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幸上身使力与他贴得更近,她软滑的舌缠绵地舔舐起他的喉结,接着轻咬住那一块软骨,在他几乎要惊叫出声时她又抬臀将阴茎全部吃下,连脚背都以勾引的力度绷紧扣住他。
路江寻的身体即刻僵死如被巨蟒绞紧的无辜动物,他甚至被求生本能驱赶着逃离这性欲炼狱般小幅度后退,他上半身剧烈地抖战,腹股间如遭电击般快感激涌。
程幸已然听见了来人生锈关节的弹响声,也是在敏锐嗅出外人的气味后,她才发觉她正将他与她合为一体地勘探着入侵者的踪迹。
门帘下的阴影如无声扩散的血泊,下一秒就要揭发一场隐晦性事。
程幸以超然的坦荡对待被外人窥伺的可能性,此时此刻她无比专注地以观察培养皿中微生物生长的一丝不苟仰视路江寻。
他浑身上下大概只剩一张嘴还勉强拥有自主能力。
“别进来,有人。”
他猛地吸气,对门外人猝然提示,语速极快,怕再慢一个字就被那人撞见二人这副模样。
他的声音、表情、气息全部变形,染上无比新鲜的仓皇色彩,洁净光彩的一张琉璃纸揉皱到处处折痕。
程幸好奇地伸手去摸他的脸,滚烫如夏日蝉鸣的触感荡漾在她掌心,像一杯热牛奶颠颠倒倒地晃出白沫。她抬起下巴去吻他。
“哦,对不起。”门外是一把枯瘦如干柴的男声,被路江寻的警告惊得兴许后退了半步,他的道歉是一脚踩断空林树枝的声音。
门帘外清扫物品的窸窣声响渐远,门内二人的身体仍以极稠密的姿势粘连,只是原本火热的气氛被那插曲打散成冰箱冷藏。
程幸本以为路江寻至少会以淡薄的嗔怒回应她的招惹,但他只是温柔地不容置疑地插入她,眼神如河水顺她的眉目流淌。
路江寻抱着她勉力抽送几下,简单疏缓了一部分欲望,而后他松泛地笑进她的眼里。
“程幸。”
他百转千回地念那两个字,仿佛那词背后不是歹心乍起的她,而是他精心栽培许久后终于展露生机的一株花草。
他手掌扣在她臀瓣上,阴茎整根退出,沾着甜腥黏液的龟头在花蒂穴口间软磨,内壁还带着先前高潮遗留下的震颤频率,此时阴阜求饶般抽泣出淫液,混在润滑油剂里。
“原来你喜欢这种,”路江寻上身贴着她,吮她的耳垂,“刺激的。”
辨不清他的语气,没有床笫间的得逞调笑,用推理一样的口吻陈述她的喜好。
路江寻话毕往甬道深处重重挺进,他喉间顺势溢出极清晰极磨人的一声喘息,寻求栖息的一只小兽躲进了最温暖的她的甬道里。
程幸被他陡然一撞,仿佛灵魂也要跟着被顶出身体,身心重迭仅有那狭小的一处,花穴内泵出温热澎湃的洪水。
她耳畔还回响着他的那一声呻吟,如一剂媚药勾引她的情欲,她却已经无力纠正他的判断。
“还要咬吗?”路江寻脸稍偏,将搏动的颈动脉曝露在她唇边,近乎邀请地发问。
她的发泄由他温和承受,程幸惊觉她的所作所为仿佛真是在追求性爱情趣,至少路江寻切实从那疼痛与缠弄中收获了快感,以至于他渴望以同样方式再次取悦她。
松软棉絮围裹住她的多刺悭吝,如冷心肺配火热吻,似冰块窝进篝火,相接处溟濛一片,冰火互蚀,再析不出纯粹的某方。
她彻底闭上眼,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
无论如何,这不是应当有来有回的竞争。她自然不能再咬。
路江寻在程幸这里从不是事事求回应的作风,她的默然或许也是他的意料之中。
他沉浸地埋在她颈间嗅闻舔尝她的皮肤,快速抽送几下后便全数射进了她身体里,隔开那一层柔韧的橡胶。
结束后路江寻和程幸去淋浴间简单冲了一下身体,期间他帮忙将程幸的长发拢成一束,防止她的发丝被花洒淋湿。
程幸望着他垂眸认真乖巧的表情,性事中些微强势又忽而窘迫的他似乎遥远到像属于某一场梦境,床下的路江寻依然是完美体贴的大众情人。
收拾完备后程幸坐在羽毛球场的长椅上和路江寻等待包场时间结束,场馆外依稀可闻人声,兴许是久等的运动爱好者。
程幸将仅仅受了皮外伤的那枚羽毛球塞进球桶,“包场真的很浪费钱。”
路江寻应声点头,“我下次不会了。”
他的表面态度再诚恳也无法抵消他竟还谋划下次的不良居心。
程幸听后只能无限地按压手机的音量键,细钝的按键音也不能缓解烦躁。
她耐心解释,“我是说,你以后不用和我包场,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得的。”
“那随便你。”
程幸第五十遍检查时间,还有五分钟。
她站起身,斜睨一眼正在研究她的球拍的路江寻,“走吧。”
城市春光明媚,穹顶之下空气污浊,机油焚烧味缠绕进待转移的厨余垃圾腾腾臭味里,混合体又被自然生态以极宽容的态度包裹,一起滚进漫长且定无疾而终的消化中。
程幸屏住呼吸穿梭在人流里,心不在焉地胡乱应着路江寻的热情话题。
她已经知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赴他的约,以本人名义也好,替他人顶替也罢,多重意义上都该有这最后一次。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路江寻邀约理由的真实性,譬如他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羽毛球友,譬如他是不是真的和某人去试过某家餐厅。
直到她撞见路江寻一个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