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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奚坐在医务室的凳子上看着躺病床的钟晚,看着葡萄糖的输液,握着她的手。
    “我不明白,他没有推你下去,为什么你还会跳下去?”凌奚问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情绪,他都知道钟晚不会游泳,当事人自己不会清楚吗?
    钟晚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蠢了,如果她会游泳她当然觉得自己跳下去的行为还能说得通……
    她用闭眼的方式去抗拒这个问题。
    凌奚也没指望她的回答,只是握着她欺白的手,轻吻了一下手背,蜻蜓点水,不带任何情欲。
    她好像一次次在教他,在告诉他,人类这种东西到底有多不堪一击。
    无端的烦躁盘旋在整个心头,他们就像本不应该有交集的物种,强行有了交集。如钟晚之前所说,人运气好点活到100岁,可他查了资料,无论怎么样就算加上他的运气加持,人类都无法活到200岁,他们连寿命都不对等。
    凌奚叹了口气,是很承重像是如同山一般的,可叹完气的他莫名轻盈像一跟羽毛。
    “钟晚。”凌奚极其正经的喊了她全名,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
    “嗯?”钟晚睁开眼,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候喊她的名字。
    “我突然很想听你之前在班里的自我介绍。”凌奚眼神淡淡的透着安心与柔情。
    对于这个奇怪的请求,钟晚没有拒绝,“我叫钟晚,时钟的钟,晚安的晚。”圆滚滚的眼睛瞧着凌奚。
    “你喜欢自己的名字吗?”凌奚始终看着钟晚,眼神的温柔就像漩涡,钟晚很容易就沉溺在里面。
    “喜欢的吧?”钟晚自己说的也不是那么确定,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起码不讨厌。
    “对于自己的名字会有认同感吗?”这个问题就问的开始古怪了起来。
    尽管如此钟晚枕着枕头还小幅度点了点头,“有啊。”
    “凛冽的凛,奚其的奚。”
    钟晚还觉得凌奚怎么怪怪的,两道光从彼此身体伸出,纠缠在一起了。
    盯着半空中纠缠的光,有各自回到体内,钟晚不安的看了一眼凌奚。虽然不安,身体却对凌奚有种渴望,忍不住想与他亲近。
    因溺水的不适感,全部消失了。
    “你是做了什么吗?”钟晚反握住凌奚的手,盯着凌奚的眼。
    “擅自和你结契,沐沐会生气吗?”是钟晚曾经告诉他的小名。
    钟晚愣了一下,她记得结契不是等于他们世界的婚姻吗……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凌奚只是握着她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原谅我擅作主张,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消失,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消失?”钟晚瞳孔放大,他,他在说什么?
    “不是真的消失,只是不出现在你面前。不过如果你以后要是希望别的七族的人对我来说可能有点难办就是了。但是你选择人类的话,没有任何影响。”她要是真的不喜欢他甚至未来的伴侣是其他的七族,他可能真的就要消失了,字面意思上的。
    他,真的觉得人类太脆弱了,所以结契是为了分一半自己的寿命给她,但是无需钟晚的寿命,这样钟晚还活的比他久。
    “一开始有点气,未经允许这个事情怎么想都有点不尊重我的意愿。”钟晚下意识觉得凌奚说的话可能是在撒谎,她没有证据,只是直觉。钟晚浅浅的笑了一下,“但是我也说过啊,你可以做主的。”
    凌奚看着钟晚,在他所认知的世界里,人只有想要得到某些东西才会放弃自我。
    钟晚皱着眉问道:“这种想一直和你贴贴也是结契的作用吗?”身体出现的想和他亲密,对他的亲近感不断加深。
    凌奚回神,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的手,“嗯。”
    葡萄糖快挂完了,刚好医务室老师也回来,让钟晚多躺着休息一会儿,就要去开会了。
    凌奚没想到覃歌站在医务室外面,“你不进来?”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她还是很识趣的,覃歌默默的想着。“她没事就好。”
    “咳,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还会跳下去泳池?”与其说凌奚在某方面有些偏执,倒不如说他们妖族都是喜欢刨根问底的。
    “还能因为什么?”覃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凌奚在问什么,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爱啊,那不是因为爱还能是为了什么?她又不自寻短见,很多人在涉及重要的人事物会失去正常判断的。”
    所以,人类真的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得到答案的凌奚,诡异的一言不发,突然转身,覃歌正想跟着一起去医务室,凌奚把门一关,覃歌差点撞门上,关键凌奚还把门反锁了!
    “淦!”覃歌踢了一脚门,比了个中指。
    软弱、怯懦、胆小,会优先考虑结果的人,不计后果不顾自身安危,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人类吗?
    捂着手背的止血贴,钟晚内心有点杂乱,手机消息还停留着几行字的页面,在凌奚回来的时候钟晚直接锁屏了。
    她问了裴懿,裴懿很模棱两可的说话,没直接说结契要付出什么,但是从知道真名就能掌握命门这点看,也是极为重要的。
    给予自己的东西甚至不需要任何回报,甚至允许自己……离开他。
    让钟晚鼻头有点酸,他对她的好更多的是纯粹、单一,简单到任何一种猜忌都是在贬低他。
    钟晚慌乱的看着凌奚进了拉上隔帘回头才看见,钟晚鼻头泛着红连带眼睛周围也是晕红,凌奚叁步并作两步,“你哭了?为什么哭?”
    钟晚抱着凌奚没说话,因为没有预设,而对方做的时候,你不会觉得那是应该的,这种感动是最纯粹的。
    “就突然发现。”钟晚抬起头,像一只兔子,眼睛红红却很可爱,“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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