:求同款,我也特别需要这个电视机。我连考研选什么专业,现在还在纠结中呢,老害怕自己走错了路,真需要有一盏灯在前面引着我往前跑。
嘉宾小航:谁不想要啊?选择太多,也很痛苦的。
嘉宾柯柯: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之所以认为那个电视机选的特别准,是因为他给了人心理暗示,这就是老天爷给你做出的选择,不管碰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勇往直前。所谓豁出去了,遇山开山,遇海过海,什么艰难困阻都不放在眼里。与其说是你在你选择的方向的确有天赋有发展前景,不如说是这种心理暗示导致的执迷不悔让你能坚持下去,最终的确取得了成果。这完全是明摆着的事。所有的努力肯定都会有回报,区别不过是回报的大与小而已。我觉得你们实在神话了80年代的电视大学。完全没必要。
嘉宾小瑞: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家的长辈吧。真的一点不夸张,它几乎涵盖了当时全世界最先进的知识,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拿不出来的。
主持人:笑,这个我还真听说了。带我入行的师傅当初就是跟着电视大学学习如何当一个节目主持人的。他说当时的课程特别繁杂,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人多力量大,一个教室里倾向于学某种内容的学生,占绝对人数优势的时候,他们肯定能如愿以偿。
嘉宾秋秋:那你们觉得80年代电视机是什么?会不会真的是外星文明?我记得美国还有当时的苏联最近解密的一批档案里就提到了80年代他们发现了外星人的踪迹。
主持人:80年代的确很流行搞各种超能力的研究。包括外星文明这些,确实很有市场。当时的头号大国美国和苏联在这方面投入了不少时间精力还有金钱。不过到最后也没告诉我们有没有外星人。
嘉宾小杭:我认为不是外星文明。假如真的是外星人在地球搞实验的话,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国家呢?论实力,那个时候的美苏才是双一流。如果说怕实力太强,实验效果不明显,那还有更多更合适的实验对象。不管从哪一条想,华夏都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主持人:那你认为它是什么?
嘉宾小航:肯定是未来已经实现了的共产主义社会呀。它是回来帮我们的,给我们开外挂,让我们加快发展的步伐。
嘉宾柯柯:你这猜测我觉得站不住脚。80年代,苏联还没解体,世界上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就是苏联。如果是共产主义社会回来找培养对象,那它首选应该是苏联啊。就算不是苏联,东欧还有那么多社会主义国家呢?它为什么不阻止苏联解体,东欧剧变?这二者让社会主义阵营几乎可以说是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嘉宾小瑞:你说的挺有道理的,的确没理由放弃苏联和东欧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知道他会早夭,那必须得想各种办法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嘉宾秋秋: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不能改写正常的历史进程?就好像我们看视频一样,我们可以二倍速甚至八倍速,但我们没办法更改它的方向,改写它的内容。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都是这种情况,方向就是那个方向,最多延缓步伐,但没办法逆转。
嘉宾小瑞:你的说法挺有道理的。看来即便是共产主义社会,它的能力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嘉宾秋秋:唉,你们不好奇一件事吗?80年代的电视大学那么逆天,据说还教人做驱逐舰造飞机。动静肯定闹得很大,其他国家难道就没反应吗?
嘉宾小瑞:怎么可能?我们千万不能小看各个国家搜集情报的能力。尤其是那些特工,他们简直无孔不入。80年代的时候,我们的防范意识还不强。那个“为人民服务”的电视机,你们都知道吧,特别老的,我们家都成了古董了,我家老人还坚决不允许丢。就是现在电视大学课程已经没什么特别了,他们还是相信电视大学。
主持人:你跑题了,我们知道电视机,那电视机怎么了?
嘉宾小瑞:就是被外国使馆的工作人员买回去了呗。
嘉宾秋秋:真的吗?那他们应该也学到了不少先进的技术啊。不会80年代的好多突破都是他们这样搞出来的吧?
嘉宾小瑞:不不不,你听我说完。电视机也放课程,不过放的内容有点特殊。比方说美国大使馆的人一开电视机,那里面播放的就是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的纪录片。日本人看电视机时,看到的内容就变成了731部队的罪行。像欧美其他一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看到内容就是他们的第一桶金,是用怎样的血腥手段弄到手的,还有就是资本主义究竟是如何包装出了温情脉脉的外衣,继续剥削劳动者。反正就是各种揭伤疤,让人狼狈不堪的大揭秘。
嘉宾秋秋:他们不闹腾吗?在华夏的电视机上看到这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太丢脸了啊。要上升到外交事件的。
嘉宾小瑞:别说了,他们根本没证据。说是中国录制的电视课程,那你得人证物证俱在呀。他们拿了录像机过来,想把课程录下来。结果一连上电视机,电视机就黑屏。后来没办法,还是用摄像机拍的,直接对着屏幕拍,倒是留下的影像资料。可惜没等他们跟我们政府提出抗议,尴尬的事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影像资料曝光了。在世界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愤怒地走上了斗争的道路。大家突然间发现,人民永远不能放弃权力,否则人民永远受剥削。
嘉宾柯柯:这是六七十年代革命输出的结果。那个时候世界上各个国家几乎都有红.卫兵,包括日本好几任首相都是红.卫兵。并不是说80年代他们才起来的。
嘉宾小瑞:你说的我也知道,但那个在70年代末期就已经式微了。很多人感觉美梦破碎,选择了放弃。后来出了录像带事件,革命浪潮才进一步掀起。80年代我们国家就不再搞革命输出了,所以就很奇怪,世界运动如火如荼,我们的革命全是忙着搞技术革命,搞管理革命,连口号都不怎么喊了。
嘉宾秋秋:我听到过一种说法,就是说东欧剧变跟苏联解体发生的时候,我们国家之所以没出事儿,是因为大家实在太忙了。要么忙着工作,要么就是忙着学科技知识,根本没时间听别人忽悠,人家自然也就忽悠不到我们了。
嘉宾小航:不厚道啊,这样讲。其实我还是很同情东欧和苏联人民的。他们是为了获得人民的权益才斗争的,结果却陷入了更大的骗局。而为了面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背叛是明智的,他们又拼命地否定曾经的美好,甚至到了不惜诋毁自己历史的地步。现在就算有很多人后悔,但你要跟他们说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们又咬牙切齿的,表现的坚决不愿意。我估计你刚才讲的那个公产主义过来帮助我们进步,而没有选苏联和东欧,可能跟这方面的社会情绪也有关系。
主持人:好了,时候不早了,抱歉,我们的直播今天到此为止。下一期我们《时光穿梭机》瞄准的还是上世纪80年代。欢迎大家给我们发弹幕,踊跃发言,跟我们说说你们眼中的80年代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想跟大家分享。所有的一切,我们都欢迎。让我们从一个个小细节出发,构建出真正的80年代。好了,时间到了,再见,祝大家今晚都有个好睡眠。我们明晚同一时间,再见。
第157章 番外:我们的80年代(二)
主持人:亲爱的朋友们,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时光穿梭机》,跟随我们的嘉宾一块穿越回80年代。今晚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说到80年代, 你第一个想到的是黄挎包还是牛仔裤?是□□镜还是的确良?欢迎大家踊跃发言,谈谈你眼中的80年代。下面,有请我们的嘉宾跟大家打个招呼。我们今晚先聊什么呢?
嘉宾秋秋:其实昨晚结束了睡觉的时候,我刷到一个视频,就是苏联解体30周年。我一直在思考, 苏联解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一个那么强大的国家,就好像一栋大楼,钢筋铁骨的,没那么容易坍塌。看的时候, 我特别难受,为曾经的苏维埃难受。
嘉宾柯柯:还用说吗?因为出现了叛徒呀,最伟大的国度里出现了最卑鄙的小偷。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自己人反手一枪,才是最凶狠最可怕的。为了讨好他们的新主子,他们迫不及待地肢解了苏维埃,毁了这个伟大的红色国度,毁了无数无产阶级看到光明的希望。
嘉宾小瑞:我的观点跟你不太一样。意识.形态的斗争失败固然是苏联解体的导火索,但根本原因是这个国家本身就出了问题, 而且问题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小白桦商店?
嘉宾秋秋:这是什么商店?卖军火吗?
嘉宾小航:笑,你脑洞也太大了, 这是苏联的秘密商店, 专门为“我们的公产主义贵族”服务。只有持“卢布证券”的人才能进去买东西。卢布证券是指用外汇换来的特殊卢布, 一般人得不到, 有门路的政府官员、外交官、还有记者知心人才能弄到卢布证券。在这些店里, 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特供商品,比方说普通人基本上买不到的鱼子酱、鲑鱼以及出口的伏特加。还有进口的美国香烟、苏格兰威士忌、法国白兰地、意大利的领带、法国香水、日本录音机这些。虽然后面的这些,在他们宣传中被当做资产阶级享受的堕落证明,但实际上,是上层专供。一方面大声对老百姓说,这些不好,是魔鬼,碰到就会堕落。一方面自己迫不及待地享受,似乎半点都不怕被腐蚀。想想都觉得很滑稽。
嘉宾小瑞: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啊。当然不能过跟普通人一样的日子,也不怕跟普通人一样被腐蚀。在他们心中她们高人一等,他们已经实现了公产主义,用成千上万人的辛勤劳动来供养他们实现的公产主义。
嘉宾柯柯:这是西方资本主义堕落思想对苏联持续不断地腐蚀的影响。这是冷战时期的一大特点。所以我说苏联是死于意识形态宣传的失败。
嘉宾小航:那你未免有点太看得起苏联的外敌了。真正让这个钢铁巨人倒下的,就是从内部开始的腐蚀。苏维埃的上层社会也就是特权阶层从很早以前,在冷战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为这个政权掘坟。二战以后,苏联出现了嬉皮士,不过这个嬉皮士要打个大大的引号,因为一般我们认为的嬉皮士鄙视物质享受,但苏联版本的却是因为他们用不同于一般老百姓的服装来区别自己和人民群众不一样。我们都知道战后的苏联也要重建家园,物资极度紧缺。有资格进入圈子的,基本都是高干子弟。一般人想玩这些,你连行头都置办不起。只有特权分子才能获得这些充足的物资,来彰显他们的个性。而且他们享受特权,不担心自己的出格行为会遭来牢狱之灾。
嘉宾柯柯:你不能用战后的特殊情况来说明问题。战争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尤其是苏联这样被德国进攻侵略的国家。我认为嬉皮士其实是一种文化多元性的产物,不能证明这些高干子弟就是特权分子。我们都知道二战时期,苏联的很多高官子弟同样上战场,并为这个国家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以他们的身份,他们完全可以躲在大后方,好好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
嘉宾小瑞:这二者并不矛盾。在当时苏联特权阶层眼中,他们就是苏联的主人啊,他们当然要保卫这个政权。如果政权消失了,他们也无法再享受自己高人一等的生活。当然,我们要承认当时还是有很多纯粹的公阐党员,慢慢为了红色的苏维埃政权,毫无私念。但我们同样得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当时的苏联已经存在为受不少享受特权的人了。罗曼·罗兰应高尔基的邀请去莫斯科访问时写下的《莫斯科日记》里的内容反映了很多问题。虽然他热情地赞扬了苏联,肯定了苏联的伟大,但他同时指出了苏联存在的新型贵族。作为国家与民族卫士的伟大共阐党人队伍与其领导者们,正在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变成一种特殊的阶级。就连我们普遍观念里出身穷苦特别朴实的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当时也享受着超一流的生活。住在金碧辉煌的别墅里,有超过50人的团队为他们一家服务。每天家里都有差不多10来位食客朋友待着。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国家供养。
嘉宾秋秋:那高尔基肯定很不快乐,他不是那种好享受的人。从他的作品里就能够看出来。
嘉宾小瑞:对,所以他很孤独。他与人民大众脱离了,他失去了写作的土壤,他再也写不出《人间三部曲》这种震撼人心的作品。
嘉宾柯柯: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时苏联这样做是出于对社会精英的爱护,希望他们在良好的生活条件下为整个社会创造更多的物质和精神财富?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是人民自己的选择?
嘉宾小航:吹吧,建议你去看一看《莫斯科日记》,罗曼·罗兰要求自己死后50年再出版的作品。当时苏联普通老百姓生活艰难,贫苦百姓为了一块面包拼命地干活。他们连自己生活都艰难,为什么要去供养精英阶层?劳动无贵贱,他们难道不是在为建设伟大的苏维埃而努力吗?苏联的问题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国内的矛盾相当激烈。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个人认为,苏德战争的爆发缓解了这种人民内部的矛盾。反正让社会各界又团结起来,统一应对外敌。二战的胜利,也是苏联政权的凝聚力达到巅峰的时刻。只是很可惜,战争结束之后,他们没有采取严厉的措施解决特权阶层的问题,反而放任它愈演愈烈。向高级官员在领取了为数不少的工资之外还有数额更巨大的官方红包,交税以及交党费都不把这份钱算进去,还不许往外说。赫鲁晓夫试图控制过官员们的特权,结果他失败了,他被赶下台。他的继任者,为了获得特权阶层的支持,将特权享受固定化并扩大化。可以说,特权分子横行,最终彻底摧毁了苏联的基础。加上经济危机的爆发,人们对这个政权失望透顶。所以最终苏联解体之后,老百姓也就坦然地接受了,并没有站出来用暴力手段去维护那个倒下的政权。
嘉宾秋秋:那已经不是他们的苏维埃了,不属于自己的,人民为什么还要捍卫它呢?
嘉宾小瑞:其实就是在苏德战争期间,这种特权享受的问题依然存在。无比残酷的列宁格勒保卫战期间,德国人将列宁格勒围的水泄不通,死于饥寒交迫的老百姓不计其数。但就是在这个时候,著名的酿酒师斯维德利却在做秘密实验研究制造首都牌伏特加。当时的粮食多宝贵呀,已经饿死那么多人了。结果这么珍贵的粮食不是发给老百姓吃,而是用来酿酒,专供军队高级军官和市委领导。可以说,专供制度的长期存在并且愈演愈烈,就预示着苏联必将走向灭亡。嘴上喊着人人平等,结果你喝着高级伏特加,任凭普通老百姓活活饿死,你这平等不是很可笑吗?当喊口号的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时,他不会对这个政权产生愧疚,相反的,他会越来越痛恨它。认为它是个骗子,等到要做选择的时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它。反正他们已经通过手上的特权,攫取了大量的社会财富。即便这个政权完蛋了,倒霉的也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可以移民海外过富足的生活,他们也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新政权的寡头,继续趴在人民身上吸血。所以说,缅怀苏联不要带滤镜,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直到苏联解体之前,他们还都是纯粹的共阐党人。
嘉宾小航:你说到了首都牌伏特加,我突然间就开了个脑洞,如果当时他们利用农作物的下脚料,比方说高粱壳子玉米秸秆这些来酿酒,说不定矛盾不会这么激烈。
主持人:这个倒有可能,酒糟还能用来做饲料,充分利用。
嘉宾柯柯:我认为这事的可信度有待商榷。他们不至于那么糊涂。再说了,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他们不是自掘坟墓吗?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嘉宾小航:所以说是秘密实验啊。那个时候享受特权的人还是少数,战争威胁太大,政权还不够稳固。能够达到那级别的人少,普通老百姓哪有机会知道屋子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嘉宾秋秋:关于这个伏特加,我听过另一种说法。因为战争过于残酷,所以苏联红军需要伏特加来鼓舞士气,让大家支撑着继续打下去。正因为如此,战后苏联有很多酒鬼,瘾头很大,根本没办法控制。
嘉宾小瑞:我感觉靠酒支撑着打完仗这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跟美国人给士兵越南战争中使用兴奋.剂是一个道理,都是在摧残人命。虽然二者出发点不尽相同,当时苏联算是受侵略的那一方,可同样糟糕。让一堆酒鬼守着重武器甚至是核武器,多可怕呀。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按下核战争的按钮。
嘉宾小航:其实我想过一个问题,苏联之所以解体,关键问题还是粮食危机。在危机爆发之前,它通过输出石油和天然气获得了大量美金,以此来维持人民的生活。经济危机一爆发,老百姓没饭吃了,排长队去买面包,积压下来的负面情绪自然也就膨胀了。那也是国家产业结构出现的问题,为了应对军备战争,民用生产物资被压制了。如果他们的生产力水平足够发达的话,能够保证老百姓有饭吃,也许苏联就不会解体。
嘉宾秋秋:但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说苏联变成人口负增长的国家。
主持人:为什么?不是说已经吃饱了吗,应该不至于到饿死人的地步。
嘉宾秋秋:我的意思是当生产力达到一定的水平,即便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也有一口饭吃,饿死那情况的确基本不存在。但并不意味着这个社会是健康的。以前,因为生产力的水平限制,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标准就是没饭吃要饿死了,与其坐着等死不如直接造反,彻底推翻这个政权。可当饿不死,但又觉得活的没质量,对前途对未来都没期待的时候,那么大家的应对或者说抗议方式就是不生了。活是能活着,还不到自己想寻死的地步,但基本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重复这种生活。大家都不愿意生了,自然就人口负增长。长期持续下去,国家也会消失。
嘉宾柯柯:你们不要跑题,我觉得你们对苏联的评价太过于负面。要知道,苏联很多官员离世的时候,他们的财产少的可怜,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嘉宾小瑞:虽然你没点名,那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我认为遗产少并不能证明他们的生活就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简朴。很简单,他们住的是国家的房子,用的是国家的车子,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国家供给,根本不用他们掏钱啊。他们的确没有这些财产的所有权,但他们享受着使用权。发给他们住的别墅,发给他们用的车子,配给他们的专门服务团队名义上都不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可这又怎么样了?普通老百姓能享有这些官员享有的一切吗?说个不好听的,财产所有权不再他们手上还为他们省了好多事呢,甚至连小偷都不用担心。钱对他来说都已经变成了符号了,连花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当然可以号称自己不爱钱。我真的很反对用这点洗苏维埃没特权分子,所有的高层都艰苦朴素。这种真的很没意思,非把人拔高到没有人的七情六欲,毫无意义可言。指望一个政党或者某个人永远不会堕落腐化,不是天真,而是蠢。当然,我不是说你。我只是想说,任何一个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党和政权,必须得接受人民的监督。不把权力关进笼子里,肯定要出事。任何国家,任何政权想要稳定地发展,就不可能光靠热血。不要因为你觉得这个党的纲领伟大,所以它就高人一等,也要享受独一无二的特权。它的所有行为不可以被批评,不可以被质疑,这不是尊重也不是爱,而是毁灭。无数历史事件已经证明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才是一个政党能够发展下去,永远获得人民支持的不二法宝。没有这些,光指望人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那肯定得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