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远远现在肯定很开心很开心。
别人开心,小奶团子也开心,连吃了两个儿童套餐,腮帮子都累坏了,又抱着奶瓶去喊服务员泡奶。
服务员哪来的奶粉,无奈小奶团子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盯着他眨巴眨巴,压根受不住。
餐厅老板就更招架不住了,亲自跑到超市去买了奶粉回来,泡给小奶团子喝。
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
“小雪糕!”
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闯进来。
看见被老板抱到吧台上坐着的小奶团子,惊出身冷汗,蒋晟急急道,“你在这里?鹤远呢!”
小鹤远从来不乱跑,一天到晚只待在自己房间里,因此没有配备相应的保镖时刻盯着。
更别说是爬狗洞出去的了。
还好顾家有人盯着,说往这里来了,
“鹤远远在那里~”小奶团子正在吃老板给的大草莓,满脸都是汁水,头也不回地指了个方向,两条小短腿悬空晃呀晃。
蒋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面屏风后头的位置,果真坐着个蒋鹤远,正低头认真地吃着水果。
时不时害羞地点点头,说几句话。
蒋晟想也没想,朝那方向走去,轻斥道:“鹤远,你怎么能带妹妹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跟爸爸说一声,爸爸送你们过来也行,这样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蒋晟。”
一道柔柔的,却又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打断他。
蒋晟浑身犹如电击一般,木然转过头。
只见被屏风挡住的那个地方,蒋鹤远的对面,正坐着个他魂牵梦萦的人。
她眸色淡然,语气疏离又冷淡道:“好久不见。”
小冰淇淋番外四
蒋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齐栖的。
毕竟他对齐栖的第一印象很模糊。
千篇一律的名门闺秀。
漂亮,温柔,有气质。
想必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抛开别的不说,只要门当户对,在他们这些家庭就是最好的选择。
结婚和第一次见面之间只隔了短短一个月,婚礼由双方父母全权操办,两个当事人也只在领证和试穿礼服时见了一面。
只记得那日在婚纱店,齐栖走进试衣间,他还在穿西装,吓了一跳。
就听到这个温温柔柔的大小姐扯着他的领带,眯眸凑上来:“我知道你爱玩,我也不介意婚后你继续玩,但有条件,不能碰我,也不能把其他女人带回家,更不能有私生子,可以吗?”
他突然觉得,这个千金大小姐又好像与表面上不太一样。
他捏住大小姐的手腕,将她按在试衣间门板上,用以往调戏其他女孩子的那种语调开口:“齐大小姐说这话,还真是大逆不道,不怕我跟你父母说吗?”
大小姐轻皱了下眉头,却不害羞,眼睛毫不怯懦地朝自己盯回来:“蒋少爷,大逆不道的是你吧?您这纨绔子弟的名声传得才是真响亮呢。”
他挑挑眉,将人松开,认输了:“那就按你说的吧,不过不碰你这事……倒不是我想,双方父母恐怕会催生。”
“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
齐栖咬了咬唇,轻声道,“当然,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就说是身体原因生不了,你可以把责任推在我头上。”
蒋晟觉得有几分好笑。
自己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极少被个女人嫌弃成这样。
虽说有几分不爽,但也无暇顾及这么多。
原先他还担心对方是个古板的难缠的姑娘,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算得上自己幸运。
毕竟不少朋友被迫成家之后,都被家里缠得不行,难以脱身。
齐栖说到做到,结完婚以后,她睡床,蒋晟睡偏房。
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她会陪他去一些必要的应酬,他也会在她有需要时当个好丈夫。
他们一起孝顺父母,尊敬长辈,演得像极了琴瑟和鸣的夫妻。
人前恩爱,人后陌生。
她不管他四处风流,他也从不要求她管家,任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就是有钱人家联姻的悲哀,也是幸运。
然而就在一次次的携手出席晚宴,参加会议当中,这个齐家的大小姐无时无刻不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她漂亮,美丽,落落大方,从不怯场。
谈笑时眉眼中亮着星子,总是温温柔柔的,对谁都很好,对谁都真心。
唯独他。
其实对他也很好。
但总保持着距离。
一个她把控得非常精密的距离。
每当他想干点什么增进两人感情,她就会不温不火地接受,包容下来,却仍旧将他放得很远很远。
似乎永远没有人能叩开她的心房。
就好像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
他退一步,她就在原地不动。
直到那一天。
两人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离开。
感觉到身体有几分不对劲。
再回过神时。
两人已经缠绵在了一起。
房内凌乱,氤氲着暧昧的气氛。
一向平静温和的齐栖第一次炸毛了。
她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从床上下来,摔了一屋子的东西,红着眼睛要蒋晟滚出去。
他也懵,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床上的落红证明了一切。
小姑娘气得发抖。
和她素来那副端庄优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变得暴躁易怒,把错归结在蒋晟身上。
自此将自己本就难以接近的心藏得更加严实,人后再也没给过蒋晟好脸色。
更别说一个半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蒋晟是被父母告知这件事的。
二老喜气洋洋,说在客厅的卫生间里看到了根验孕棒。
明晃晃的两条杠。
蒋晟呆住了。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喷涌上来,让他觉得有几分迷茫。
二老却不知道事情真相。
在他们眼里,两个孩子郎才女貌,恩爱登对,虽然近来气氛有些奇怪,但肯定无伤大雅。
而且蒋家和齐家关系不错,齐栖这孩子,他们喜欢得紧,一向当自己亲闺女看,比自己儿子上心了不知道多少。
齐栖也同样知道他们的心思。
他们对自己好,他们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他们忙前忙后,说要找医生,说要请营养师,还要庆祝一下,请亲戚朋友吃个饭。
她要把孩子打掉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好试着接受,试着劝服自己。
夫妻之事,她本该尽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里,蒋晟也确实在用尽全力哄她宠她,希望她开心点。
虽然这件事确确实实不是他的错。
而同样的,蒋晟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上女生本就比较吃亏,更别说她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两人总算慢慢地平静下来,又回到了那夜以前的相处模式,甚至更近。
他变得有责任心,开始试着接手公司的事情,会在夜半时分,带些小孕妇喜欢吃的辣炒年糕回来,也会笨拙地学怎么给孕妇洗头洗脚。
即便不需要应酬的时候,他也会带束花回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日落,一起去吃城南的糖炒栗子。
齐栖便笑盈盈地说好。
眉眼弯弯像月牙。
一笑就笑进了他心里去。
他突然不想外面的莺莺燕燕了。
他觉得有个家真好呀。
有齐栖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