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傅瑶果然停止了哭泣,眼角还带着泪珠,却伸出手指跟她拉勾,说要跟她一言为定。
傅宁榕拗不过。
为了承诺也为了让她不再流泪,只好伸了手指跟她勾在一起。
傍晚。
傅瑶来到傅宁榕的院子里,她自己进了兄长的房门,让几个婢女在外候着。
玉盘里的椰奶糕用得都是上好的牛乳,奶香浓郁,香味四溢,新鲜出炉的椰奶糕让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那盘椰奶糕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傅宁榕坐在外侧,傅瑶坐在她对面小口小口的吃糕点。
傅瑶是二房二叔的嫡女,也是傅家宗家这一辈第一个女孩。
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长辈们都说她该做个成熟稳重的女子,可只有在兄长这里她才能短暂地做个被糕点安抚哭泣的孩童。
十六岁的女孩正是豆蔻年华,娇嫩欲滴,如琬似花。
她换下了之前的那套衣衫,穿了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下挽了素水纱巾,身形修饰的高挑,女儿家的体态一下就显现了出来。
脸上均匀的涂了妆粉,小嘴上擦了口脂,竟是精心打扮过才过来的。
傅宁榕捧着一卷书在旁边翻看着,注意力全集中在书卷上。
“兄长。”娇嫩的女声将她的思绪打乱,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兄长,你不吃一块吗?”
递着糕点的手不上不下。
傅宁榕本能地躲开,却在傅瑶脸上看到了一丝失落。
“抱歉,”傅宁榕有些不太习惯旁人对她这般亲昵,只好解释道,“你吃吧,兄长不太爱吃这种糕点。”
是了。
爱吃这种糕点的是谢渝。她每每吃上一点,也都是谢渝强塞给她的。
傅瑶看在眼里,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还以为是傅宁榕因为被打断看书而生了她的气,于是更加讨好的叫了几句兄长。
傅宁榕鲜少在家,对这种亲情关系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处理的,看着堂妹热切的眼神,她只好接过糕点咽了下去。
傅瑶这才露出一丝切实的微笑。
吃了不少。
盘中的糕点都空了一大块。
傅瑶用帕子捂了嘴擦去唇边的残渣,不知从哪拿出一件物什递给了傅宁榕。
蓝灰色的料子,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株开着锦簇花朵的绿叶小树,五瓣花朵团在一起。
底下是一对戏水的鸳鸯。
空余的地方用银线绣上了珠白的小花,也是五个瓣的,绣工精细,像是真的花朵开在了缎子上似的。
原来是个荷包。
傅瑶脸颊微红,碧绿的翠烟衫被她抓的皱了一块,思忖了好久她才开口:“这荷包是我仿照皇城里时兴样式做的,前些日子兄长受伤卧病在床,我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凑巧今日兄长升了官,伤也渐好,算是双喜临门,我特意把这荷包带过来给兄长。”
“可能做得不好,但烦请兄长收下,这也算是阿瑶的一片心意。”
傅宁榕不知傅瑶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能傅瑶年纪小,不懂这些。
但她一眼看过去,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上面绣的是对鸳鸯。
鸳鸯寓意着成双成对,这种荷包一般是女子送给心爱的男子的。
她不能收。
傅宁榕皱了皱眉头,委婉拒绝:“荷包我有很多,况且平日里办事、上朝,用不上的。”
“可兄长对阿瑶一直以来多有照顾,阿瑶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无碍,你我都是一家人,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兄长。”
一来一回之间,桌上放着的置物架被蹭倒,“扑通”一声,似乎还有窗子被翻开的声音。
傅宁榕弯腰想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这时插了进来,她听着,便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男人还是一贯的心高气傲,声音带了点傲慢和轻佻:“你们这兄友妹恭,关系倒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