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开先是做多了坏事,良心不安吧?
重新回到佛经上……
吴申来被诬陷偷了佛经,是想表明佛经一开始就不在船上,是吴申来利用知县的身份窃取,但实际上,应该是被黄开先拿走。
不用说,诬陷一事必然有康长茂的协助。
那江扩到底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济宁到京城这段路发生过什么?
雨忽然变小了,裴连瑛起身往外走去。
他决定去查一查三年前的漕运。
或许因为刚才暴雨的缘故,路上此时格外冷清,没有行人,只有屋檐下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落着。
茶馆旁边是一家点心铺,已经在卖月饼。
闻到一股香甜的桂花味,裴连瑛忽然想到青枝,她之前做了桂花糕,应该也喜欢吃桂花味的月饼,他便去买了几只。他要还很多很多的吃食给青枝。
可拿到手时,又觉荒唐。
往前他一心查案,真的从来都不会分心,现在……
他摇摇头,把月饼放好。
马拴在鞋儿巷附近,他走到街头,拐弯进入小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巷子比起方才好像暗了不少。
可天已经快放晴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身后一道寒光突然而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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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一直都是她的裴哥哥。
林云壑气呼呼地回了侯府。
裴连瑛分明是在讽刺他靠家世, 确实,他之前蹉跎了几年,不然也不至于只当个指挥, 他自己认得清自己, 他只是不想被裴连瑛看轻。
还是因为青枝。
他如果一点都不如裴连瑛,他凭什么想去争夺青枝呢?
不是说他仍有想法,他就是忍不了。
不就是一个连环案吗, 他不信自己查不出。
黄开先!
黄开先他不陌生, 当初黄开先调任到京城时,来他们府里拜见。不知是为什么事情了,他想一想,跑去找母亲。
“您还记得礼部的黄左侍郎吗?”
林老夫人道:“记得啊, 怎么了?”
“他三年前那次过来我们家作甚?”
“那么久的事, 你还问?”林老夫人皱一皱眉,“你不是当差吗, 怎么回来了?”
“衣服淋湿了换一身。”林云壑敷衍,“您好好想想, 这件事对我很紧要,您要是想到了, 指不定我能立功,以后就不只是个指挥。”
“指挥不指挥有什么,你早点成亲才是真。”
林云壑捏捏眉心:“……行, 只要您想起来,我再去相看几个姑娘, 尽早成亲, 您看行不行?”
林老夫人便使劲回想。
好一会, 她道:“是你父亲说要一种犀角弓, 不知那黄左侍郎哪儿知道的,专门送来一把。那犀角弓我们这儿没有,是从安国那里弄来的,好像安国有使者同僧人正好来我们梁国交流佛法。”
林云壑心头一震。
安国,佛法,听起来跟佛经很有关联。
他忙道:“父亲收了?他跟黄开先可有别的来往?”
“收了,但你父亲自从念慈当上皇后之后很注重名声,他是给了一百两银子的,也算是买卖。至于别的来往,黄左侍郎倒是颇为殷勤,你父亲都婉拒的,泛泛之交而已。”
林云壑松一口气:“多亏如此。”
“黄左侍郎出什么事了?”林老夫人好奇。
“无事,我该走了!”他飞奔而出。
他感觉他发现了极重要的线索。
这线索一定会让三桩案子水落石出,他迫不及待想去向裴连瑛炫耀一番,好证实自己的本事。
雨有些小了,不知他是不是还在那处茶馆?
林云壑骑上马在雨中疾驰。
行到鞋儿巷却听见一阵刀剑相击之声,他暗道不好,拔出腰间长剑,直冲而去。
血在地上流淌,混着之前的雨水,变得淡了,但仍是触目惊心。
不远处,裴连瑛跟他派去的护卫身影踉跄,都受了伤,一个蒙面男子手持短刀,与他们斗在一处。
是那个杀手!
林云壑断喝一声,长剑直指那杀手门面,拦住他去路。
杀手没想到又来一人,心头有些发慌。他当时刺杀裴连瑛,本以为一介文官,杀他如杀牛羊,谁知第一击便失手,让裴连瑛避了过去。第二击时,裴连瑛竟然用伞再次挡住,此后便引来护卫。
那护卫是卫国公府的高手,虽逊他一筹,却不好对付,他以一敌二,勉强有些胜算,而今林云壑又加入,他顿时抵不过。
林云壑一心要将杀手擒获,招招不要命,将自己身体都豁出去,加上护卫跟裴连瑛的配合,杀手终于力竭,短刀脱手而去。
“小心他……吞毒!”裴连瑛提醒。
林云壑上前用力拧住杀手下巴,将他齿中毒药取出,而后一掌拍晕。
“我来得及时吧?”他朝裴连瑛得意的笑。
“嗯,幸亏你……”裴连瑛脸色惨白,话没有说完,闭目倒下。
林云壑急忙查看,才发现他后背中刀,很深一道口子几乎要触及内腑,血泊泊而出,顺着袍脚滴落在地上。
而那护卫伤得较轻,林云壑叫道:“快找周太医,请他去裴家!”宫里的太医来不及找了,周太医年迈,前阵子向天子禀明身子不适需要将养,天子准许,故而一直在家中。
护卫骑上马,飞奔而去。
林云壑在街上拦了辆马车,将裴连瑛送去裴家。
见孙儿一身是血,裴老太太险些当场晕厥,李韭儿也是浑身发抖,她这一生中最惊慌的时刻,原是丈夫撞了人被县令抓捕。可儿子不一样,那是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荣耀,李韭儿哭着道:“连瑛,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快请大夫!”又喊丫环,“快把相公找回来,还有青枝!”
林云壑宽慰道:“您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太医。”
“太医?”李韭儿一把抓住他胳膊,“是了,太医医术最好,一定能把连瑛治好的,是不是?”
“是。”林云壑点点头。
裴老太太已经惊吓地不知说什么,只会叫“连瑛,连瑛”。
小厮们把裴连瑛扶到客房的床上躺着。
李韭儿魂儿几乎没了:“太医呢,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再请个别的大夫?”
其实只过去片刻而已。
林云壑擦着额头的汗,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裴家的两位长辈了。但他理解她们的痛苦,当初姐姐去世时,他的父亲母亲也是一样的。
幸好周太医来得快,周太医跟卫国公府的关系一向不错,听说是林云壑的意思,不顾腰背酸痛马上出发。
不说林云壑,那裴连瑛也是天子青睐的年轻臣子,若是治好他,将来总归会有好处。他蹒跚着进来,身后跟着药童。
“听说是刀伤?”周太医询问。
“是,您快给他治吧!”林云壑催促。
周太医道:“准备些热水,干净的棉布,我带了些,但怕不够……”
李韭儿还没吩咐,管事赶紧就去叮嘱那些奴仆了。
翠儿跑到陈家时气喘吁吁。
一见到周茹跟青枝,她眼泪直往下流,哽咽道:“少爷,少爷他受伤了,少夫人快回去吧!”一阵大哭。
青枝从没见过翠儿如此难过,心直往下坠。
她想到了那个杀手。
当初听裴连瑛提起时,她就有点担心,可没想到……
他不是说自己会注意的吗?
是不是今日下暴雨,他没有带捕快?
青枝心乱如麻,骑着阿毛直奔裴家,把母亲都忘了,周茹叫道:“跟我坐马车去啊,你这孩子……哎呀,阿念,快,我们也快走!”
她跟陈念坐了马车。
一众徒弟们都很担心,神情慌乱。
似乎感觉到背上主子的心情,阿毛跑得奇快,阿黄也跟在后面。
来势汹汹,香云桥上行人纷纷避让。
到了裴家,青枝一路跑着去了上房。
“母亲,他在哪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