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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折夏心情倒是不错。
    “你吃醋了?”
    林折夏心底有点开心, 故意说,“虽然他是挺符合我当初瞎……当初的择偶条件的……但是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你不要担心。”
    她起初没当回事, 吃饭的时候安慰了几下。
    “你也很帅, 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不会移情别恋的。”
    “……”
    但直到吃完饭, 迟曜的反应还是有点淡,他戴着黑色发绳的手腕转了下, 端起她面前那份餐盘:“吃完我去倒了。”
    回去的路上,林折夏还在试图活跃气氛。
    反正社团纳新报名时间有两天,她也不急着回去, 于是问他:“你打算参加什么社团啊, 我和你报一个吧。”
    迟曜手插在衣兜里:“不参加。”
    “为什么啊。”
    “没时间。”
    林折夏小心试探:“那……那我和我室友她们报滑板社了?”
    迟曜睨她一眼, 整个人就差写上“别报”两个字了, 但他收回眼,还是不忍干涉她的社交自由,说:“你想报就去报。”
    “我真的去了。”
    “……”
    “你保证不生气。”林折夏又说
    迟曜冷笑一声:“我还得高高兴兴, 欢送你过去?”
    林折夏:“那倒也不必。”
    两人吃完饭就分开了。
    迟曜专业那边还有事儿,她下午也有课。
    她回寝室拿上课本,坐在教室里等老师进班上课的间隙想, 迟曜为什么会吃醋呢。
    林折夏自以为,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迟曜的人, 没有之一。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迟曜会这么在意她儿时的一句玩笑话。
    怎么想也该知道,那只是她说着玩的吧。
    纯粹是为了气他, 想在吵架的时候占据优势地位。
    “上课了, ”林折夏正出神地想着,坐在她边上的同学提醒她, “你在想什么呢,老师进班看你半天了。”
    林折夏回过神,把刚才的问题暂时抛开。
    -
    另一边,涟大那栋拥有独栋教学楼的专业教室内。
    “咱们项目上的进展,目前还是慢了点……”
    专业老师在黑板前讲解下一阶段的任务,做课前总结,“咱们下阶段还是按之前那样,迟曜你负责。”
    被老师点到名的人坐在教室后排。
    教室是计算机房,他像是刚睡醒,帽子耷在脑后,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进项目小组之后,并不像普通上课那样,有老师在教室里全程讲解,他们更多的是需要自己去完成手上的实践任务。专业老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教室,整个教室的领头人变成了迟曜。
    但他不像班长,看起来倒像是这个班的“老大”。
    “曜哥,”有几个人围上来请教问题,“讲讲呗,哥几个琢磨半天了。”
    迟曜平时给他们讲题的态度也不太好,但今天格外不好:“出门直走右转,老师办公室。自己去问。”
    “不敢问,”其中一个人说,“上回去问,被拉着说了一通,说我没有独立研究的精神,我可不想送上门挨训。”
    迟曜捏了下手指骨节,然后接过边上人手里的笔。
    那人心领神会,翻开草稿纸,把纸压在一本书上面:“您请。”
    迟曜在纸上随手写下几个步骤。
    他扔下笔的时候,罕见地问了一句:“谁带烟了。”
    学校不允许在教学楼抽烟,几人当即自证清白:“我没带。”
    “我也没有,我这个人,平时很注意身体健康,从不抽烟。”
    “是的曜哥,咱们班级没有人有烟,你放心好了,非常遵纪守法。”
    “你就是翻遍整个教室,都找不出一根来。”
    “……”迟曜额角抽了下,被这群人围着,有点头疼,难得爆了句脏话,“谁他妈要你们遵纪守法了。”
    “我的意思是,有的话给我一根。明白?”
    整间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刚才说着没有烟的那群人,纷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烟盒颜色各不相同,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他们像交作业似地,站成一排,拿着烟盒主动说:“您要抽哪个牌子?这里应有尽有,您看您是要国产的,还是国外产的?”
    迟曜抬手,从一个人手里接过打火机,然后随便从离他最近的那个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
    有人友情提醒:“记得去走廊尽头转角那里抽,没有监控,不会被抓。如果你觉得那边的环境不好,还可以去楼下小花园,一边欣赏植物,一边……”
    他话还没说完,迟曜已经出去了。
    迟曜走后,几人窃窃私语。
    “……曜哥今天这脾气。”
    “他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忽然抽起来了。”
    “难道失恋了?不能吧。”有人说,“长成这样不交七个女朋友,一周七天每天换一个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失恋,我们还怎么活。”
    “……”
    众人嘴里“疑似失恋”的迟曜走到长廊尽头。
    转角处是一块被绿植挡住的空角落,他倚靠着墙,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拿出来。
    这层楼教室很多,时不时传出教室老师在上课的声音。
    尽管已经有些时日没再抽过烟,他拿烟的手势还是很娴熟,指间夹着烟,垂下头凑近嘴边咬了下,在即将按下打火机之前,他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
    那根没点燃的烟静静夹在他指间。
    迟曜垂下眼。
    他刚刚突然想到林折夏的眼睛,那双在晚上,路灯下认认真真对他说“抽烟不好”时的眼睛。
    算了。
    ……
    反正刚在走过来的一路上,因为烦躁而泛上来的烟瘾已经下去不少了。
    他随手把那根烟扔在手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百无聊赖地按着打火机。
    打火机微弱的光窜起来。
    在按完最后一下之后,他收起打火机,给何阳打过去一通电话。
    何阳正在上体育课,接起电话的时候刚从看球场上换下来,喘着气问:“怎么了?”
    “在打球?”
    “上半场刚结束,”何阳说,“怎么的。”
    何阳走到休息的地方,喝了口水,“有事说事。”
    迟曜话到嘴边,不知道要不要说,最后只说:“找你叙叙旧。”
    何阳很了解他:“放屁,你什么时候会想到找我叙旧,不把我这个人忘了就算不错了。”
    迟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然后他突然说:“我和林折夏在一起,是我追的她。”
    何阳:“我知道,你们那点恋爱破事已经对我秀了无数次了,不用再特意打电话和我讲述一遍。”
    然而这次情况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迟曜不是来炫耀的,也不是来旧事重提,他话锋一转,声音很低:“——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追她。”
    何阳:“?”
    何阳有点傻眼:“不是,什么情况啊,你俩情变了?”
    “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你以前就喜欢她,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难道你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男人?”何阳摆明立场,“这可不太好啊兄弟,大家都是那么熟的朋友了,你可不能搞始乱终弃那套,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
    迟曜被他这段话搞得头疼,打断道:“说完没。”
    何阳:“还有最后一句。”
    迟曜:“憋着。”
    何阳:“可是我不说真的很难受,我想骂你渣男。”
    “……”
    何阳说完,等了又等:“曜曜,你怎么不说话了。”
    迟曜声音很凉:“我在叫车。”
    “你叫车干嘛,这个点,你们不应该在上课么。”
    “叫车去涟云师范,”迟曜说,“然后来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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