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场景,到处都是浮动的岛屿,她在其中一个岛上御剑飞行,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兔子。
她从剑上下来,把兔子抱到怀里,然而草丛里窜出一只体型巨大的猛兽,把她按在了地上。
怪物像犬又像狮子,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要咬到凌珠。
一个男人拿着剑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单手抱着凌珠,另一只手运剑向下砍去,剑气凝实,让怪物如烟气般飘散,就这样消失干净。
男人蹲在地上擦拭着凌珠的泪水,“现在没事了,别怕。”
凌珠想看清他的脸,抬起头,却突然醒了过来。
她的眼前是一间陌生的帐篷,日头上了叁竿,阳光照射进来,把这间帐篷照得很亮。
这是她来到前线的第叁天。
叁天前,陈潮带她进了这间帐子,嘱咐她不要离开,而陈潮则很快再次投身战场,叁日未归。
帐篷里的干粮还剩一些,但水已经喝完了,想来是战场凶险,陈潮一时无法脱身,这才耽误了数日。
凌珠打算自己出门找水喝。
拉开帐篷,旁边是巡逻的人,他们主要盯梢着远处的敌袭,对内则稍微懈怠一些,凌珠溜了出来。
她也没跑很远,挨个去别的帐篷里偷水喝。
陈潮是主将,分得一间单人间,帐篷里带着一个办公桌,偶尔能聚众开个会,旁边的帐篷就显得小了很多。
水壶藏在床铺周围,颜色相近,很难找,凌珠要么没找到,要么打开以后没有发现水。
终于摸到了一瓶晃荡出水声的壶。
她打开水壶,猛喝了一口,然后整个吐了出来。
……是酒。
好烈,凌珠呛出了眼泪,默默把东西归到原位,动身往更深的地方找。
她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帐篷,撩开帐篷,闻到了一股香味,这里和其他的帐篷不太一样。
床铺有六间,散落着女人的衣物,还有一个梳妆台,以及一个洗澡的水桶。
凌珠叁天没有洗澡了,她找到水壶喝了点水,却半天都挪不开脚,想趁这个机会洗漱一下。
她潜进水里,好生清洗了一番,洗去了一身的尘土。
这水刚换过,很干净,她把头发也打湿了,顺便偷了一件干净的里衣,身上清爽了不少。
正用换下来的衣服擦拭着头发,准备离开之时,凌珠突然听到了响动。
有人进来了。
房门离她很远,她想要脱身已经来不及,便藏在了水桶后面。
紧接着,一男一女交缠着进入帐内,径直往梳妆台的方向去,他们没注意到凌珠。
男人把女人放在台上,女人勾住男人的腰肢,笑得很娇。
“不是让你先来找我,怎么又跑他床上去了?”
“军爷莫要为难妾身了,这事儿妾身如何做的了主?”
“他指名点你了?”
“嗯。”
女人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是梳妆柜摇晃的声响,女人挂在男人身上摇摆,发出一阵阵淫靡的呻吟。
凌珠脸红了。
她也意识到这里是军妓的帐篷,军官可以随意点人,男人和女人在任何一间帐篷里来往自由,随时都能干上这样的事情。
她越来越局促,坐立难安,突然听到女人断断续续地喊了一声,“他们好像回来了……”
凌珠离门口远,耳边尽是帐篷里回荡的呻吟,听不太清外头的声音。
听那女人一说,她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去,果真听到了一阵阵欢呼。
打了胜仗的将士们脚步也雀跃,踢踏着向前,叁五成群,大笑着走过。
而帐内的男人加快了挺身的速度,说了声“出来了”,伏在女人身上。
二人没有聊天,男人整理好衣物走出门。
而女人习以为常,坐在梳妆台前补妆,把嘴上的胭脂补了补,袅娜着身姿,也掀开了帘子出门。
凌珠这才起身。
她抓住这个机会,跟在女人的身后,落了几步,跟着她一起走出帐篷。
帐篷外热闹极了,人来人往,士兵吆喝着炊事班子做饭,她低垂着头,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绕了一大圈才回到陈潮的帐篷。
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陈潮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男人们挤进帐篷,室内播散一股混合汗水的热气,凌珠藏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她听到陈潮落在上座,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八人受伤,无人死亡,你干得很好。”
“将军让我带着两千人爬到山顶,我就照做了而已,都是将军的指挥得好!”
“这是仲才的想法,很不错,以少胜多。”
“我不过是得了将军提点罢了,前一日和将军路过营地,将军指着我看那一处地势,易守难攻,这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凌珠听到陈潮笑了笑,笑声爽朗,听得出心情很好:“你们这是在干嘛,还谦让起来了,都这么说那赏赐还要不要了,全给我一个人好了。”
“要的,要的!”
“哈哈!”
“火头军准备的怎么样了,提前通知到了没?”
“已经在做了,正午可以吃上。”
“好,那你们先休整一会儿,中午来喝酒,不醉不归。”
“好!”
不断有人掀开帘子往外走。
室内安静下来,凌珠藏在角落,离床很近,在床的右手边,那是个储物的角落。
陈潮面带笑意走到床头,用手掀开帘子,没有看到凌珠,笑容一僵。
随后他转过头,往地上俯瞰,这才看到藏在角落的少女,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还没开口,又有人在帐篷外唤他。
陈潮的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