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妈妈,我衣服穿厚一点就行,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呆着吧。”
“随她去吧,出门呼吸下新鲜空气挺好的。”季父道。
父女俩一唱一和,没聊几句季母就妥协了。
“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今天是小年,晚上我们包饺子吃。”
“知道了!”季舒卿欢快的出了门。
眼下还没到中午,她打算去自己高中附近玩玩,那边有一片松柏林,松柏常年披绿装,在白雪皑皑的冬天格外好看,之后还能去校门口的小吃街解决午餐。
季舒卿乘坐公交达到了记忆中的松柏林,这里的景色依旧美丽宜人,临近春节,枝头还挂着不少红灯笼,很多人都在拍照打卡。
季舒卿也掏出手机拍照,挑了几张漂亮的发在朋友圈,她收起手机准备离开,旁边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你吗季舒卿?”
季舒卿转过头看向手牵手的一男一女,“你是...李诗诗?还有...黄明霄?”
“对,是我们!”李诗诗十分高兴。
“都是高三的同学,我怎么可能忘了。”
“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好啊。”季舒卿应道,“我正打算去校门口的小吃街。”
“我们也是要去小吃街,刚好一起。”
三人去了一家炖鸡店,看着店内熟悉的装修,黄明霄感叹:“我记得上学时班里很多同学都爱来这里吃饭。”
“是啊,冬天吃热乎乎的鸡肉最舒服了。”李诗诗接着说。
“这里味道确实不错,如果来晚了要排好长时间的队。”季舒卿就有几次来晚了,怕上晚自习时间迟到,都吃得急匆匆的。
“真没想到能在沐城碰到你,当年你家里...班里同学都以为你们家搬到别的地方了。”
季舒卿回想起她刚毕业时家里的窘境,“当时我们家确实打算搬走的,好在有个好心人给我们租了房子住。”
“竟然有这种事?”李诗诗惊讶。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小时候帮助过的瘦弱小男孩竟然会成为影帝,然后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
“不过季叔叔早年做了那么多公益和善事,这应该叫‘好人有好报’。”黄明霄说。
“说得对。”李诗诗看向季舒卿,“你不知道你家出了事之后班里那几个看不惯你的人有多幸灾乐祸,尤其那个坏班主任的狗腿子,一直在班级群里造谣,说你的各种坏话。”
“我真是不理解,明明我们都是被那个坏蛋欺压的对象,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学校辞退了他,让我们脱离苦海,那几个人怎么能在你有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呢?!”
李诗诗越想越气,“好在班里的大部分同学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分得清谁好谁坏,都帮着你说话,怼得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但他们还没消停,讲理讲不过就开始诅咒你,让你跟颜司南一样病死!他们怎么能这么坏!”
季舒卿愣住,“颜司南?她...病死了吗?”
“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她高考没几天就病逝了。”
季舒卿摇摇头。
她当时因为家中破产心焦,哪有精力关注这些?
“颜司南,我记得她是个很文静很不爱说话的女孩。”季舒卿慢慢回忆。
那个女孩坐得是班级最后排多出来的单独的座位,额头前的刘海很长,盖住了大半边眼睛,戴着黑色厚框眼镜,总是低着头。
季舒卿从没看到过她的脸,根本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离她最近的一次是她在放学时看到她被小混混逼在小胡同里欺负。
季舒卿在高中就以美貌盛名,学校周围的混混当然认识她,同样也认识暗地里保护着她的沉嘉烨,混混们早就觊觎过她,后果当然是被沉嘉烨狠狠教训了,所以看到她就一溜烟的跑了。
当时的季舒卿还以为是她报警逼退了混混们,看着颜司南的背包被撕开,东西掉了一地,她边帮她捡起来边对她说:“放学了就早点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逗留不安全。”
颜司南迟钝的接过书包,声音极为细小的说:“谢谢。”
“你家离这里远吗?要不要我叫个出租车把你送回去?”
颜司南摇摇头,接着转身离开了。
季舒卿只觉得她的话着实少,而且个子出奇的高,自己的头顶才只到她的嘴巴。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季舒卿和颜司南的关系并没有改变,两人还是普通的同学,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没想到她会生病去世。
季舒卿垂了垂眸,“她是得了什么病?”
“听说是急性心脏病。”李诗诗道。
季舒卿点点头。
眼看气氛开始沉重,黄明霄忙说:“据说你考上了维安传媒学院,是真的吗?”
“嗯。”季舒卿应道。
“哇!你真厉害,听说维安市比沐城发达多了,那边建设是不是很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有是有,不过作为学生哪有时间去玩。”
“你说得对。”李诗诗有些惆怅,“再有半年就要进入大四了,一想到要步入社会成为打工人就忍不住焦虑,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考研。”
李诗诗点头,“你成绩那么好,确实要继续读书,有想好去哪所学校吗?”
“还在考虑。”
“这种事确实得仔细考量,对了,我们班打算过一阵子举行班级聚餐,你要不要来?”
“我吗?还是不去了。”季舒卿不太喜欢一大群人一起聚会。
“来嘛来嘛,大家都两年多没见面了,一到大四就开始实习了,到时候就真的见不到了。”李诗诗盛情邀请,“大家都因为坏班主任的事想好好感谢你呢,一直在念叨你,你就去吧。”
“这...好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就去。”季舒卿犹豫后答应下来。
“嗯嗯,到时候我提前告诉你。”
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等他们吃完炖鸡又去附近逛了逛,聊着聊着天色就暗了下来,便告别各自回家了。
季舒卿刚一进门就被季母问候了身体健康,用体温计确保她没再发烧后一家人才开始吃晚餐。
“你在你家辈分小,我这边没兄弟姐妹,除了卿卿的堂姐和堂哥两家会来我们家拜年,也就只有你那个外来的弟弟会来了,所以今年也不用准备太多年货。”饭后季母对季父道。
季父点点头。
“还有送你那俩哥哥的礼物,不用送的太好,你可别忘了他们去年是怎么阴阳怪气我们的。”季母提醒道。
季父在家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是收养的沉嘉烨。
早年家里富裕的时候季父帮衬了他俩哥哥不少,家中落魄时想让他们帮一把,可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关键不帮忙就算了,还明里暗里说些不好听的话隔应人,季母便对他们厌恶至极。
但碍于辈分大家都得去给季老爷子拜年,凑在一块儿吃年夜饭。
“知道了,今年都把钱去买卿卿爱吃的。”季父应道。
他也对他两个哥哥很失望。
季舒卿着实不喜欢走亲戚,她的堂姐(爸爸的大哥的女儿)还有她的堂哥(爸爸的二哥的儿子)都已经结婚成家了,还都有了孩子,她和任何一个人都聊不到一起,更不愿意和各种长辈聊家长里短,往年能支撑她吃完整顿年夜饭的除了父母就是沉嘉烨了。
而今年...
想到她和沉嘉烨发生的事情,季舒卿连年夜饭也不想吃了。
可她无病无灾的,这种重要的事情是没办法躲过去的。
一周时间转瞬而过,除夕这天早晨需要祭祖,季家三口人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刚到季老爷子家不久,其他亲戚也陆续到了。
季舒卿挨着叫人问好,然后跟着大部队前往祭祖,为了不跟人交流,她故意走在队伍最末尾。
哪知还有个人跟在她身后,她刚歪头去看,对方就凑上来了。
“小卿感冒好彻底了吗?”沉嘉烨问。
“三哥和三嫂说你病了大半个月,这么严重你怎么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