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亭裹紧身上的袍子,走进阳台低头向下看。启正脱下帽子,额发被汗液沾湿成了一缕一缕,热气水雾在他脑袋升腾,显得有点滑稽。
他骑在马上仰头咧着嘴巴朝她笑,大白牙简直闪闪发光。一身的骑装,和平时西装革履的他恍若两人——混合了成年男人的味道和年轻男孩的青涩感。
钟晚亭蹲下身子,揉揉酸涩的眼睛,扒拉着阳台上的雕花栏杆,试图把他看清楚。
“这是Burmese。” 启正脱下手套拍了拍马,抚摸着它的鬃毛,对钟晚亭说道。
“我可以摸摸吗?” 钟晚亭试图把手伸下去,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马匹。还是金棕色的,背部腿部肌肉在闪闪发光。
奈何距离太远,她蹲下来才将将把手够到启正的头顶。
现在的她像是幼儿园放学,最后一个等着父母来接的孩子一般,蹲着眼泪巴巴地望着他。可怜可爱又好笑。
原本柔顺的长发略显毛躁地被主人绑在脑后。光线散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粉嫩的双颊,粉色的唇瓣启正心意一动。
可惜这位女士对此毫无知觉,正在以铁窗泪的姿势试图“越狱”。
“那边可以跳下来。” 启正手指向阳台的侧面,“栏杆间隙大一些,我小时候总是从这里逃走。”
钟晚亭蹲着移动过去,她身材纤细肯定可以通过。但是,她往下望,这也太高了吧起码有3米了。
“你确定?这怎么跳?” 她轻声嘀咕。
“相信我。” 启正驱马前行几步,到达她的正下方。
“你要接住我啊。”钟晚亭握着两边的雕花栏杆,两股战战,迟迟不敢行动。钟晚亭内心诧异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回到幼儿园的智商,幼稚矫情起来,明明之前雪崩都不怕。
启正对着磨磨蹭蹭的钟晚亭无奈失笑。
于是他在马上站起身子,用手臂紧紧握住钟晚亭的腰,把她像抱一个球一样摘下来,安在了他的马鞍上。
把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怀里,连影子都在他的怀抱中。这种感觉很奇妙。
自从遇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不自觉地,或者说是毫无办法去伪装自己。他甚至无法和自己的心理医生描绘钟晚亭带给他的感觉,只是自然、亲切、轻松,就像是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