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床,她虽然因为新环境所以睡得不是很好,噹噹却多次紧紧拥着她睡,让她感到很安心,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有噹噹的陪伴好像让她更温暖了一些。
说不定她是很适合养猫的那种人。
她揉揉猫咪后换上了制服,准备到楼下的大厅进行受训和介绍。
「这个是蜡。」张筠婷介绍了许多材质和工具给她,「平常我们会用蜡作为修补的工具,所以需要常常做雕塑练习,这个你也要试着做,如果出现了伤口和萎缩的大体需要修补,才能够马上处理。」
介绍完了器具之后,稍做休息的张筠婷跟她说,「平时有修復整理化妆的case的时候可以穿便服,因为我们外面都会穿隔离衣,但如果是去参加告别式,就要穿这套黑色西装的制服。」
「好的。」
「等等你跟我们去参加一场告别式,因为我们公司小,所以要兼任递茶水卫生纸、安排动线,搬运花篮之类的工作,虽然繁琐,但比起修復整理的要简单的多。」张筠婷看了看手錶说,「你现在是实习生,需要多跟几个case之后才能够独立作业,所以你最近先跟着我。」
「好的。」除了乖乖答是,顾念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平常如果自己工作,小老闆许崇霖会发工作讯息给我们,地点、时间,还有负责的资料,人名、岁数、还有一些状况,所以手机要开着通知,随时应变状况。」张筠婷把器具装上车,这时候有同样穿着西装的其他人走了过来,她打过招呼后,又回过身来强调。
她说:「记住,不能迟到,办公室这边会准时发车,要是你从别的地方赶过去殯仪馆也是一样,绝对不可以迟到。」
「好。」顾念点点头,本来就习惯提早到办公室的她,这点并不是那么困难。
休旅车一共坐了六位同仁,许多同事看她是新人都很好奇。「怎么会想来做礼仪师?」
「为了钱……」她老实回答。
「希望你能撑久一点,这工作的流动率很高的。」一旁的高大男人说。
果然如此吧,这份工作确实不太容易,去过酒店她就该知道。如果要得到这份六万多薪水的工作,势必就要付出相对程度的努力。
「那你跟子翼哥有什么关係啊?」一个年纪较轻的金发女孩个子长得蛮高的,有张痞痞的笑容,「就算跟子翼哥有债务关係,他平常也不轻易会去帮助债务人的,是不是看上你啦?」
「……」这问题太直接了,她不太会回答,只能尷尬的笑。
「郭丹琪,你别烦她了。」张筠婷说。「丹琪和你应该年纪比较接近,她24,刚毕业,不要太计较她的白目,她只是很喜欢纪子翼而已。」
哦。果然如此。看着这个叫做郭丹琪的女孩,有一张姣好漂亮的面容,一头耳圈挑染的金发,虽然说话有点没气质,但也相当青春可爱。她笑着说:「如果子翼哥喜欢这个类型的,我也要去染黑。」
顾念吶吶的问了一句:「不过啊,为什么纪子翼不是姓许啊?」
「算养子吧。」张筠婷解释,「莲祐是纪子翼的父母和许家夫妇年轻时一同设立的公司,后来纪爸爸和妈妈因为一些意外过世了,所以纪子翼也就被许家收养了。」
「不过许家人真的很疼爱他,把他当作自己儿子一样。」一旁的男性同事说,「就算子翼哥年轻的时候那么不学无术个姓顽劣,老闆娘还是不愿放弃他。」
原来如此。
「那你,有遇过灵异事件吗?」那时候,顾念还记得自己有这样问过纪子翼。
「有就好了。或许我就能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她还记得,他的表情有些悲伤。
或许那时候他想的不是那些经手的往生者,而是自己的父母吗?
想着昨天纪子翼和老闆娘抓着扫把在那边转圈圈的模样,顾念忍不住觉得这对母子很可爱。不知道纪子翼在这个充满关爱的环境下长大,还是会对自己早逝的父母感到可惜吗?
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年纪的人,也总都是会有自己的一点故事。
戴好口罩,准备第一场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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