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阳正烈,微风对高温起不了凉快的作用,仅送来淡淡的花香,萧祁还是陪她们进了苏府。
热浪阵阵来袭,汗珠沁透了衬衣,走着走着,苏映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甚至有些噁心,在马车上,她就已经不太舒服,可是,马车里的气氛异常低迷,她甚么话也不敢说。
「等等,我有点不舒服……」苏映淅不断地冒汗,眼前一片漆黑,在身子软下之前,萧祁已快步接住她。
「啊…」倒在宽阔结实的臂膀里,还是头一遭,苏映淅心一惊,昏了过去,萧祁蹙了一下眉,这怀中的身躯还真柔软似水。
「男女授受不亲,萧祁,放开我二妹。」苏昱綺眼看自己的好姊妹,竟倒在萧祁怀里,不知怎么了,一股火衝起,一瞬间气急败坏。
「大小姐,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谈论男女之事,岂不可笑?」萧祁纠起浓眉,得理不饶,苏昱綺反过来被数落,脸一阵青一阵白,气的咬起下唇。
「快,先送她回房,萧大哥麻烦你了。」苏映菱一时慌了手脚,无法思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干人跟进苏映淅房里,她面白如纸,樱桃小嘴也失去了血色,萧祁替苏映淅把了把脉,随即请ㄚ鬟备纸墨,迅速的写下处方。
「照这处方快去备药,映淅有些中暑现象,可能葵水过后未好好进食休息,这几日又太过奔波,导致血虚,体力不支。」萧祁终日在战场奔波,刀伤风寒在所难免,因此他一直在习医,一方面能应付餐风露宿的军旅生活,一方面是兴趣。
「萧大哥,你真不愧是大将军,居然还会治病,真是太厉害了!」苏映菱满心崇拜热切的说,说完便急忙带着ㄚ鬟安排下人备药去了。
萧祁找条湿毛巾为苏映淅拭去额头、颈部的冷汗,没再理会过一旁仍垮着一张娇容的苏昱綺。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的苏昱綺,被当作隐形人般,滋味实在不好受,她从一开始极度忍耐到怒火三丈。
「够了,你不要再碰她了!我来替她擦就行了。」苏昱綺一把就要抢走萧祁手中的巾子。
萧祁顺势起身单手一转,便将苏昱綺双手反扣在她背后,稍稍用力苏昱綺整个人几乎和他紧紧相贴。
「我不懂你为何生气?」
「……」
「难道…」
「她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你…这反应似乎是在吃醋。」他幽幽地直视她燃烧着怒火的黑眸,试图看懂她为何发火。
「我才没有!」
「依我看,你是在吃醋。」
「胡言乱语,本姑娘不想听你说话,请你闭嘴。」他篤定的语气,让她更为火大。
「我不认为你现在有资格叫我闭嘴。」萧祁瞇起眼认真注视着她。
苏昱綺二度与他贴近,她完全无法相信,昨夜那温暖的依靠,和此时浑身气焰乖张的他,竟是同一人,她神情紧绷,用力挣扎,越挣扎自己的身躯却越与他摩擦,苏昱綺红了脸,奈何不了在他庞大身前,自己是如此力穷无从施展半点反驳之力。
「你这个混蛋!。」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骂他出气。
「别、惹、怒、我,没人敢说我是混蛋。」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若非是带兵率队他一向不易在人前展露真实情绪,可此刻他却有点失控,于是更用力钳住她扭动的腕骨,她痛的咬白了下唇。
「你,就是混蛋,怎样?!」她就算被弄痛手也不惧于威胁,不服输的个性使然。
萧祁俯下身靠近她,她倒抽了一口气。
「高傲,不自量力。」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男性的气息在她发际边迂回,苏昱綺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霎时他的唇就罩下盖上她的,湿润柔软的感觉,使她忘了挣扎,这是男女肌肤之亲?!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吓得连忙别开脸,他居然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说过,别激怒我。」萧祁字字跋扈,被惹怒的气焰依旧奔腾,握在她腕上的指燃起了他不解的异常感受,自然松软了下来。
她抿着小嘴瞪视他,胸肩因气愤而起伏着。
「我要同我爹爹说你轻薄我,你这个卑鄙小人。」她恨恨的说。
「好,那我到要看看苏伯父会怎么说。」
「你…」她气到说不出话。
「如果你想马上嫁给我,你就去说,我不反对。」萧祁很快地将那些异常感受拋诸脑后,语带揶揄,松开了对她使力的手。
顿时被他诺大的手放开,苏昱綺踉蹌几步差点跌在地上,她赶紧扶着一旁的桌缘,才没跌下。
「我警告你,办完你的事,儘快离开,本姑娘不想再见到你。」苏昱綺又羞又怒,冷冷说完,便快步离开不想继续待下,骄傲如她,萧祁的所作所为都是她难以容忍的羞辱。
「苏伯父可是说随时欢迎本将军的。」在她背影消失前,他不甘示弱的补上一句。
萧祁此时才回头,审视昏迷的苏映淅,她苍白的唇色,在阴凉的房里,恢復了一些血色,他将扭乾的湿毛巾,放置在她白皙的粉额上,然后闔上房门。
萧祁立在飘香阁长廊准备离去,橘黄色的光丈,映照着落英繽纷,满园的香气四处飘散。
他脑中闪过那张美丽高傲的脸,对付不可理喻之人,有千百种方法,他怎么会独独对她用了这种自己从未料想过的方法?
香謐清甜的花香随着南风漫舞,他呼吸着忽觉有些头旋,他迷惘着是花香使他衝动行事亦或是花香使他头旋。
***
「沉勤,帮我取一壶雪窖的山泉水。」
「将军,可是有哪里不适?」沉勤跟在萧祁身边多年,将军除了严重铁打损伤会取其冰敷外,鲜少会取用雪窖冰镇的山泉水。
「没事。」萧祁虽然这么说,沉勤仍是精于察言观色,从刚才他就发觉主子的双颊及唇色异常的红。
「萧将军,您脸色不太对,看来像是中暑又像是风热发烧,要不要请大夫?」
「是吗?只是觉得特别热,应该无妨。」
「那我这就去。」沉勤一离开,萧祁手抚下巴,脑中忽出现那张脸,跟她的唇,不知为何他的唇到现在都还烧到发烫。
过一会儿,他将沉勤取来的山泉水,一饮而尽,沁凉透心,他总算是浇熄了那烧似火的燥热。
「沉勤,你觉得在战场上被激怒后更为强烈的胜负慾,同样也会发生在周遭人的身上吗?」
「将军,不是常与七皇子切磋琢磨剑术吗?如果有被激怒的经验,应该是不难理解。」
「被七皇子激怒的经验是有,但...」他脑中出现他与七皇子相拥然后...他一脸铁青说:「不对,不是那样...那如果,是女子呢?」
沉勤东张西望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声的说:「将军不也常被九公主,惹到想发火吗?」。
「錚公主?」他立秒摇头,被她激怒后,如果可以,他只想叫她滚,可偏偏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沉勤很久没见过萧将军这么困扰的模样,除了当今圣上曾属意他做为錚公主的駙马爷。
「这么说来,将军,是被一名女子激怒而產生了胜负慾吗?那这名女子若不是武功高超就是不要命了。」
武功高超﹖不要命﹖可她既没有武功高超也没有不要命,而他为何...
「算了,没事,去忙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